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晉國襄公去世,相國趙盾擁立太子夷皋繼位,是為靈公。但靈公終日沉迷飲酒玩樂,甚至縱犬咬人,放彈傷人,隨意殺奴,百姓怨聲載道。相國趙盾苦諫無果,反遭其多次圖謀殺害。后趙盾從弟趙穿設計殺了靈公,文公之子黑臀被擁即位,國勢才安定下來。
1.晉國的文公去世后,襄公繼位。襄公死后,相國趙盾等人擁立了七歲的夷皋即位,稱為靈公。誰知靈公長大后不務正業,還在絳州城里建造了一座規模宏大的“桃園”,以供游樂。
2.園中有座絳霄樓,畫棟雕梁,富麗堂皇。登樓四望,滿城風景都在眼前。晉靈公整天和自己寵愛的大夫屠岸賈登臨游玩。
3.此時,又有人獻上一條猛犬,喚作靈獒,兇悍異常。靈公特地安排專人飼養,此人稱作獒奴。
4.靈公出游時,都要帶上此犬。如見手下有點過失,就喚犬來咬死他。
5.相國趙盾是趙衰之子,好幾次進諫,勸靈公禮賢下士,勤政為民,遠離小人。靈公雖有點懼怕趙盾,但對他的話一句也不愿聽。
6.有一天,靈公在“桃園”叫伶人演戲,引得不少百姓在墻外翹首相看。靈公忽然興起,覺得用彈弓打鳥不如打人好玩,便要和屠岸賈比賽,看誰能打中觀戲百姓的眼睛,打中為勝,打不中罰酒。
7.靈公在高臺上用彈弓射擊過往的行人,看著人們抱頭逃跑的樣子,靈公覺得很痛快。園外百姓有的被彈傷耳朵,有的被打中肩膀,苦不堪言。靈公見此還不滿足,索性叫左右士兵一起放彈。
8.被襲的百姓只顧奔逃,與一駕馬車迎面相遇,把馬驚得跳了起來。
9.馬車上正坐著趙盾,他見狀忙停車相問。百姓告訴他:“大王正和屠岸賈用彈弓打我們取樂哩。”
10.趙盾越想越氣,安慰了百姓幾句,立即驅車直奔桃園。
11.車到桃園,趙盾正要進去,卻被太監攔住。趙盾氣沖沖地說:“我要面見主公!”太監賠笑道:“大王有旨,任何人不得進園。”趙盾愣了半天,才悻悻地轉身回家。
12.一天,趙盾與大臣士會去覲見靈公,看到兩個內侍抬著個竹籠,一只手露在籠外,一問才知道是靈公在草菅人命。
13.趙盾嘆了口氣:“主公把人命當草芥,太不像話!我倆同去苦諫如何?”士會說:“我倆分頭去說,可能還有余地。我先去說,如不行,你再去。”
14.士會、趙盾先后去勸靈公要如何如何的勤政愛民。靈公懼怕趙盾的權勢,連連點頭稱是。
15.之后趙盾又多次勸誡靈公,靈公正值青春期,叛逆心理強,趙盾說多了,他反而厭煩趙盾。
16.一天,靈公上了絳霄樓,盡情歡樂。屠岸賈在一旁嘆了口氣,道:“像今天這樣,不會有第二回嘍。”
17.靈公不解。屠岸賈說:“明天上朝時,趙相國又會來啰唆了,還能讓您出來游玩嗎?”靈公聽了又氣又惱,對屠岸賈說:“你想個法子,除掉這個眼中釘!”
18.屠岸賈附在靈公耳邊小聲說:“我有個門客,叫鉏(chú)麑(ní),很有武藝,叫他去殺趙盾這個老東西!”靈公贊許,叫他立刻去辦。
19.當天晚上,屠岸賈召來門客鉏麑,賞他一頓酒食,暗暗囑咐:“趙盾專權欺主,今奉晉侯的命令,派你去行刺。你要小心,不可誤事!”
20.鉏麑領命,當夜五鼓時分,潛入趙府門首。
21.借著燈光,鉏麑看到堂上端端正正坐著一人,朝衣朝冠,手端笏板。這人正是相國趙盾,因要上朝,天色尚早,坐等天明。鉏麑大驚:這樣的好人,我怎么能殺他呢?
22.鉏麑不忍心殺趙盾,但不殺,回去難交待,便決定自殺。他向趙盾喊道:“我叫鉏麑,寧違君命,不殺忠臣。我今自殺,但恐奸臣還會派刺客來,請相國謹防!”
23.鉏麑喊罷,退到大門外,一頭向門前大槐樹撞去。喊聲驚動了趙盾和府中仆人,大家走出大門,見槐樹下躺一壯士,已身亡。大家斷定是刺客。
24.靈公沒殺掉趙盾,非常著急,要屠岸賈另想辦法。屠岸賈一時也想不出計策來。
25.停了好一會兒,屠岸賈湊上前來說:“我有一計,過兩天主公請趙盾來飲酒,事先在后壁埋伏兵士,酒過三巡,主公向其索劍來閱,我一旁叫喊,只說他行刺,埋伏的兵士就可以出來擒殺他。”
26.靈公拍手稱妙,但怕臨時生變,便道:“如趙盾識破此計,就放靈獒咬他,確保萬無一失。不過,事先要調教好靈獒。”屠岸賈點頭承擔此事。
27.屠岸賈找到獒奴,向他面授機宜。獒奴遵其指示,先把靈獒關在屋內,整天餓它。
28.獒奴在后花園扎一草人,按趙盾的模樣穿袍戴冠,并在其肚子中塞了羊內臟。
29.獒奴從草人肚子中取出羊內臟給靈獒看,然后又塞進去。靈獒餓了一天,見此便撲向草人。
30.如此訓練了幾天,屠岸賈認為差不多了,便報告靈公。靈公決定明天請趙盾,并囑咐今天餓靈獒一天。
31.第二天,趙盾奉召入宮,內侍提彌明也跟了進去。
32.酒過三巡,靈公對趙盾說:“聽說你的佩劍很鋒利,可否解下給寡人看看?”趙盾不知是計,便準備解劍。
33.提彌明在堂下望見,大呼道:“臣侍君宴,禮不過三巡,怎么在君主面前拔起劍來呀?”趙盾一聽,頓時醒悟,便起身要走。
34.提彌明也顧不得規矩,奔上堂拉著趙盾向外便走。
35.屠岸賈立刻叫獒奴放出靈獒,餓急了的靈獒直奔趙盾而去。
36.那猛犬奔到趙盾身邊,便撲上去。提彌明一手護著趙盾,一手握拳向猛犬打去。
37.提彌明力大無比,最后竟將靈獒的脖子都打斷了。
38.靈公見猛犬被打死,惱羞成怒,干脆令預先埋伏的兵士追擒趙盾。
39.提彌明見兵士追來,便拔出趙盾的佩劍,以一當十,掩護趙盾撤退,直到最后滿身創傷,壯烈犧牲。
40.在靈公追兵將至的關鍵時刻,趙盾兒子趙朔聞變趕來,扶趙盾上了車。
41.追兵見趙府人多,不敢上前。趙盾父子覺得在國內無望,于是驅車出城,到秦國暫避一段日子。
42.趙盾出城行不多遠,遇從弟趙穿狩獵歸來。趙穿問明情況,叫他暫不出境,自己回城自有主張。趙盾于是決定暫住首陽山,并囑趙穿謹慎從事。
43.趙穿回營,挑了二百名甲士,對他們說:“主公終日在桃園行樂,命我選你們前去護衛。主公稍不如意,就會殺人。你們此去,能否回來就不知道了。”
44.趙穿此話一出,甲士們憤怒不已,紛紛罵道:“這無道昏君,為何不死?如果相國在,何來此事!”趙穿見火被挑起,便把自己下一步打算告訴這些甲士,大家聽了個個叫好。
45.趙穿招呼這些人吃了飯,便帶他們來到桃園,列隊守衛。趙穿進園去見靈公。
46.靈公與趙穿飲酒到了半夜,忽然外面有人叫喊。靈公忙問是何事,趙穿道:“這一定是衛士驅趕夜行的人,讓我去叫他們小點聲,不得驚擾主公!”
47.趙穿持燈走下層臺,給甲士發了信號。眾甲士一擁而上,靈公見狀心中慌亂,忙叫趙穿去阻止。趙穿說:“眾人想念相國,請主公召他回來吧……”
48.靈公來不及回答,甲士的戟已到,他頓時斃命。他的內侍平時受夠其虐待,趁機四散逃跑。
49.趙穿及時制止部下,不得妄殺一人。隨后帶領人馬,到首陽山迎接趙盾。
50.趙盾得知靈公被殺,心里不好受。但不殺靈公,他們父子沒有出路。畢竟自己是相國,與殺靈公一事難脫干系,只好悶悶地回到絳州城來。
51.進了桃園,趙盾撫著靈公的尸體,痛哭了一場。
52.趙盾被眾大臣勸住。他吩咐把靈公入殮,一面會集群臣,商議另立新君的事情。
53.士會和趙盾都主張擁立文公的兒子黑臀為新君,眾人附和。黑臀此時正在周境,趙盾想減輕趙穿殺君的罪名,便派他去迎接新君回國。
54.黑臀回國以后,眾大臣擁他即位,是為晉成公。
55.成公把國政交給趙盾,又把自己女兒莊姬嫁給趙朔。趙穿仍任原來的軍職。
56.這時,屠岸賈早知消息,躲在家里,不敢聲張。趙穿對趙盾說:“屠岸賈奉承靈公,和我家作對。若不殺他,恐怕對趙家不利啊。”
57.趙盾因趙穿殺了靈公,唯恐被人議論,瞪了他一眼說:“人家不辦你的罪,你還要去得罪人家嗎?”趙穿碰了釘子,也就不敢再說了。
58.不久,成公死了,又傳位給景公。趙穿、趙盾也先后去世了。
59.景公剛即位時,還有所作為。到了晚年,便也游獵飲酒,寵用起屠岸賈來。果然不出趙穿所料,屠岸賈當權后,殺了趙家三百多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