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 正 蔣自強 李鵬宇 閆 磊
1.河南中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艾滋病臨床研究中心,河南鄭州 450000;2.河南中醫學院研究生處,河南鄭州 450000
艾滋病是由人類免疫缺陷病毒(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HIV)所引起的一種慢性傳染病,主要表現為破壞人體內的T細胞(尤其CD4細胞),引起免疫水平降低。皮膚病是HIV感染的主要臨床表現之一,可能出現在HIV感染的整個過程中,甚至是首發表現[1-2]。國內學者黃曉婕等[3]發現,艾滋病相關瘙癢性丘疹性皮疹 (HIV-PPE)在HIV/AIDS中很常見,是艾滋病病情變化的指征性疾病之一。何英等[4]調查100例艾滋病皮膚病患者發現,符合HIV-PPE診斷者占第1位(35例)。目前為止,傳統西醫對于HIV-PPE的病因認識主要是昆蟲、物理因素、情緒等,病機認識主要在于炎癥因子的變化引起皮膚的炎癥性改變,而傳統的西醫治療(激素、光照、組胺抑制劑等)效果并不理想,有必要對祖國傳統醫學寶庫進行挖掘,擴大治療途徑。筆者就中醫對艾滋病相關瘙癢性丘疹性皮疹病因病機及治療的認識做一綜述。
HIV-PPE患者皮膚皮疹泛發而遷延,瘙癢感強烈。瘙癢可能發于全身各處皮膚,多發于四肢伸側,尤其以下肢伸側最為常見。很多患者因劇烈的搔抓而出現皮膚瘢痕、苔蘚化和皮膚色素沉著,給患者造成了很大的痛苦。
HIV-PPE早期的臨床表現類似于祖國醫學的 “粟瘡”。李林[5]認為本病初起是由于火熱內侵,傷及營血,合并風邪所致,起病較快,播散迅速,若久病不愈,可致血熱生風和血虛風燥以致皮膚干燥堅實,很難消除。古醫文獻中記載的“馬疥”與HIV-PPE的后期病變極為相似。《諸病源候論·疥候》有這樣的記載:“馬疥者,皮肉隱嶙,起作根蔗,搔之不知痛”。趙炳南等[6]認為HIV-PPE的后期病變主要是濕熱內蘊,又合并風邪,致濕邪和風邪兼夾,由于濕邪重濁易下行,因此HIV-PPE好發生于下肢。張啟平等[7]通過臨床觀察發現邪毒長期耗傷正氣,漸至氣血兩虛,認為HIV-PPE的疾病后期以及復發的病機在于氣血虧虛、濕熱瘀阻。
HIV無癥狀期所伴發PPE與艾滋病期伴發者比較,在病因病機上稍有不同。郭建中等[8]認為無癥狀HIV感染者的PPE主要表現是機體免疫力剛開始受損,又感風邪,致痰熱夾雜,痰熱為致病之本。
中醫認為HIV相關性癢疹主要有血虛風燥、血熱生風和脾虛濕蘊證,其中以脾虛濕蘊證相對少見。
HIV-PPE(血虛風燥型)的主要臨床表現為皮損色淡,遷延,皮膚干燥,皮膚肥厚。皮膚的干燥、肥厚甚至變性是HIVPPE(血虛風燥型)的核心癥狀。因此,養血祛燥應為HIVPPE的基本治則。劉和平等[9]、武曉春[10]運用養血潤膚類中藥治療其他具有相似病機皮膚病的干燥、脫屑,取得較好療效。張潤田等[11]利用養血潤膚法治療本病,也取得較好療效。養血潤膚湯(當歸、生地、赤白芍、雞血藤、地骨皮、首烏、威靈仙、白蒺藜、鉤藤)通過辨證施治發揮作用,能較好地改善HIV-PPE患者的中醫癥候,是治療血虛風燥型HIV-PPE的適宜方劑。
中醫認為HIV-PPE(血熱生風型)的主要臨床表現為皮疹鮮紅,瘙癢重,遇熱甚,心煩口渴,大便干,小便短赤,舌紅,苔少色黃,脈滑數等?!端貑枴ぶ琳嬉笳摗氛J為:“諸痛瘍瘡,皆屬于心?!睙釘_心神則見心煩。熱入血引起血熱,可見心煩口渴,大便干,小便黃。血熱則風動,風火流竄經絡,則見灼熱瘙癢難耐。舌紅苔薄黃,脈動弦滑數為血熱生風之象。黃世敬等[12]利用涼血解毒法治療HIV-PPE(血熱生風型),認為HIV-PPE(血熱生風型)乃疫毒風邪入侵血液和經絡,損傷衛氣,可生熱毒。應用涼血解毒法治療HIV-PPE(血熱生風型),可表里兼顧,達方證合拍之效。HIV-PPE(血熱生風型)患者大多免疫功能差,氣血虧虛,涼血解毒法使用藥劑多為苦寒,若要久服應當以補氣滋養之藥劑相加減。因此,現代中醫認為具清熱涼血、祛風止癢功效的涼血消風飲(生地、丹皮、赤芍、黃芩、銀花、連翹、防風、牛蒡子、苦參、夏枯草、荊芥穗、生甘草)為治療HIV-PPE(血熱生風型)的適宜方劑。
綜上所述,就其臨床表現來看,HIV-PPE早期表現類似于祖國醫學中的“粟瘡”,而其病機在于風邪血熱,致癢疹遍發,瘙癢劇烈,晚期表現類似于“馬疥”,而其病機在于氣血虧虛、濕熱瘀阻,皮損交替致皮膚粗糙、變厚,甚至苔蘚化。根據中醫辨證,可將HIV-PPE分為血虛風燥、血熱生風和脾虛濕蘊等證型,主張結合經典方劑加減對癥治療,養血潤膚湯和涼血消風飲分別對血虛風燥型和血熱生風型HIV-PPE效果良好。因此,在對HIV-PPE病因病機把握的基礎上,辨證分型治療HIV-PPE是符合祖國醫學認識規律的。
[1]TschachlerE,BergstresserPR,StinglG.HIV-relatedskindiseases[J].Lancet,1996,348:659-663.
[2]高艷青,吳昊,黃曉婕,等.河南、山西2164例經血傳播H IV/AI DS患者的皮膚表現分析[J].臨床皮膚科雜志,2008,8(37):503-505.
[3]黃曉婕,高艷青,汪習成,等.對539例HIV感染者皮膚黏膜表現的臨床分析[J].首都醫科大學學報,2006,27(6):707-711.
[4]何英,徐立然,王丹妮.100例艾滋病相關皮膚病流行病學調查分析[J].河南中醫學院學報,2008,23(6):5-7.
[5]李林.實用中醫皮膚病學[M].北京:中醫古籍出版社,1998:140-141.
[6]趙炳南,張志禮.簡明中醫皮膚病學[M].北京:中國展望出版社,1983:191.
[7]張啟平,尹以倫,孫廣良,等.中藥治療艾滋病皮疹體會[J].云南中醫中藥雜志,2008,29(11):17.
[8]郭建中,何英,楊小平,等.化痰涼血祛風法治療無癥狀期HIV感染者癢疹樣皮疹 20 例[J].中醫研究,2010,23(2):34-35.
[9]劉和平,孟凡穎.自擬養血潤膚湯治療血燥型銀屑病40例療效分析[J].中國醫藥導報,2011,8(5):66.
[10]武曉春.滋陰養血潤膚湯治療老年皮膚干燥疹癢癥20例臨床觀察[J].光明中醫,2006,21(10):87.
[11]張潤田,段行武,倫文輝,等.中西醫結合治療艾滋病相關瘙癢性丘疹性皮疹臨床觀察[J].中國中西醫結合皮膚性病學雜志,2012,32(2):320-323.
[12]黃世敬,曹惠云,游秀珍,等.涼血解毒法治療艾滋病相關皮膚病22例[J].中醫雜志,2001,45(10):7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