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年輕人立業難

鄭杰憶

“年輕人失業率創歷史新高，達35.9%”、“年輕人就業人數5年降2成”、“在南意，半數年輕人沒有工作”。

意大利年輕人就業窘境的警鐘，已成了定時響起的鬧鐘，每到公布就業數據的日子，鈴聲就會大作。“多給年輕人機會”、“救救年輕人”，口號喊久了，音調再高亢也是陳腔濫調。問題未解，但歲月不等人，找不到出路的年輕人逐漸老去，問題蔓延，年輕人的定義從24歲以下擴張解釋到未滿40歲，失落的不只是一代人。原本象征活力和希望的生力軍，淪為弱勢族群，需要各界伸出援手。

在電影《燦爛時光》（L aMeglio Gioventu）里，期末口試時，教授對男主角尼可拉說：“如果你有企圖心，離開意大利。這里是恐龍國度，一切等著被摧毀。”那是1966年，意大利正經歷二次大戰后快速的經濟成長，尼可拉留在意大利完成學位，成為心理醫生，有了自己的事業與家庭。電影片名原意是“最美好的青春”，巔峰已過，只有走下坡路。

2006年，鉆研神經復健學工程的法里納（Dario Farina）決定離開杜林理工學院。他在國際知名期刊發表20多篇文章，在競選教職過程，卻敗給一名只在研討會上發表過文章的對手。法里納隨即被丹麥的大學聘用，薪資比在意大利高，研究資源更充沛。這個個案突顯了意大利年輕人就業困難的眾多因素：經濟成長停滯，財政困難無力培育學術發展，新進研究員薪資偏低；勞動市場僵固，就業機會有限；裙帶關系盛行，杰出優秀者未必得到賞識。

然而，法里納不是個案，選擇出走的“大腦”不在少數。站在攝影機前，向全世界介紹“上帝的粒子”發現過程的科學家吉雅諾堤（Fabiola Gianotti）來自米蘭，大學畢業后前往日內瓦展開她的職業生涯。跟她一起在歐洲核子研究中心（Cern）工作的意大利科學家有600位。根據估計，20年來的人才外流，造成意大利損失約40億歐元，包括專利申請和創新發明的價值等。

這些“意大利之光”在故鄉很可能會黯淡無光。他們通常戀家愛鄉，離鄉背井多是情非得已。如果這些“出走大腦”終會返國，帶回最新知識、技術與人脈，可以帶動祖國的科學研究和學術發展。政府也曾提出誘因，吸引人才回國，但是一些滿腔熱血的歸國學人發現，實驗室百廢待舉經費拮據，加上行政官僚程序繁瑣，終于把硬件設備湊齊了，工作合約也到期了，前途未卜。鉆研超導體的朗札拉（Alessandra Lanzara）從羅馬智能大學（Sapienza Univesity of Rome）畢業后，被美國柏克萊大學延攬，現在手上握有大筆研究經費。她說，進行最前端的科學研究需要制度的支持，不能只靠個人才智。

（編輯/唐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