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報駐美國特約記者 程 崗 本報特約記者 張依詩
曾幾何時,“默片”已然是電影博物館里的名詞,但就在本周,一部形式感強烈的法國電影《藝術家》卻憑借致敬式的討巧手法擊中奧斯卡的芳心,一舉拿下5座小金人。這部現象級黑白作品迅速引發電影界的反思:一部無聲電影,在今天還會不會受歡迎?
默片在當今影壇屬于“易碎品”
對于《藝術家》(見圖3劇照)“無聲勝有聲”的表現,《好萊塢報道者》評價說,“以現代眼光看,這部影片的觀賞性雖不及商業大片,卻有別具匠心的意味”。更有媒體稱其承載著帶領年輕人了解電影本源的使命感。作為電影最初的形式,默片的“默”并非沒有聲響,而是指沒有對白和音效。電影創始者盧米埃爾運用景深和特寫鏡頭創作了《工廠大門》、《火車進站》等最初一批“最沉默的電影”。很快,默片時代的導演就懂得為電影配上音樂,早期的電影在播放時甚至需要一個音樂團在旁“配樂”,所以電影當年被稱為“偉大的啞巴”。
如同《藝術家》中講述的從默片到有聲歌舞片的變遷一樣,有聲電影曾遭到一些默片大師的抵制,包括卓別林、愛森斯坦、小津安二郎等大師級導演。不過他們都在抵制一段時間后轉投有聲電影的懷抱。卓別林在1936年拍攝了自己最后一部默片《摩登時代》(見圖2海報)。至此,默片終于壽終正寢。如同現在3D技術席卷好萊塢一樣,有聲片是當時電影的大勢所趨。目前各國每年出品的默片數量寥寥。消費也好,懷念也罷,大銀幕上重現《藝術家》這樣純粹的黑白默片,既可看作極具勇氣的挑戰,也可視為賣點精確的“計算”。
“默片元素”愛上懷舊和幽默
盡管作為類型片,默片在本世紀的電影史上已經沒有立身空間,但這些年,全球導演沒少用“默片元素”來展現懷舊情結或者創意化的幽默感。觀眾能在很多電影里看到“默片化”的片段。從早年法國大師梅爾維爾影片中的無聲場景、蘇聯電影家塔可夫斯基的靜默,到日本導演溝口健二的不語,都流露出各國電影人對默片的“深情一瞥”。西班牙著名導演阿爾莫多瓦則干脆在電影里直接插入一段默片。在本屆奧斯卡大熱影片《雨果》(見圖1海報)中,斯科塞斯加入的默片連放段落也表達了對老電影時代的回憶。無獨有偶,今年賀歲檔上映的國產電影《大魔術師》,也借用黑白、字幕、快速鏡頭等默片元素營造出意外的喜感。
默片拋棄臺詞的特性決定其返璞歸真的表現力,這種沉默的藝術反倒能聚焦更精準的表演和更真摯的情感。法國《費加羅報》說,現在的默片更多的代表著一種懷舊情懷。盡管19世紀30年代喬治·梅里埃讓默片變成彩色,但現代人拍攝的默片以及默片片段均傾向于用黑白無聲展現最初的審美情趣。對此《藝術家》導演邁克爾·哈扎納維希烏斯表示:“我知道很多人都有默片夢,因為這是最純粹的講故事方式。”
默片復興還是曇花一現
雖然《藝術家》橫掃2012年的各大頒獎季,無聲地征服了影評人,但連其導演都承認,這只是一次取巧的嘗試,和《雨果》一樣,都是用不同形式,在傳統膠片電影遭遇數字技術沖擊的當下,提醒人們記住電影的意義。
可除了致敬,《藝術家》這種純默片并未在大眾范疇內得到商業認可。在其拿到2012年金球獎的當周,北美市場特意為其擴映到662家影院上映,拿到237萬美元的票房。截至目前,該片的總收入未能達到2000萬美元。與去年《社交網絡》、《國王的演講》的票房成績相比,這部黑白默片在鐵桿影迷之外很難再吸引到多少主流觀眾。無論奧斯卡給出多少肯定,《藝術家》對于默片時代的致敬很可能止步于溫暖人心的觀感。談到默片的前途時,該片導演邁克爾·哈扎納維希烏斯更是直言:“好萊塢很明智,我想電影人都不會跟風拍默片的”。▲
環球時報2012-0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