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琦
魯桓公的廟中有個器皿叫“欹(qī)器”,通常放在案頭的右邊,所以又叫“宥坐之器”。這個器皿很奇特,像個半倒不倒的杯子,它空的時候是半歪的,水注得太少會傾覆,水注滿了也會傾覆,只有水位恰到好處時才是端正和平衡的。一天,孔子帶弟子到廟里看這個器皿,他讓人取來一瓢水做試驗,果然如此。孔子說,這同做人一樣,滿了就要招損。
如果把古人悟出的這個平衡法則引入到財富中來,也是非常適用的。一個人的財富,如果太集中,太盛極,你和別人及社會之間,就會失去原有的平衡,就會招來溢滿之患。這時候,如果將部分財富回饋社會,看似受了損失,實際上這是最好的保富辦法。
所以,自古以來,就有“散財分謗”的說法,以此保全財富的安全和延續。《大學》里說的“財聚則民散,財散則民聚”,就是這個道理。儒家認為,在一個國家里,道德是立國的根本,財富只是枝末。所以,看輕根本而注重枝末,就會與國民發生爭奪。因此,君主只顧聚集財富,國民就會離散;財富分給國民,才會使民心歸順。
臺灣星云大師曾有一句名言,“不會散財就不會聚財”。他認為,散財也是一種聚財的方式,而且是一種更為積極的方式。凡為財富,總是要分散的,只是以不同的方式分散于民間罷了。但散財有自覺和被迫之分,其結果是大不一樣的。自覺散財,分富于民,結下的是更多的人脈,其實正是更多財富的來源。
老子在《道德經》中說:“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意思是好財的人一定會耗損太多的心思和精力,多財的人不懂得施舍就會招致滅亡。所以,富人如果不懂得流通,不去救助別人,不與他人分享,往往會為財富所累,成為財富的犧牲品。
有位先哲曾經作了一個“身家盛衰循環圖”,頗耐人尋味。這個圖其實是一首循環詩:“困窮使人悔悟,悔悟使人勤苦,勤苦使人節儉,節儉使人富足,富足使人驕奢,驕奢使人淫暴,淫暴使人禍變,禍變使人窮困。”這說明了財富聚散與身家興衰似乎也有一個“周期率”。
(摘自《今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