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進行時

一、古怪的業務

劉鵬飛是私家偵探，其實就是家庭調查員。妻子不相信丈夫了，于是找私家偵探來跟蹤調查取證，沒事皆大歡喜，有事能為離婚時多分財產打下基礎。劉鵬飛做過很多這種業務，也小有名氣，但他總覺得和自己的雄心壯志差太遠。

一天，一個女人走進了他的臥室兼辦公室。這女人二十七八歲，清秀美麗，臉上帶著明顯的愁容，估計又是老公出軌一類的。有這么漂亮的老婆還出軌，實在讓劉鵬飛羨慕嫉妒恨。

女人一張口就嚇了劉鵬飛一跳：“我要死了，想找人幫我錄像。”劉鵬飛笑道：“你別開玩笑了，好好的怎么會死？”女人看著他說：“明天中午，我會被人殺死，我需要你錄下我被殺的全過程。”劉鵬飛看女人不像開玩笑，就說：“如果有人要殺你，你應該報警啊。”女人嘆了口氣：“我從頭跟你說吧。”

女人叫白梅，大學畢業后留在這城市里打拼。努力拼搏一年后，她從秘書變成了小三。老板給她租了一套大房子，給了她一張信用卡，她可以盡情消費，但每個月只給她兩千元現金。因為老板知道她家里窮，父親早逝，母親生病，妹妹念書，最要命的是她有個男朋友，考上了研究生，卻窮得念不起。老板怕給她的錢填了無底洞。

她只好想辦法來接濟家里和男友。她刷卡買名牌化妝品和香水，然后到一些專門回收奢侈品的地方，把這些還沒開封的東西打折賣出去。這樣，她每個月都能給家里和男友攢出幾千元。

可惜這事被老板老婆發現了。他老婆因為不能生育，所以對他包養小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她的底線是不允許小三再養小三。

劉鵬飛有點同情眼前的這個小三，他問：“即使這樣也沒必要死啊，掙錢的路子很多，哪怕是換個老板……”白梅凄然搖搖頭：“沒用了，我前幾天流鼻血，去醫院查出了絕癥，活不了幾天了。既然如此，我寧愿用自己的命給家里和男友換一筆錢。”劉鵬飛竭力勸說她：“要不我偷錄下你們親熱的錄像，你拿去威脅他？”白梅搖頭說：“他是私企老板，公司都知道他和我的事，連他老婆都不管，這種錄像沒用的。唯一能威脅他的就是我的命。你拿到他殺我的錄像后，寄給他一份，讓他出五百萬，否則就報警抓他。他一定會給錢的，到時請你把錢打到這個賬號里。”

劉鵬飛說：“就算他給了錢，你就不怕我把錢吞掉？”白梅說：“我相信你不會的，我觀察你一段時間了，你是個善良的人，不會吞死人的錢。何況我不讓你白干，其中一百萬歸你，算是酬勞。”劉鵬飛說：“你確定他一定會殺你？你打算怎么激怒他？”白梅臉紅了：“不用激怒他。他是個性虐者，每次都用道具折磨我。我已經把頸圈調緊了，到時我一定會窒息而死，而他就是過失殺人。”

二、死亡錄像

劉鵬飛不知道自己接下這個活對不對，但他既然答應了，就得遵守職業操守。白梅住在一棟公寓的八層，他在對面樓上租了房間，準備好長焦鏡頭和攝影機。

白梅坐在靠窗的床邊，她不時回頭看。中午時分，白梅接了個電話，然后做了個手勢，劉鵬飛打開了攝影機。

過了五分鐘，白梅去開門，一個中年男人走進來。他進屋后捏捏白梅的臉，白梅低頭閃躲。中年男人從柜子里拉出一個大箱子，拿出皮鞭、頸圈等東西。白梅低著頭，男人抽了她兩鞭子，將頸圈套在她脖子上。劉鵬飛心里一顫，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男人反手將窗簾拉上了！

劉鵬飛不知道該怎么做，他緊張地盯著窗簾。他想報警，但他如何解釋自己知道里面會死人？可如果錄不到發生的事，白梅豈不白死了？他急得團團轉，就在這時，窗簾被拉開了，男人壓在白梅身上，似乎筋疲力盡，好半天沒動。

終于，男人疲憊地從白梅身上爬了起來，但他立刻就發現不對了。他手忙腳亂地解白梅脖子上的頸圈，然后又做人工呼吸，壓胸，連捶打心臟這一招都用上了。幾分鐘之后，男人頹然坐在床上。劉鵬飛知道，白梅死了。他松了口氣，雖然計劃遇到點麻煩，不過現有的錄像，足以證明男人的過失殺人。

男人在屋里折騰了一陣，把箱子里的道具都扔出來，把白梅的尸體裝進那個大箱子里，費勁地拖走了。緊接著，劉鵬飛看到樓下一輛寶馬車一溜煙開走了，劉鵬飛知道他一定是處理尸體去了。

劉鵬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發電子郵件給那個男人。郵箱是白梅給他的，他寫道：“唐老板，我是個偷窺者，我很欣賞你一直以來的表演。但我沒想到你下手那么重，竟然把這么漂亮的姑娘害死了。如果你不想進監獄，我希望能得到五百萬。我給你賬號，你打進來，咱們就兩清了，我不會告發你，因為敲詐勒索會讓我在監獄待上幾年。但如果你不給錢，我會魚死網破，敲詐未遂不會判多重，你過失殺人可就重了。”同時，他發了錄像截圖。

劉鵬飛給的卡號不是白梅的，他覺得用白梅的卡號萬一被唐老板發現，恐怕會節外生枝。到時自己留下一百萬，四百萬轉到那個卡里就是了。

敲詐信發完后，劉鵬飛心里十分忐忑，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能收到五百萬，這可是一筆巨款。

第二天早上，劉鵬飛查自己的銀行卡，沒有人打錢。當時白梅和他約定的是，如果五天之內還沒打錢，就報警，他還要等四天。第三天，仍然沒有錢打過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如果唐老板沒有定期查看郵件的習慣怎么辦？他趕緊翻找白梅留下的資料，找到唐老板的電話號碼。他買了個不記名的電話卡，給唐老板發了條短信，提醒他去看郵箱。

當天晚上，他收到了唐老板的短信：“我憑什么相信你，你會一直敲詐我，不會停止的。”劉鵬飛回短信：“你只能選擇相信我，我說過了，我也不想坐牢。”唐老板回：“好吧，你要言而有信。”

三、騙局

第二天，劉鵬飛的賬戶上真的收到了唐老板打來的五百萬。他興奮極了，他決定要買套房子，再買輛好車。不過他算了算，發現自己太天真了。一百萬雖然不少，但恐怕連套大房子都不夠，更別提買車了。要想實現這些，至少要三四百萬才行。這事應該只有白梅知道，如果她親人朋友知道，肯定會阻止她。也就是說，她把希望完全寄托在自己的良心上了。可是，自己的良心真的值四百萬？他咬咬牙，到嘴的肉不能吐出去！

兩天過后，沒人找他，他放心了。他決定先買些彩票，給自己暴富找個合理的理由。

他買完彩票回家，意外地發現屋里坐著一個男人，正是他錄像里的唐老板。唐老板微笑著看著他：“你可真是貪心不足啊。難道不知道人太貪，黃金變成磚嗎？”劉鵬飛心虛地說：“你什么意思？我手里有你殺人的證據！”

唐老板哈哈大笑：“你錯了，是我手里有你敲詐的證據，短信、郵件、匯款記錄我都有。你敲詐我，而且數額巨大，足夠你坐十年八年的牢。”劉鵬飛色厲內荏地說：“你過失殺人，恐怕要待上二十幾年吧！”唐老板笑著說：“是嗎？我殺人了？殺了誰，她嗎？”劉鵬飛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個人走進來，頓時全身冰涼。他知道，自己上當了。走進來的是白梅，正嘲諷地看著她。

劉鵬飛仔細看她，想給自己找機會：“你會不會是……比如說，白梅有個孿生姐妹？你是個假扮的？整容？”白梅忍著笑，讓他仔細看。劉鵬飛看了很久，終于絕望了。即使是孿生姐妹，即使再高明的整容術，也不可能長得完全一模一樣。眼前的白梅，絕對就是那天的白梅，連一顆痣，一道細微的皺紋，眼角處極細微的傷疤都一模一樣。

劉鵬飛癱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說：“從頭到尾，都是你們在演戲，對嗎？”白梅點點頭：“沒錯，可我也不算完全騙你，我確實是唐老板的情人。”劉鵬飛問：“你們這么耍我有什么意義呢？”白梅說：“為給唐老板出氣。你知道唐老板為什么這么怕他老婆嗎？就是因為他老婆曾雇用你拍到過他和上一個小三的錄像。”劉鵬飛驚訝地張大了嘴，他接手這樣的案子太多，已經記不清了。他心里暗罵唐老板的老婆，為偵探保密是最起碼的原則，這八婆竟然失信！

唐老板冷笑著說：“現在你敲詐我的證據都在我手上，你打算怎么辦？”

劉鵬飛問白梅：“你給我那個卡號是為什么？如果我把四百萬打給了那個卡號，會發生什么事？那張卡是誰的？”白梅說：“那張卡是我的，如果你把四百萬打回來，證明你是個正人君子，雖然得罪了唐老板，我們也會手下留情。可惜，你喪失了這個機會。”唐老板譏笑劉鵬飛：“女人總是容易心軟，你辜負了她的善心。”

劉鵬飛知道自己徹底被擊敗了，他垂頭喪氣地說：“你們要什么說吧。我干了這幾年，沒攢下多少錢，只有幾萬元，你們要就都給你們。”唐老板嗤之以鼻：“幾萬塊錢我要來干什么？這樣吧，你把這些年所有調查得到的資料都給我，咱們就兩清了。”

劉鵬飛很驚訝：“你要這些資料有什么用呢？”唐老板說：“你調查的人里，有一些有頭有臉的人。我是做生意的，這些人的把柄在你手里，只不過是做過的業務，在我手里，卻是無價之寶。資料給我后你有多遠滾多遠，再也別出現在這個城市！”

劉鵬飛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他把資料都交給了唐老板，在兩人的嘲笑聲中滾遠了。

四、另一個騙局

劉鵬飛走后，唐老板和白梅回到了那間公寓樓。進屋后，唐老板頹然坐在床上，白梅則冷冷地看著唐老板：“我幫你把謊圓了，現在是我們倆的事了。”唐老板干澀地說：“白蘭，我真不是有心害死你姐的，你知道我對她一直挺好。”白蘭冷笑一聲：“是嗎？你就用這些臟東西對我姐好？”

唐老板辯解說：“我是有這方面的癖好，可我沒有真正傷害過她啊。昨天一定是喝了點酒，迷迷糊糊的，不知怎么就出了意外。你相信我，我是愛你姐的。”白蘭冷冷地說：“我姐生前跟你要錢，你不肯給，逼得她用命來換。本來我應該報警抓你，就是看在你對我姐還有點感情的分兒上，才幫你這一次。我知道，我姐這次太極端了，但如果那個偵探一口咬定沒有這筆交易，他就是偶然偷窺到的，憑那錄像，讓你進監獄輕而易舉。”

唐老板趕緊說：“我知道，你這次幫了我大忙。而且不管怎么說，你姐的事我應該負責，平時確實是我在錢上看她太緊了。可我那個婆娘……唉，有什么要求，你就提吧。”

白蘭點點頭：“我不會太過分，我姐本來也只想給家里和男友爭取四百萬，我也要這個數。從此以后，咱們誰都不認識誰。”唐老板沒想到白蘭如此輕易放過他，感激之余有些擔心：“你家里人問起來怎么辦，還有你姐的男友……”白蘭眼圈紅了：“前幾天家里來了電話，我媽病重快不行了，我這幾天就要趕回去處理后事。至于她男朋友那邊，恐怕你還不知道，我姐跟了你之后，他就另尋新歡了，我姐寄給他的錢，他都給退回來了。我怕我姐傷心，沒敢告訴她。”

唐老板說：“小梅是個好女孩，怎么會遇上這種無情無義的王八蛋！”白蘭幽幽地說：“他接受不了一個當小三的女孩，即使是為了他。”

唐老板說：“這五百萬，我不往回拿了，多出的一百萬，就算是我給小梅賠罪。我是真的愛小梅，希望她九泉之下能原諒我。”

白蘭拿起卡走了，身后傳來唐老板嗚嗚的哭聲。不知他是因為真的愛著白梅，還是因為損失五百萬要面對老婆的暴虐。他不是天生的性虐者，是因為娶了一個有錢的變態老婆，才逐漸變成現在這樣。

白蘭拿著卡回到了學校。她和白梅是孿生姐妹，十分相似，不仔細看不容易分清。白梅考的是文秘專業，三年就畢業了，她考的是醫學院，七年才能畢業。

白蘭走進學校下屬的醫院，高子峰就在這里住院。他已經從打擊中恢復過來了，酒后失足摔斷的腿也恢復良好。看見白蘭走進來，他笑了笑，笑容里雖然還有一絲苦澀，但已經讓白蘭感覺很幸福。

高子峰招手讓她靠近。她拿著那張存有五百萬的卡走到高子峰身邊，想告訴他，姐姐和唐老板分手，遠走高飛了。而自己買彩票中了五百萬，以后他們能一起過幸福快樂的生活。

白蘭走到床邊時，高子峰微笑的臉突然變得猙獰無比。他跳起來，拖著一條還沒有完全好的傷腿，死死卡住了白蘭的脖子。白蘭掙扎著，驚恐地看著高子峰。高子峰身后出現另一張臉，是躲在病床后面的劉鵬飛。他拉住高子峰的胳膊：“放手，你不能成殺人犯！”

五、騙人者，人恒騙之

高子峰終于放開了白蘭，白蘭喘著氣哭著說：“這是我們的五百萬，我們以后可以很快樂。”高子峰用力扭斷了卡：“是你的五百萬，用你自己親姐姐的命換來的！”白蘭看著劉鵬飛：“你跟他說了什么？你不怕進監獄？”劉鵬飛說：“我要為我的貪婪付出代價，但在此之前，我希望能做一次真正的偵探。我在想，你如此瘋狂地害死自己的姐姐，究竟是為了愛情，還是為了金錢？”

白蘭冷笑道：“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劉鵬飛說：“那天上門找我的是你，在窗口和我互動的也是你，所以后來我真的以為你就是白梅，自始至終我只見過你一個人。”

劉鵬飛是在滾向火車站的路上想起一個問題的——窗簾是誰拉開的？他掏出手機，調出存在里面的錄像。窗簾拉開時，唐老板和白梅都在床上。而那床離窗戶有一米多的距離，并不是伸手就能拉開。這只能說明，屋子里還有其他人！

他腦子高速運轉起來。來找她的人和后來活著的白梅，他能肯定是一個人。那么那天屋子里一開始活著的白梅，應該也是同一個人。從唐老板當時的反應看，他不像演戲，否則他不用當商人，可以當影帝了。也就是說，當時床上的白梅，應該是真的死了！

活著的白梅，不但騙過了自己，當時也一定騙過了唐老板，這說明兩人很像，所以，死去的白梅和活著的白梅可能是孿生姐妹！劉鵬飛跑到唐老板的公司，向前臺打聽白梅的事，前臺說：“是聽說她有個妹妹，在國際醫學院上學。”

劉鵬飛馬不停蹄地跑到醫學院，自稱是白蘭的表哥，老家有重要消息。一個熱心的女孩說：“她今天不在宿舍，可能去看男朋友了吧。她男朋友住院了，就在學校附屬醫院里，你去那里找找，也許能找到。”

他找到高子峰，拿出錄像，說出一切。然后兩人一起等著白蘭的到來。

白蘭顫抖了一下：“那又怎樣，我是替我姐姐去找你，我可沒有去過那間屋子。”劉鵬飛說：“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做，但我能推測出你的犯罪過程。那天中午，在我趕到之前，你用頸圈勒死了白梅，塞在床下。然后你穿上了姐姐的衣服，出現在窗前。你找我之前一定知道唐老板那天上午有個酒會，而且給你姐姐打過電話，中午會去找她。唐老板進屋時，因為喝了酒，你又一直低著頭，所以他沒看出來。唐老板拿出道具后，像以往一樣，習慣性地拉上窗簾。我想這個習慣你一定觀察了很久，因為這是整個計劃最關鍵的一環。如果他不拉，你就得自己拉，但恐怕就會引起我的疑惑了。窗簾拉上后，你用迷藥迷暈了唐老板。高子峰告訴我，你們醫學院的學生弄點麻醉劑再平常不過了，我估計你姐姐也是被你先迷昏后勒死的。你脫下唐老板的衣服，把姐姐的尸體搬到床上，把唐老板放到上面。然后拉開窗簾，從我看不見的死角溜出了房間。”

白蘭冷笑著，但底氣明顯不足：“你還推測出什么了？”劉鵬飛說：“接下來，唐老板嚇壞了，把你姐姐的尸體轉移了。然后我這個倒霉鬼的短信就到了，他給我打了五百萬。我想你一定告訴他，如果他跟你合作，演戲把我嚇跑，再把錢都給你，你就幫他脫罪。從你手里的銀行卡看，你成功了。”

白蘭歇斯底里地吼叫起來：“你這些都是推測，你有什么證據？”劉鵬飛嘆口氣：“那屋子你沒機會打掃，一定還有很多你的痕跡。當然你可以解釋為以前去看過姐姐。不過有一件事恐怕不好解釋：錄像里唐老板抽了兩鞭子，這兩鞭子的傷痕是在你身上呢，還是在你姐姐的尸體上呢？”

白蘭終于崩潰了：“你說的都沒錯，唐老板把姐姐的尸體埋在了自家大花園里。然后我找到他，告訴他所謂的姐姐的敲詐計劃，而且說你已經變卦，要一直敲詐下去。他嚇壞了，對我言聽計從。事實上，不管你轉不轉那四百萬，我都會跟唐老板合作。”

六、貪婪的結局

高子峰痛苦地說：“你怎么會變成這樣？”白蘭看著他，冷笑道：“從上大學第一天，我就瘋狂地愛上了你。我用盡心機，一點點擊敗所有競爭對手，就要成功的時候，姐姐來看我，一切都變了。那天姐姐畢業了，她說找到了一份工作，以后母親和我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開始也很高興。可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論長相，我可能還比姐姐稍強一些，如此像的兩個人，為什么你就會喜歡上剛見面的她呢？”

“我的東西，沒人可以奪走，哪怕是姐姐。我跟蹤姐姐，發現姐姐的老板對她很有意思。于是我告訴姐姐，你的學業如何優秀家境卻如何貧窮，又告訴她家里來電話，媽媽多么需要錢來治病。姐姐每天愁眉不展，因此老板用錢試探她時她沒有勇氣拒絕。姐姐生日時我去她宿舍看她，在紅酒里下了藥，然后用她的手機給唐老板發了短信。唐老板進了姐姐的房間，事后，姐姐只會以為是自己喝醉了。”

“第二天我收到姐姐寄來的兩千塊錢時，我哭了。但既然已經做了，就沒有回頭的路了。你對姐姐的資助很感動，但你不會要。你想退給她，可她那幾天不會見你。你找到我，我就‘吞吞吐吐’把情況告訴你，而且把老板給她租的房子也告訴了你。她告訴我，你把錢摔在她臉上了。從那以后，姐姐就把錢交給我，讓我想辦法幫你。我以為自己已經大獲全勝，沒想到，你依然對她念念不忘，甚至喝醉酒，從二樓跳下來摔斷了一條腿。我怕等你的憤怒過后，你會漸漸原諒姐姐。所以我想了另一個辦法，既能永遠解除威脅，又能弄到一大筆錢，和你好好過日子。”

高子峰閉上雙眼，淚如雨下。警車到了，帶走了白蘭和劉鵬飛，車上坐著滿臉是汗的唐老板。他們有著各種各樣的貪婪，也將面對不同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