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浩
三甲醫院人滿為患,社區醫院冷冷清清,是很多患者看病時最直觀的印象,不過這個現象在今后有望得到改觀。11月,北京市首個醫療聯盟正式成立,包括北京朝陽醫院在內的11家三級、二級和社區醫院將實現內部資源共享。這意味著在醫療聯盟內部的會員單位可以實現“雙向轉診”。除此之外,聯盟內還將開設化驗檢查直通車,優先安排成員單位患者檢查化驗,三甲醫院的專家也將定期到成員單位出診、查房。
這種聯盟方式將給百姓看病就醫帶來多大的改變?有了好政策的硬性支持,患者是否能對一二級醫院和社區醫院的“軟硬件”做到真正放心?
一體化服務體系
按照北京市公立醫院改革試點方案的要求,要探索建立分級分類管理模式,打造一體化醫療服務體系。這個“一體化醫療服務體系”,主要是指建立三級醫院與二級醫院、基層醫療衛生機構一體化分工合作的區域醫療共同體,形成分級醫療、雙向轉診、有序就醫的格局。
據此,朝陽區衛生局提出“區域醫療機構區片化醫療服務分工協作機制”的思路和方案。具體內容是,將朝陽區劃分為北部、中部、南部、東部4個片區,每個片區內建立以1-2家三級公立醫院為核心單位,其他醫院、社區衛生服務機構為協作單位的分工協作機制。
以北京朝陽醫院為核心的“朝陽醫院醫療聯盟”,是朝陽區以及北京市的首個醫療聯盟試點。
朝陽醫院是北京市首批五家改革試點醫院,從2011年起相繼推行總額預付和按疾病診斷分組預付費,以理事會為核心的法人治理結構以及醫藥分開試點。“但隨著改革的深入,朝陽醫院無論是住院還是門診,優勢醫療資源緊缺與浪費并存的現象仍然十分突出。”北京朝陽醫院執行院長陳勇指出,一方面眾多危重癥患者滯留在急診室住不上院,群眾抱怨住院難,而另一方面許多經過救治后等待康復的患者又不能及時轉出占用著床位;一方面醫院門診量居高不下,醫院超負荷運轉,患者門診就醫掛號難,而另一方面大量長期慢病定期開藥的患者又涌向醫院而不愿回到社區基層。
在改革與困境的雙重條件下,朝陽醫院率先試點醫療聯盟。北京朝陽醫院作為聯盟內唯一的一家大型三甲醫院,將為聯盟內其他醫院開通兩個綠色通道。第一個就是雙向轉診。聯盟內醫療機構的危重癥患者可以轉至朝陽醫院,慢病管理和康復期患者轉至二級醫院和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延續治療和康復。而第二個綠色通道就是化驗檢查的直通車。陳勇說,在基層醫院不能做核磁共振,但是如果是聯盟成員單位的患者朝陽醫院就能給他優先安排檢查。其實在分級診療模式中,三級醫院和二級醫院主要承擔部分危重疾病和一般疑難復雜疾病的診療;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則主要承擔常見多發疾病診療和慢病管理、康復治療等。從今年8月開始,北京朝陽醫院中醫科主治醫師曹銳到高碑店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坐診,并帶為社區醫生做指導和培訓,“我每周到這里一次,兩個學生每周也到朝陽醫院去跟我看門診”。陳勇說,讓慢性病和康復期患者轉到二級醫院和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繼續治療康復,也為朝陽醫院騰出更多的醫療資源,服務最有需要的危重患者。
信息化破局?
按照醫療聯盟的設想,通過聯盟內各醫療機構之間的雙向轉診,朝陽醫院康復期患者可以及時轉入基層,以縮短平均住院日,提升急危重癥患者的收治能力;各基層醫療機構通過共享朝陽醫院的醫療資源和技術優勢,充分發揮醫療資源潛力。
實際上,這樣的機制對基層醫療衛生機構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在此前推行的雙向轉診機制中,將患者引導向基層是重要目標,但實施效果并不理想。“在目前的醫療環境下,患者很難對基層衛生機構的醫生產生信任。”朝陽區高碑店社區衛生服務中心主任季和平說。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朝陽醫院推行了若干舉措,包括對聯盟內其他成員單位實行專家指導和免費業務培訓,化驗、檢查等將優先聯盟內容成員送檢的患者,與朝陽區衛生局共建信息系統平臺,以實現醫療影像學遠程在線會診。
依靠信息化手段實現醫療資源的聯盟式運作,朝陽醫院并非首例,盛京醫療聯盟時下已有遼中縣人民醫院、新民市人民醫院、莊河市中心醫院等覆蓋全國7省區共73家醫院成為醫療聯盟成員單位。截至目前,盛京醫院已實現聯盟醫院間遠程會診522例,預約掛號及預約檢查1200佘例,急重癥患者轉院30余例。而其所憑借的就是醫院信息化網絡建設平臺,縱向整合優質醫療資源,使其“下沉”至所有醫療聯盟單位。通過網絡平臺,實現聯盟單位問的信息管理對接、數據傳遞及患者醫療資源共享。醫學專家和病人之間、城市大醫院和基層醫院之間建立起全新的聯系,使病人在當地即可完成聯盟單位間的預約掛號、預約檢查、遠程會診、遠程治療、遠程護理及轉院等醫療服務。目前,已有包括青海省湟源縣人民醫院在內的數十家基層醫院共享了盛京醫院的遠程會診服務。
外延優質醫療資源,“盛京醫療聯盟”的運作方式有效地節約了就醫時間,大大降低了就醫成本。然而,需要說明的是,信息技術只是輔助手段,并不是解決問題的癥結所在。有專家指出,各醫院之間如何在保證自身利益不受損的情況下與其他醫院密切合作,是目前最大的難題。還有的專家指出,現在各醫院之間隸屬關系不同,產權關系不同,財政投資層次不同,要實現真正意義上的醫療集團,還需要政府出面做出更實質上的行動,才能打破利益上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