劉渤:民國瓷器鑒賞

編者按：9月17日，芷蘭雅集藝術月談第二十六講邀請天津博物館研究館員劉渤先生主講民國瓷器鑒賞。劉渤先生1986年畢業于南開大學歷史系博物館專業，師從著名陶瓷學者徐靜修先生，長期從事陶瓷研究和鑒定工作。著有《名瓷鑒賞100講》并撰寫《文物鑒賞手冊》部分章節等。2010年參與主持天津博物館、天津文物公司聯合舉辦的“一世朗潤——民國瓷器特展”及“《一世朗潤》民國瓷器學術研討會”，并主編展覽圖錄。

民國瓷的時代范圍是從1912年到1949年，一共38年的歷史。其歷史地位繼承遠古，開啟當代，是一個過渡時期。在民國38年短暫的歷史中，瓷器藝術也寫下了濃重的一筆。民國瓷器的藝術特色可以總結為：以瓷當紙，以瓷入畫。其價值簡單來說，總統瓷歷史價值高，名家瓷藝術價值高，日用瓷實用價值高。

民國瓷器距今不過100年的歷史，看得見，摸得著，在明清官窯瓷數量少、價格高的情況下，投資民國瓷無疑是一個好的選擇。今年是辛亥革命100周年，也是收藏投資民國瓷的好時機。民國瓷的價格呈現逐年攀升的態勢，現在已經到了一定高度，但是還有升值空間。

民國仿古瓷

天津、景德鎮、北京的博物館和文博單位中收藏了一批民國瓷的仿古瓷精品，包括仿康熙的五彩瓷、仿雍正的粉彩瓷；大量的是仿乾隆的品種，有粉彩、琺瑯彩、青花、單色釉、仿古銅彩、鏤空轉心瓶等。

民國名家藝術瓷

民國時期的景德鎮名家藝術瓷有潘旬宇、汪曉棠以及“珠山八友”王琦、王大凡、汪野亭、程意亭、何許人、徐仲南、鄧碧珊、劉雨岑、田鶴仙、畢伯濤等人的作品；還有汪大滄、張志湯、畢淵明等名家創作的山水、人物、花鳥、雪景、魚藻、花卉、動物圖等代表作品。

張志湯(1893-1971年)，齋名亦陶，江西婺源縣人。1945年在江西省立陶專工作，解放后在景德鎮陶瓷學校任教。前期多繪粉彩山水瓷畫，工細嚴謹，氣勢磅礴。后期則參郎世寧技法，專工駿馬瓷畫，運筆設色，形神兼備。除擅長畫馬，張氏畫牛也別具特色。

畢伯濤之子畢淵明(1907-1991年)，別號“至樂老人”，安徽黟縣人。幼承家學，秉父傳藝工金石、詩、書畫、精陶瓷粉彩翎毛、山水、人物、走獸，尤其善畫虎，有“畢老虎”之雅號，在國內外享有盛名。他的創作非常講究構圖布局，常把虎、貓、猴等主體安排在畫面最顯要之處，并根據其姿態來安排相應背景進行烘托。

劉希(1906-1967年)，江西南昌人，自幼愛好繪畫并自學成才。20世紀30年代在江西享有盛譽。擅長人物畫，造型準確，神態飄逸灑脫，衣紋勾勒更見功力，頗受王琦影響。晚年常繪花鳥及雪景。

王步(1898-1968年)，字仁元，別號竹溪，晚年作品常署“陶青老人”，江西豐城縣人。以擅長青花著稱，享有“青花大王”之稱。他對青花料色及技藝進行了長期探索與研究，應用寫意水墨畫的技法與青花技法相結合，從率意疏宕的情致，轉到粗放的一路，著意研究清代畫家“八大山人”、黃慎等人的筆墨殊途，以豪邁沉郁的氣格、簡樸雄渾的筆墨，為花鳥傳神。其作品一掃晚清瓷畫繁瑣之陋習，在青花藝術史上獨樹一幟，備受后人推崇與贊賞。

曾龍升(1900-1964年)，字龍生，江西省豐城縣人，民國時期至建國初期的雕塑名家。所作壽星、觀音、羅漢神態和藹、有親切感，衣紋流暢、飄逸。他運用捏、縷、鋃、塑綜合技法制成的瓷質“大龍船”，更是蓋世之作。

程大有(1902-1945年)，原名程桂森，號子輝，筆名程鵬，景德鎮浮梁縣新平人。能書善畫，擅長刷花藝術。開創了薄刷法的表現技巧，拓寬了陶瓷釉上刷花的表現力。人物刷花堪稱一絕，被譽為“刷花大王”。

民國總統瓷

民國的北洋軍閥統治時期，雖然只有16年(1912-1928年)，但因為軍閥派系林立，連年混戰，天下大亂。總統(或相當于總統)變換了7個，總理更是多達30多個。正式總統包括袁世凱、黎元洪、馮國璋、徐世昌和曹錕等5人，另外加上段祺瑞和張作霖，共有7人。

民國北洋時期總統用瓷，可以說是景德鎮瓷器衰落時期的“官窯瓷”，雖然無法與前朝瓷器相比，但也代表了當時燒造的最高水平。民國北洋總統用瓷的堂名款多與中南海內的辦公地點有關，如袁世凱的“居仁堂制”款、徐世昌的“靜遠堂制”款、曹錕定制的“延慶樓制”款。此外，還有“頤壽堂制”款，很可能是為袁世凱或是郭葆昌燒制的。懷仁堂也位于北京中南海，“懷仁堂”款瓷器的胎、釉、彩都是一流的，繪畫非常細膩，但是現在還沒有確切證據說明“懷仁堂”款瓷器是民國時期哪個總統所燒。“雙照樓制”款瓷器為偽國民政府主席汪精衛所用。“康德”是偽滿皇帝溥儀在長春偽滿皇宮的年號，起訖時間為1934-1945年。江西廬山的美廬別墅里有蔣介石使用過的餐具，均為粉彩加金，中間署“蔣”字。

袁世凱(1859-1916年)是民國北洋政府第一任大總統，1916年元旦稱帝，改用洪憲紀年。為了稱帝，袁世凱派陶務監督官郭(葆昌)世五去景德鎮督燒御用瓷器，這就是“洪憲瓷”，但是署“洪憲年制”或“洪憲御制”款的瓷器，多是1916年至1940年的仿品，真正的“洪憲瓷”多署“居仁堂制”款。北京故宮收藏有一件“居仁堂制”款里青花鵲橋相會圖外胭脂紅地開光牛郎織女圖碗，據說就是由郭葆昌的后人在上世紀40年代出讓的。袁世凱所用的“居仁堂制”款瓷，以青花或紅彩書于器物外底，字體多為篆書，也有楷書。傳世的“居仁堂制”款瓷器中，在天津博物館的藏品中就有四種“居仁堂制”的瓷器，一種是青花篆書款，其余三種是紅彩篆書款。北京故宮、景德鎮陶瓷館和天津市文物公司也有部分“居仁堂制”款瓷藏品。“居仁堂”款瓷中也有一定數量的仿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