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處于轉型的關鍵時刻,未來十年中國經濟有三大重點,處理不好,將成三大隱患,只有及早清除隱患,才能避免踏入中等收入陷阱。
一是建立真正的信用識別能力的金融體系。中國目前存在大量隱性債務,影子銀行充斥,業界普遍擔憂被地方政府隱性擔保的地方投融資平臺的還款能力,以及后期項目的能力。
宏觀數據企穩,而實體企業負債率、庫存上升,這不是好信號,有可能成為債務注水、信用失控的前兆。我們應該警惕藏在冰山下的地方政府的隱性負債與企業負債。如果不對債券與信托市場建立嚴厲的信用懲罰體制,目前金融領域的歌舞升平將被未來的問題取代,中國的債市與信托市場有可能走入股票市場一樣熊長牛短、不被投資者信任的泥潭。
在所有的金融改革中,并未強調信用建設。鄂爾多斯等地民間金融鏈條的崩潰顯示高利貸風險,一些擔保機構與小型金融機構參與其中。大規模的違約沒有發生,有可能基于地方政府的隱性信用擔保。事實上,信托提前清盤的不少,據不完全統計,2012年初到10月底,約有50只房地產信托提前清盤,雖然占比并不高,但下半年房地產市場的回暖功莫大焉。
無論是地方金融改革,還是債券等市場,信用體系都是第一位的,否則,金融市場會變成數據騙子與短期投機家、追求政績的冒險家的樂園。美國的財政懸崖可以通過美元鑄幣稅轉嫁給全球,人民幣一旦出現財政懸崖,無處轉嫁,只能轉嫁給本國人民。
二是建立有效而公平城市化進程。杜絕剝奪農民利益、制造廉價勞動力、以擴大城市土地面積為主的偽城市化。
城市化過程中制造新的貧民是城市化之恥。目前新一輪城市化中農民上樓運動方興未艾,土地作為目前中國增值最快的資產品,地方政府有足夠的動力將農民土地轉為國有并在商品化開發之后謀求暴利。
新一輪對農民的土地剝奪催肥了地方財政。據估算,從改革開放以來,低價征用制度,從農民手中轉移的利益大約在15萬億人民幣左右,而賣地補償給農民的不到其中的5%,形成4000萬失地、失保和失業農民,大城市郊區農民的高補貼只是特例。
城市化率是城鎮常住人口占總人口的比例,從常住人口計算,中國用30年完成了發達國家百年的城市化進程,而以戶籍人口計算,中國的城市化率則要低得多。據《21世紀報道》披露,根據2010年的數據,2000年,全國常住人口城市化率34.8%,戶籍人口城市化率25%。十年時間,全國常住人口城市化率提高了12.2%、達到46.6%,戶籍人口城市化率僅增加1個百分點,只有26%。重慶直轄以來,常住人口城鎮化率從31%提高到51.6%,而戶籍人口城鎮化率僅從19.5%提高到29%,二者差距從11.5個百分點擴大到22.6個百分點。也就是說,城市化率可能虛增了20%的比例,這20%潛藏著無數被認為是城市居民的半城市化邊緣人群。
十八大報告強調了城市化過程中農民可獲得相對公平的土地收益,未來隨著基本保障體制的完善,隨著跟隨終身可以流轉的福利體制的建成,相信中國的戶籍改革從小城鎮到大城市將逐步放松,最終取消。城市化將立足大都市圈,提高城市的效率,在單位土地上創造更多的財富。在發源于秦代的戶籍制度取消后,中國才能真正立足于現代城市化國家之列。
三是建立真正的創新經濟體。在這樣的體制中,中國企業家的狼性、中國勞動力的敬業,才能成為優勢。
中國公司不缺三星公司的狼性,卻缺乏這些大企業所擁有的自由經營權,中國不缺MarkZuckerberg這樣的創業家,卻缺乏讓他們發揮作用的平臺——無論是蘋果還是Facebook,體現的是資源的整合能力,體現的是創新精神,而個體的創新精神恰恰是中國目前體制最匱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