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從生態文學批評的視角研究了美國杰出女作家薇拉·凱瑟的代表作《我的安東尼婭》,分析了二十世紀初在美國西部邊疆拓荒的波西米亞女子安東尼婭在家庭災難、文化疏離、個人不幸與辛苦勞作中的掙扎與綻放,指出大自然賦予了女主人公在逆境中生存和奮斗的生命的活力和健全的人格,緬懷了人與大自然和諧共處的樂園,得出了幸福就是回歸具有永恒價值和意義的大自然的結論。
【關鍵詞】 薇拉·凱瑟 《我的安東尼婭》 大自然 生態文學批評 田園文學 邊疆
本論文受陜西省教育廳 “生態文學批評與美國現當代小說” 科學研究計劃項目資助,項目號為09JK188;本論文同時受西安外國語大學同名重點科研項目資助,項目號為08XWA07。
引 言
《我的安東尼婭》(My Antonia)是美國杰出女作家薇拉·凱瑟(Willa Cather)的代表作之一,它史詩般地描繪了二十世紀初歐洲移民在美國西部邊疆的拓荒生活。小說的女主人公安東尼婭是從捷克西部的波西米亞(Bohemia)地區來到美國內布拉斯加州(Nebraska)荒原定居的什米達家的長女,透過她兒時的伙伴吉姆·伯頓(Jim Burden)的雙眼,我們可以看到她在家庭災難、文化疏離、個人不幸與辛苦勞作中掙扎與綻放的故事。
實際上,沒有什么文學作品不可以從生態的角度解讀,因為生態觀察已顯示,沒有不包含有機體的環境,也沒有脫離環境的有機體,所以《我的安東尼婭》這部典型的反映了歐洲移民在美國西部拓荒生活的小說尤其值得從生態批評——尤其是田園文學——的視角加以關注。美國文學評論家勞倫斯·布伊爾(Lawrence Buell)曾指出,“田園文學是西方思想界兩千年來不可或缺的一種文化裝備”(Buell,1995:32)。“田園”一詞來自拉丁語pastor,是“牧羊人”的意思,它最初指的是任何直接從事畜牧工作的人——顧名思義,“田園文學”(pastoral literature)這個術語的最初含義是指任何描述放牧生活的文學作品;然而,現在這個術語并不再指作為一種已經過時了的傳統文學慣例的最初形式,而是指這種文學形式的含義更廣泛的第二種用法,即一種對與城鎮文化相對的自然或者鄉村文化特質的贊美。關于田園文學的最早產生的假說與美國著名科學家愛德華·奧斯本·威爾遜(Edward Osborne Wilson’s)的“親生命性(即人類與生命的自然親近性)”的概念有關——他于1984年出版了名為《親生命性》(biophilia)一書,表達了人類普遍具有的對自然生命的親近性。他說:“我認為,探索生命的奧秘、與各種生命體交往是一種深沉而又復雜的思維過程。從某種程度上說,哲學和宗教低估了人類的存在價值,所以我們的存在更依賴于生物學的天性——我們的精神與這種天性分不開,我們的希望也來自于這種天性。”(Buell, 1995:32)由于當今世界的科學家們普遍認為,有多個宇宙平行存在,而我們所在的這個宇宙對于生命的存在與發展是有利的,因此威爾遜還說,社會生物學為我們提供了一種認識世界的方法,而“宇宙的法則恰好與人類的親生命性的內在特質相一致。也就是說,在這個特例中,本能與理智罕見地達成了一致”(Buell, “American Pastoral”: 1-29)。基于以上兩點認識,威爾遜作了飽含希望的結語:“我們越了解其他的生命體,就會越尊重它們的價值,從而也就越會尊重我們自身的價值。”(Buell, “American Pastoral”: 1-29) 后來許多科學家的論文也都闡釋了支撐田園文學漫長發展歷史的社會生物學方面的基礎,并明確無誤地指出了回歸自然可以使人恢復身心健康的科學依據。地理學家羅杰·烏利齊(Roger Ulrich)還提醒我們不要忘記達爾文的格言:“如果親生命性存在于人類的基因庫里,那就是因為早期人類對某些自然因素和場所的親生命性反應有利于他們的生存和健康。”(Ulrich, 1993: 75)
筆者認為,女性作家描寫荒原的角度與許多男性作家不同,她們與荒原融為一體,而不與之對立;她們強調“認同”,而不是“挑戰”。《我的安東尼婭》一書的作者薇拉·凱瑟的童年和少年時期都在內布拉斯加州草原度過,所以她對那里荒原的粗獷之美和移民拓荒者艱苦生活的切身體驗為這部小說的創作提供了大量足以激發想象力的素材,而小說的敘述者吉姆·伯頓則是凱瑟的代言人——也就是說,雖然小說表面上講述的是安東尼婭的故事,實際上它卻表現的是吉姆眼中的安東尼婭以及她對他的影響;安東尼婭的故事是構成小說的主要框架,而吉姆的雙眼則好比是兩扇窗戶,吉姆正是通過這兩扇窗戶向我們展示了他所看到的草原風景,以及他與草原之間的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深刻聯系,也就是凱瑟在小說末尾處所說的吉姆與安東尼婭所共同擁有的“無法言表的過去”。
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
當吉姆在九歲那年初次遇到安東尼婭時,他發現她是一位比自己年長四歲的漂亮女孩,她的眼睛“又大又熱情,流光溢彩,就好像森林中棕色池塘波光臨粼粼的水面一樣”。命運使他們幾乎同時來到了內布拉斯加草原,他們的眼前只有無邊無際的荒原:
當我四處眺望時,我看到這個地方盡是野草,就好像大海里盡是海水一樣。紅色的野草將整個草原染成了酒紅色,或者是像被海水沖到岸邊的海藻的顏色,當風吹草動的時候,整個草原好像都奔騰起來。
這就是安東尼婭將要深深植根的土地。很快我們就從小說中得知,什米達家被一個同鄉騙光了錢,由于不會種田,又不懂英語,他們不得不住在土穴里。當冬季來臨時,安東尼婭絕望的父親在嚴寒、極端貧困和對故園的無盡思念中飲彈自盡了。安東尼婭十五歲時就不得不像男人一樣地在田里勞作,她的胳膊和喉嚨處的皮膚“曬成了像水手一樣的棕黃色”,她的強健的脖子挺立在肩膀上,“好像草皮上的一棵樹干一樣”。什米達家的人和大草原上的其他人一起耕種,靠此安身立命;在與大自然斗爭的過程中,他們也逐漸與大自然產生了感情,這種感情是樸素而又自然而然的——生態批評家麥德哈夫·蓋底吉爾(Madhav Gadgil)指出,促使人類融為一體的親緣和互惠關系,在以農耕為主的族群里,也包括了非人類的成員(即構成大自然的基本因素),因為它們為人類提供了食物、水和庇護所,而人類則會保護它們不被過分地破壞(Gadgil, 1993: 365-80)。此外,大自然也滿足了人類審美的本能——在視野開闊、陽光燦爛的原野上勞作,聽著身旁小溪“潺潺”的流水聲,望著在遠處開滿野花的草地上悠閑吃草的畜群,誰能不感到心曠神怡呢?所以,安東尼婭說:“我屬于農田。”——在這里,她從來不感到“孤獨”和“憂傷”。
安東尼婭從小就表現出了對生活的無比熱愛:吉姆清楚地記得,她兒時在園子里采摘蔬果時總是哼著小曲,并且急切地想學會用英語叫出周圍所有事物的名稱;當父親去世后,她和哥哥一道承擔起了養家的責任,一天到晚毫無怨言地在田地里埋頭苦干;當年紀稍長時,她受雇到布萊克·霍克鎮上的哈林太太家里做保姆,為了取悅自己所照料的孩子們,她心甘情愿地忍受一切苦累和麻煩;當她剛剛長大成人時,為了趕時間在鎮上瓦內斯夫婦辦的舞蹈大蓬里“瀟灑走一回”而不惜與雇主鬧翻…… 她那“蓬亂”的頭發使人很容易把她與希臘神話中酒神狄奧尼索斯(Dionysus)的女性崇拜者們聯系在一起,因為那是她們對生活的狂喜慶祝的標志。“不顧蒼白冰冷的死亡的威脅”,生態批評家安德魯·艾丁(Andrew Ettin)寫道,“我們生活在這豐富多彩的地球上,每時每刻都充滿了微小而重大的樂趣,這本身就是田園生活”(Love, 2003: 84.)。顯然,年輕的安東尼婭對田園生活的真諦有著直覺般的領悟。文學評論家伊莉莎白·薩珍特(Elizabeth Sergeant)認為,凱瑟試圖把安東尼婭塑造成大地母親的形象——她的存在只會激起像吉姆那樣的年輕男子的熱愛:她的角色是原始的,只屬于女性的——無論是她為哥哥耕種,還是為布萊克·霍克鎮的哈林太太家做飯——這只會激起作為一個孤獨的旁觀者的男孩子的青春的愛戀,這種愛戀中混雜著對大自然的渴望。(Ryder, 1990: 150)
盡管安東尼婭純潔、美麗又善良,她還是在結婚前夕遭到了她那喜歡吹噓的心上人萊瑞·道諾凡(Larry Donovan)的拋棄,于是她不得不羞慚地帶著身孕回到了母親的家里。即使是在生孩子的那一天,安東尼婭仍然在地里辛勤勞作,像狄米特(Demeter)①一樣履行著護佑土地豐饒和婦女多產的責任:一切就發生在那天晚上。她把畜群趕回家,把它們關在了畜欄里,然后自己進了屋,又進了位于廚房后面的房間。在那里,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沒有呻吟一聲,她躺下身去生了孩子。
安東尼婭的母性不但表現在她對土地的悉心照料上,更表現在她對孩子的無私關愛上。為了避免私生女兒重蹈自己的覆轍,安東尼婭發誓要保護好她:“我要讓女兒比我有更好的機會,我會照顧好她的,吉姆。”安東尼婭沒有食言,直到那個女兒長大結婚的那一天,她才極不情愿地把她交到新郎官手里……安東尼婭有一顆博大的愛心,即使她的過失也是由于心中的愛太充溢而導致的——正如她自己后來所承認的那樣“我的問題是……我從不相信我愛的人會傷害我”。
自然的價值與意義
作者在小說的中間還充滿象征意味地描繪了吉姆在少年時代所看到的一幅難忘的畫面:一天傍晚,放在遠處田野高地上的一把鐵犁,在落日余輝的映襯下,顯現出了優美而又富有詩意的剪影:太陽正從它(鐵犁)的后面落下。由于被遠方地平線上的光亮放大,它擋在了太陽的前方,并完全被包含在了太陽的圓圈之內;黑色的犁把、犁舌和犁頭以熔化的赤紅為背景,顯出了異常巨大的尺寸,在太陽上形成了一幅畫。
這個鐵犁形象使人不由聯想到了埃涅阿斯(Aineias)②的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兵器——他和他的屬下正是憑著這些兵器打敗了拉丁人③。在安東尼婭這里,鐵犁成了她戰勝生活中的不幸的武器——當她全神貫注地用鐵犁耕作時,就會把屈辱、憂傷和迷惘通通拋在腦后,而她的汗水則會滲入腳下的土壤,為大地帶來豐收的希望。這個鐵犁難道不正是大自然所賦予安東尼婭的勤勞、堅忍的品格的絕好寫照嗎?
人生的痛苦經歷并沒有使安東尼婭消沉,她不久就又重新振作起來了:她嫁給了同樣來自波西米亞的同鄉庫薩克(Cuzak)——他們的家庭快樂又溫馨。安東尼婭和丈夫情投意合,感情甚篤,而這正是她獲得新生的基礎。在小說將近結尾處,安東尼婭直言不諱地對吉姆說,她在城市里會過得很慘——“我會死于孤獨。我喜歡呆在我熟悉的一草一木所在的地方,我喜歡肥沃的土地。我想生活在這里,也死在這里”。當吉姆在闊別二十多年后再回到內布拉斯加草原去看望安東尼婭時,他發現曾經的荒原已變成了良田,而安東尼婭也擁有了一座伊甸園般的農場。吉姆看到,她的農場雖不太齊整,但卻郁郁蔥蔥:房子掩映在高大的蜀葵叢中,而院子則是由刺槐樹籬圍起來的,果園“像茶杯一樣盛滿了陽光”,處處彌漫著成熟的果子的清香——真是一派祥和的景象!吉姆注意到,“她只需站在果園里,把手放在山楂樹上,或者是抬頭看一看樹上的蘋果,就可以讓你感受到種植、照料以及最后的收獲是多么美好”。
這時,安東尼婭來到了吉姆面前,她現在是一位“皮膚棕黑、胸脯扁平的高大結實的婦人,棕色的卷發已經有些花白了”。吉姆發現,牙齒已經脫落的安東尼婭雖說上了年紀,卻并沒有頹廢之色;相反,她內心的“生命之火”正在熊熊燃燒——她對自己的丈夫和快樂的孩子們充滿了喜愛,對自己豐饒的農場驕傲不已。她的丈夫從前是個城里人,一開始并不喜歡鄉村生活,他坦白地對吉姆說:“我起初都快寂寞得發瘋了,但是我的妻子是這樣的一副熱心腸,她總是竭盡所能地為我做好一切。現在,一切都還不賴,我也已經開始喜歡和我的兒子們一起玩了!”吉姆羨慕地看到,安東尼婭兒女成群,農場里一片欣欣向榮,充滿了生命的活力:“鴨子和鵝在我的前面‘嘎嘎’地叫著,幾只白貓正臥在門廊臺階上的金黃色的南瓜中間曬太陽。”吉姆注意到了這個鄉村家庭的和諧——家庭成員之間“不在意身體的自然接觸”。在凱瑟的小說中,艱苦的中西部邊疆地區的家庭是抵御孤獨的堡壘,而安東尼婭的成就就在于她無意識地把家庭、大自然和美國思想先驅拉夫·沃爾多·愛默生(Ralph Waldo Emerson)所倡導的自立自足的理想完美地結合了起來。安東尼婭非常地熱愛生命,她甚至對待動物也非常的仁慈——在向吉姆解釋她為什么怕槍時,她說:“自從我有了孩子以后,我就什么也不愿意殺害了,我連一只鵝的脖子也不敢擰斷。”安東尼婭成了凱瑟筆下大地母親的化身,是“生命的母礦、人類的創造者”。純樸的鄉村生活是對人有益的,科學家大衛·W·奧(David W. Orr)曾說:正是流水、清風、樹木、云彩、降雨、霧靄、山巒、動物、夜空、四季的變換、生命的循環等基本因素促使了思維和語言的產生。它們今天仍然發揮著同樣的作用,只不過是沒有從前那么明顯罷了。(Orr, 1993: 425)生活在包含幾乎所有這些因素的大自然中,難怪安東尼婭的心靈會青春長駐。
結 語
在小說的后半部分,作者又離題般地寫到了以前吉姆認為不如安東尼婭的兩個女子的故事。她們中的一個叫娣妮·索德波爾(Tiny Soderball),她由于投資于科隆代克④的金礦而發了財,但卻變得“除了賺錢之外,對什么都不感興趣”。娣妮的故事和靠在鎮上當裁縫而發了財的莉娜(Lena)的故事交織在一起,因為這兩位老處女后來為了相互照應而在三藩市一起生活——她們的故事最終以娣妮“喪失了對任何事物感興趣的能力”的酸楚語氣而結尾。通過比較,吉姆認為安東尼婭更勝一籌,因為她雖然歷經苦難,卻仍然可以鼓起勇氣把自己中年和中年以后的生活過好。在吉姆的眼里,安東尼婭精神上的成功比娣妮和莉娜在物質上的成功更可貴——有誰能像安東尼婭那樣自始至終對生活如此熱愛呢?與一直在內布拉斯加草原拓荒的安東尼婭不同,吉姆也在二十多年前去了東部學習法律,而后成了一位位高權重的鐵路公司的代理律師。雖然他“保養得很年輕”,以至于安東尼婭第一眼沒有認出他來,但他知道自己的家庭生活淡漠而空虛,他那世俗的成功無法與安東尼婭充實而又果實累累的生活相提并論。我們不難看出,文明的需求與期望是怎樣以貪婪與冷漠摧毀了自然的單純。吉姆的失敗在于他沒能獲得幸福,他重返兒時的家園顯然和他正在經歷的中年危機有關——這正是凱瑟的大多數小說的主題——而解決危機則需要重返青少年時代的家園,或者是緬懷過去的美好生活。當吉姆來到安東尼婭家里時,他從心理上變成了她的一個兒子,感到“非常的自在”,并覺得自己成了“大地、太陽和天空”的一部分。顯然,這種返回和緬懷對他的心理起到了治療作用,使他重新感受到了“土地那熟悉的吸引力”,從而也使他有了繼續生存下去的力量。
凱瑟筆下的安東尼婭是二十世紀美國文學史上最令人難忘的人物之一。文學評論家詹姆斯·伍德萊斯(James Woodress)稱安東尼婭是“所有文學人物中最具有英雄氣概的,是麥田里的圣母和美國西進神話的代表”(Ryder, 1990: 161)。通過塑造安東尼婭這個人物,凱瑟贊頌了美國歷史上那生機勃勃的拓荒時代,而美國的中西部邊疆也就成了她心目中那失去的樂園。根據文藝復興時代田園文學的標準,樂園應該包括以下元素:環境優美的地理位置、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以及大自然和女神(顯然也包括具有樸素美德的女性)所具有的明顯的重生能力(Murphy, 1989: 15)——這些都是這部小說所具有的。通過不懈的努力,安東尼婭最終克服了生活中的重重磨難而贏得了幸福,這是以她對永恒的價值和意義的追求為基礎的,而“只有融入完整而偉大的事物”才能獲得永恒的價值和意義——顯而易見,只有大自然才是真正完整而偉大的事物,也只有人與大自然和諧共處的地方才是樂園。所以,我們應該和吉姆一起來緬懷失去的荒野,也緬懷與荒野和美德一道消失的單純、真切而又誠實的生活方式。那么,今天的人們還可能重返那失去的樂園嗎?顯然,《我的安東尼婭》不僅僅反映了特殊歷史時代背景下的個人的命運,更表達了作者對我們人類未來共同命運的關切。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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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Ryder, Mary Ruth. Willa Cather and Classic Myth: the Search for a New Parnassus. Lewiston: The Edwin Mellen Press, 1990.
[10]Telgen, Diane, ed. Novels for Students. Vol.2. New York: Gale, 1997.
注 釋:
①農事和豐產女神,婚姻和女性的庇護者。
②特洛伊戰爭中的英雄,特洛伊淪陷后,背父攜子逃出火城,經長期流浪,到達意大利,據說其后代在那兒建立了羅馬。
③即古意大利人。
④加拿大西北部地區,曾于1896年發現金礦,引起淘金熱。
*文中直接加頁碼處引文皆由筆者譯自Cather, Willa. My Antonia. New York: Dover Publications, Inc., 1994.
作者單位:西安外國語大學英文學院 陜西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