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頭稅”對當前經濟是雪上加霜

余豐慧

政府要有過苦日子的打算。在稅收下降、土地出讓金減少時，地方政府不能逼迫稅務部門征稽“過頭稅”，不能逼迫行政部門收取“過頭費”。

我認為，在現在經濟領域中最為擔憂的是出現這樣一種惡性循環現象：經濟越不景氣，稅收越難；稅收越難，越竭澤而漁式征收“過頭稅”。其惡果是，經濟越來越不景氣，企業被稅負壓垮的越來越多，最后稅收稅源也成為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最終導致宏觀經濟、各類企業、稅收稅源等幾敗俱傷。

當前企業利潤處于大幅下降期，應繳稅金總額依然在增長，“過頭稅”成為禍首之一。

“過頭稅”包括兩個方面：一是過度收稅、竭澤而漁式收稅，讓企業補繳歷年欠稅，提高企業納稅核定額度；二是在稅收之外的非稅收入上大做文章，行政性收費泛濫。這兩種情況目前正在一些地方滋生。

從宏觀上來看，上半年，全國稅收總收入完成54931.63億元，同比增長9.8%。雖然相比去年同期增速回落較大，但仍高于上半年經濟增速7.8%的水平。更加令人驚愕的是，全國上半年非稅收入8863億元，同比增加2016億元，增長29.4%。中央的非稅收入增幅更是高達45.6%。一些省份非稅收收入增速在40%以上。

從微觀企業看，上半年中小企業密集的浙江溫州，規模以上工業企業60.43%出現減產停產，而前5個月這些企業在利潤下降19%的情況下，應繳稅金總額仍增長1.9%。溫州市上半年公共財政預算收入166.7億元，同比增長1.9%，其中，稅收收入148.1億元，同比減少0.1%，非稅收收入18.6億元，同比增長20.7%。而與此同時，當前結構性減稅力度越來越大，但是，企業主普遍反映沒有感到納稅有明顯減少，包括個人納稅減費都沒有明顯下降。

筆者注意到，高層已經敏銳觀察到了可能存在的收“過頭稅”現象。財政部長謝旭人曾在江蘇調研稅收情況時強調，決不能收取“過頭稅”，又在8月29日第十一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十八次會議上再次強調，堅決不收“過頭稅”和防止虛增非稅收入。這反襯地方確實不同程度存在著收取“過頭稅”的現象。這對于當前下行的經濟無異于雪上加霜。

在經濟景氣時期，稅源豐富而充足，經濟中微觀細胞活躍、效益好，對稅收的承受能力強，即使稅負稍重，對宏觀微觀經濟影響也不會太大。

因此，要堅決遏制收取“過頭稅”的現象，特別是在我國經濟連續下滑，而且下滑勢頭沒有得到明顯遏制情況下，這就要求財政收入預算安排要與經濟狀況相適應。在經濟走低形勢下，財政收入預算一定要符合實際，不下達嚴重背離經濟增速的收稅、收費計劃指標。同時，各級政府要有過緊日子、苦日子的打算。在稅收下降、土地出讓金減少情況下，地方政府不能逼迫稅務部門征稽“過頭稅”，不能逼迫行政部門收取“過頭費”。管住不切實際的稅收預算計劃和地方政府的強勢壓力，稅務和非稅收稽征部門就減輕了壓力。

要適度收緊稽征部門和人員的自由裁量權，避免實際稽征中隨意性過大。同時，適度調整分稅制稅源，通過減少國稅稅種，適度增加地方稅種，以緩解地方財政收入過度緊張的狀況。由此看來，不但不能征收“過頭稅”，而且大幅度減稅降費刻不容緩。在結構性減稅的基礎上，迅速進行全面性、全方位的減稅降費，既減輕了企業負擔，刺激了生產，更刺激了消費能力，調動消費者消費的潛在動力。這是穩增長最為急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