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小貓

詹姆斯·賈尼克

這全是媽媽的錯。托比只有八個月大，就已經長得太大了。有它在，我們的小房子就顯得擁擠了許多。媽媽說：“我當初可不知道那個只有一磅重的可愛小狗會長成這么大。”

于是，托比被送到奶奶的農場去了，它似乎更喜歡那里。為了彌補我的損失，媽媽給我弄來了一只貓。從此，我的麻煩又開始了。

媽媽說：“你們倆兒很快就會成為好朋友的。”

好朋友？我和一只貓在一起能玩兒什么呢？我訓練過托比，我訓練它不隨地大小便，我還教它怎樣坐好和原地待命。托比似乎也喜歡這些。因此，我決定也來訓練這只貓。

首先，它需要一個名字，沒有名字，你就無法訓練它。我給它起了無數個不同的名字，但那只笨貓一個也不理會。只有一次，它抖擻了一下精神，但那還是因為陽光從墻頭上照過來的緣故。

不管它喜不喜歡，我決定給它用“威爾”這個名字——我曾經給我妹妹的寵物鼠起名“威爾”。不過，那只笨鼠也從來不理我。

然后，我決定先教它學會不隨地大小便。媽媽買了一個小盒子，但我認為威爾注意它不會多過注意我。我必須教它學會使用貓尿盒。

于是，它到哪兒，我就跟著它到哪兒，一直等到它想到外面去，正如我訓練托比時一樣。我等待著，觀察著。可那只貓就只顧著睡覺。不一會兒，我的眼皮就開始往下垂了，不知不覺，我也睡著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威爾不見了。我驚慌失措地向門口跑去，以為會看到一片狼藉，但是沒有。

然后，我聽到壁櫥里傳來一陣刮擦東西的聲音。我往壁櫥里一看，發現威爾正蹲坐在它的小盒子里。不知它是怎么知道用那個小盒子的，真奇怪。

如果一只貓那么容易就學會不隨地大小便，我想，教它一些簡單的小動作應該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我讓威爾在我面前坐下來，我將手背在身后，手里拿著它的貓食，正如我訓練托比時一樣。我說：“坐下，威爾！”同時用手輕輕地向下推它的后背。它立刻向上跳了起來，這只貓還不知道聽命令。

“坐下！”我又一次命令威爾。

威爾打了個呵欠，伸了伸它的小前爪子，“撲通”一下側臥在地，閉上了它那明亮的綠眼睛——又開始睡覺了。

讓我怎么訓練一只光知道睡覺的動物呢？

“原地待命。”我加了一句，只是因為我知道它現在會待在那兒不動的。

訓練威爾這是不可能的，貓跟狗不一樣。托比會寸步不離地跟著我，會為了得到我獎賞的食物而做任何事。而威爾幾乎不注意我，我們還會成為好朋友嗎？

我決定給它洗一個澡，所有的寵物都需要洗澡，我每個星期六都給托比洗澡。托比也會輕微地亂動，但這只貓也許連醒都不會醒。我找到洗澡盆，抓起海綿和肥皂。我甚至接了半盆溫水，以防威爾受涼。

威爾一聽到水聲響，就睜開了眼睛，開始舔自己的毛。它先舔爪子，然后舔腿，然后用自己的濕爪子去擦洗它的臉和耳朵。

媽媽看見我在準備給威爾洗澡，忙說：“噢，親愛的，貓不需要洗澡。”她看了看威爾。“看到了嗎？”她說，“它自己會洗。”

貓不需要洗澡？我注視著給自己洗得干干凈凈的威爾，不知道我能為這只新寵物做些什么。就我目前所知，它根本不需要我。哪有不需要主人的寵物啊？

威爾洗完澡，伸了伸尖爪子，躬了躬背，身體挨蹭著我的雙腳，趴在我的腳旁。它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是那種感覺很好。然后，它叫了一聲，聲音很奇怪，像發動機轉動的聲音。于是，我坐下來，想仔細聽聽清楚。威爾爬上我的膝頭，嘴里仍然哼哼著，將兩只腳往我的懷里擠。哦，托比從來不那樣！

當媽媽回到房間里來的時候，她咧著嘴笑了。“看來，我們的小貓咪已經找到自己最喜歡的人了，”她說，“你知道嗎，只有當貓真的喜歡你的時候，它才會那么做。我不是說過你們倆兒會成為好朋友的嗎？”

我抬起頭來看了看媽媽，又低頭掃了一眼那只貓。也許威爾是我的朋友，它的小爪子一直在我的肚子上一下一下地撓扒著。它的叫聲咕嚕咕嚕的，就像一只小型的電動圓鋸。

“它叫威爾，媽媽，”我說，“你知道，它好像很聰明……就一只小貓而言。”

（責任編輯 李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