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聽。斷看。斷想(2011)

2004年9月。文化公司99書城開業，主業是出版與網上圖書銷售。我應邀兼職藝術總監、論壇總版主暨小眾菜園版塊的版主。在菜園，我的初衷是要辦成一份網上的活的文化雜志，寫下《開菜園記》。七年過去了，在菜農們的耕耘、眾多網友的關注下，菜園生機勃勃。吳亮用它寫成幾本書，我則在菜園發了約六萬個帖子。日常更新的是《斷聽。斷看。斷想》和《陳村拍照——狗仔風格(隨拍隨貼)》，前者是文字，后者是圖片。文字部分類似日志，記錄日常活動與思緒，但寫在論壇而不是博客上，跟網友存在互動。不少內容是針對網友帖子的跟帖。這些文字是不是文學的一部分可討論，但用網絡平臺來承載原創的文字，是近十五年來的新現象。謝謝《上海文學》的約稿，我選了2011年年初的部分文字，基本保留原始的狀態，保留論壇的些許戰斗性。這些帖子的全部仍在網上，歡迎瀏覽。小眾菜園域名：http：／／xzcy.99read.com。

(2011.11.14)

2011-1-39：52：00

謝謝前山明月!祝你高高興興的2011。

1號晚上老朋友周松林來家小坐。

1號的后半夜給陳希米寫了封信。愿她好好生活。

昨天謝辭了《文藝報》約稿。

王安憶來電話，4號在復旦大學追思史鐵生，鐵生2004年應復旦大學邀請去做過演講。我在多家網站發了消息。方方說，蔣子丹聯絡她，各自舉辦追思會。

老鼠來電話。謝謝他。

晚上給陳希米打電話，她正外出。

晚上發信給周毅。

晚上找出歷年拍的史鐵生照片，截取了一小段他的聲音轉成MP3格式，刻盤。追思會上要放大的照片，還有PPT。剛才吳斐去送快遞。發李章郵件，說明光盤和U盤文件。

2011－1－322：27：00

繼續謝絕采訪。還是我自己來寫好一些，莊重一些。我知道他們是好意也是工作，但請記者朋友不再打我電話。

我去看了三個地方的作協網站，北京和上海沒有史鐵生追思會消息，海南有，是以《天涯》雜志的名義。這次的紀念，不由作協出面很好，這樣的作家應該是朋友和讀者來紀念他。這是史鐵生的人民性。

下午將鐵生照片分作十余封信發到武漢和海口。

下午陳希米來電話。她說話如常。

今天雜事不斷忘了去買花，等想起天已黑了。明天是鐵生的六十周歲生日。他的五十歲還如在眼前。

下午哥哥和侄女來送東西，片刻即走。

此刻在等兒子做完功課，幫他剪短頭發。他要特立獨行，他老師的耐心已是好的。

2011－1－721：57：00補記

1.4

一早作協的車子接了安憶來接我，去復旦大學。會議室的門還沒開，我們在中文系資料室坐了一會。

召開在復旦大學的“史鐵生追思會”(上海)由王安憶和陳思和商量后發起，會議主持人是復旦中文系主任陳思和不是王安憶(其實他們之間為工作無所謂你我)，我在網上發帖寫錯了，導致新聞也錯了。這是我的失誤。

復旦大學的同學連夜做了PPT。布置會場，買來鮮花。我看到葉兆言的女兒葉子也在忙碌。當日，會場中有同學席地而坐，兩邊的門口站著許多同學，他們一直站著聽會。

會場中。有的是鐵生的朋友，如王安憶、肖元敏、王周生、孫甘露，更多是史鐵生的讀者、研究者，學者王鴻生、蔡翔、郜元寶、嚴鋒、王宏圖、王光東、周立民等和眾多的老師同學。

我們沒有默哀，沒有鞠躬，只是談論鐵生。鐵生的朋友追思往事，學者發表很有見地的講話。

我讀了陳希米當日下午在北京史鐵生追思會上發言《今天我們在這里聚會》中的一段(我不可代她搶先宣讀全文)——

在另一首詩里，他說：

誰說我沒有死過?

出生以前，太陽

已無數次起落

悠久的時光被悠久的虛無

吞并，又以我生目的名義

卷土重來

今天，他肯定來了，他就在我們中間……

我們在一起坐了幾小時，屏幕上鐵生的照片在翻轉。如希米說的，他在我們中間。

之后陳思和兄留客的午餐上，我提出要一盆面條大家分吃。這是史鐵生的六十歲生日，我們按照中國人的習俗祝福。

帶相機去復旦。回家貼了一些當日的圖片。待續。

2011-1-722：16：00補記

1.5

下午去99書城旗下的《書城》雜志每月例會，任何讀者可去喝咖啡吃點心，這次是聽石川先生談中國電影現狀。之后跟葛兆光、戴燕夫婦，李慶西、文敏夫婦以及吳亮、孫甘露小酌。談起那些好玩和不好玩的人。

酒后回家續寫答應《上海文學》的文章，寫寫停停。本應高高興興祝賀鐵生六十大壽，卻寫這般無奈文章，寫著寫著很傷心。次晨寫成，標題《回想鐵生》，擬發《上海文學》第二期。他們抽下別的文章，重發史鐵生1991年的投稿《我與地壇》，發姚育明和我的追念，做成專輯。

1.6

這是從海南發起的“鐵生之夜”。入夜看網，天涯社區·舞文弄墨版塊在直播，直接給出二十個地方的追思。很感動。我在菜園轉發了消息，勉力轉貼一些圖文。我給希米發了短信，告訴她人們在紀念。

一個作家，布衣，被這么多的讀者和文友真誠地自發紀念，這是中國當代僅有。一個作家，他留下的文字是他最后的棺材釘。

2011－1－90：12：00補記

1.7

將《回想鐵生》稍微改了下。應陳可雄要求，昨天發鐵生一封信的圖片給《文匯報》談書法的版面，附上四百字說明。

接陳希米電話，轉來北京老驥博客上的圖片，朋友和讀者在北京追思會給鐵生的留言。

1.8

續貼留言圖片，完成。續貼復旦大學追思會上拍的照片，完成。傳復旦大學追思會的一小段錄像到土豆網，成功。

晚上去世博演藝中心聽卡雷拉斯的音樂會。穿過世博園，空城猶如鬼城。那個會場極為不便，走很多路。本是體育場館，音響效果差。但卡雷拉斯唱得很動聽。掌聲如雷，一再加唱。跟中國女歌手同臺演唱《在那遙遠的地方》，他的唱非常好聽。

收到林白寫的悼念文章。希米說會做本紀念文集。

2011－1－92：22：00

員外啊員外，對媽媽好點，這是我們畢生的安慰。

我以前曾說：我小時候不講道理，媽媽容受了。她老了，也可以不講道理的。媽媽就是媽媽，她總是對的!

我曾給媽媽裝過一個空調，她很少開。但她很高興，會跟鄰居說。這證明兒子愛她。“兒子愛她”，這是媽媽最看重的。可嘆，我不是好兒子!

這世界。我最愛的是媽媽——我跟太太孩子都這樣說。媽媽是不可取代的。她的去世令我想起就無法自已。

媽媽活著的時候，對她好點。

2011-1-104：30：00

我將這帖子的鏈接發陳希米，請她看一下。她回復我：

他早就想吳亮說出來就是他說的，就是顧慮這樣一來，會累得不得了，現在他不會累了。他曾說要是他身體好，他也要寫帖子，會興致勃勃!

他雖然是所謂作家，可是真愛哲學，施特勞斯的書，我在編，書還沒出來的時候，他就會拿校樣

看。他知道哲學、政治哲學不簡單。我相信他的理解會正確，因為他始終從原點出發，從常識出發。

2011－1－1012：11：00

收到陳希米的信：

南周稿子的錯還是糾一下好吧。

除了你說的，還有：

1.夏去醫院看史透析，是在中日友好醫院(而非友誼醫院)

2.知青時代的好友孫立哲為他透析派了專車和專人接送，長達8年時間(而不是相反)

3.陳村的倡議發起應該是2006年11月，我們開始正式報藥費是在2008年末

4.他去瑞典是在1996年(而不是1989年)

大概是這些吧，請轉告夏。

2011-1-111：11：00

此主題相關圖片如下：1910.jpg

這是小轉鈴發我的照片，她信中說：

附上一張攝影師在1910年拍的照片，四個小女孩，拿著四塊牌子，上面寫著百年后的2010。百年前的他們，對一百年后的2010，必然懷著興奮的期待吧。我有時在想，我扔掉的那些材料里，有沒有四個小女孩之間的某一個呢?……但是，那又怎么樣呢?四個小姑娘的自在，坦然，甚至有幾分睿智的目光，在一百年后的我看來，不僅能看到生而為人之活潑美好，還能夠看到幾分冷眼旁觀的理智和超脫呢。

我回復她的信。沒什么隱私，已經說起就抄在這里。我跟她之間的說話很放松：

謝謝小人!

史鐵生的死令我很悲傷，那么突然。這其中也有點兔死狐悲的意思。他的一些經歷跟我相似，插隊落戶，病退回城，到里弄加工組，寫作。當然，他比我寫得好得多，思想也深入得多，他是一個作家最好的樣子。

幾十家媒體打來電話要采訪，我無法想像自己怎能一遍遍談感想，都被我謝絕了。

我給《上海文學》寫了篇《回想鐵生》，周毅希望同時發表，我給她發了一份。月底可見報刊。

我本不知道馬雁，出事后搜索了一下。那么年輕怎么就沒有了，令人痛惜。因此，人可能還是帶點俗的好，風吹雨打也能熬過。不說愛，留著自己看看這世界的操蛋也挺好。

你說的扔資料，這好像太不對了。地球那么大，應該可存放，留待后人來決定它們命運。在上海，我知道檔案館接收了許多單位的資料。不知美國是否有這一說。如果你能找到保存的路徑，會是非常積德的事。

那張2010非常好!人，總在愧對先人的期盼。一代代人就這樣期盼著愧對著過了。

你穩定地熱愛生命，熱愛生活。肯去跟生活的瑣碎灰色奮斗，爭取好顏色，是我覺得非常寬慰的事情。我們都會過去的，高高興興在臺上走幾圈。糾結自己的事情，退后看真是太小了。好像我前兩天去聽卡雷拉斯的演唱會，拍照，太遠。用了200的鏡頭他還是太小了，模糊。一退后，真相就出來了。

聽音樂會穿過世博園區。那么一個熱鬧到一天幾十萬、近百萬人起哄的地方。現已鬼城一個。真是很有哲理。

我的第一個目標是蹦靼到六十歲。第二個目標是到胖崽大學畢業。好像我以前設立生存目標到天天畢業。我是父親，目標都很俗。之后，就隨便了。你也適時生個孩子，那時，你就是我同志了，理解我說的。我生活不復雜，大體都寫在網上了。只是沒有效益。尤其在史鐵生的對照下，很淺薄。

小人你好好的。祝你高高興興!問你老公好!

2011－1－1219：13：00

下午開會，上海作協主席團談2010年工作總結和2011年工作。看是很多錢，項目一分就沒了。那些項目也是好事，例如會員有機會聚一下，例如給老作家出書。氣氛很好。王安憶主席主持，孫颙黨組書記壓陣。這些人都是文學中人，談事情有分寸。我說的是，“海上文壇百家文庫”不收在世作家非常好，作家要沉淀，給出時間，以后再說，時間最公平。我說，上海專業作家應該招收本地的。

巴老是我敬重的前輩作家。與他有關的項目在積極啟動中，紀念館將測試中嘗試開幕。圍繞巴老的研究，可牽出現代到當代作家的脈絡，這項目很好。

意外獲悉明天述職。拿一年工資應該有交代。這一年，我繼續在網上鬧騰，一年發近萬帖子，沒有不干活，但成文成書少少。慚愧!

麗宏兄賜我一茶壺，精美。我回家賞析后跟他說，從此要學習喝茶。他多年前賜過我一只，也很好看，不巧被我那太太大人砸了。可見，有朋友最好沒老婆啊。

轉貼少功兄的文章給吳亮看。不料有議論討論。我在雜志上看此文有感想，也跟帖若干。

2011－1－1221：22：00

希米：

請原諒那天我剛睡下，沒聽到手機的短信。早晨看手機，我一下子懵了。

事情過去兩天了，鐵生終于擺脫桎梏他的身體，去見他想念的媽媽。愿他從此安詳。現在擔心的是你。本來每天的功課，突然沒有了，誰都會沒有辦法。希米，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生活。這應該也是鐵生最掛念的。你調整一下自己，事情完了也可出來走走，跟朋友在一起。

安憶31號給我打過電話，還有莫言和余華。聽說不舉行遺體告別。那我們在心里跟鐵生告別。他是讓人常常想起的朋友，無論是否在世。如果北京作協用追思會的形式紀念鐵生，我出席無礙的話，請他們通知我。我去坐一會。

這兩天有許多電話打來要采訪，被我一一謝絕。我不想說話。我在網上貼了一些鐵生的書影，紀念他。看他的書是最好的。剛才看到何立偉在小眾菜園的跟帖：

昨天。我們長沙當地的媒體要約我寫寫鐵生。我沒答應。我不敢寫，一寫會很難過。鐵生給我的漫畫集《失眠的星光》寫過序，我也給他的隨筆集《病隙雜記》畫過插圖。1987年我們到海南參加筆會，居然把他連同輪椅一起抬到登陸艇上出海。我帶我太太曾到雍和宮他的老屋去看他，那時他父親還在，后來我去過幾回水碓子他的新家。再后來我在北京呆了一年時光，不敢再去看他，因那時他每隔一天就要做全身血液透析，相當疲乏，我怕打攪他。想起這些往事，悲涼入骨。文章我是不敢寫的，真的不敢寫，就像他睡著了，不敢喚醒他。

之后，我答應給《上海文學》寫寫鐵生，那是他發表《我與地壇》的地方。還記得他跟李銳等來上海，我們一起去南湖。那時，他還沒透析。

我查了北京的天氣預報，說30號是零下3度到零下11度。鐵生本來就虛弱，在那天氣自己只能用輪椅車回家，可能就更加經受不住了。這一年。他的病痛更多，我去年見他就覺得精神不好，看到他自己無力上床還要借助工具很難過。這個人。活在這世界那么遭罪，他還那么要強。文學就另說了，但是他那么愛你，有你的愛，存活那么久。他真應該一直活著。

我不知說什么是好。他的死令我非常難受。鐵生已經去了，大家會紀念他。請求你珍惜自己，好好生活!

陳村

2011.1.2凌晨

(注：刊于今日《文匯報》)

2011-1-139：23：00

2010年述職報告

本年度未受刑事、行政、紀律處分。未收受不義之財。安貧樂道中。

盛大文學SO全球寫作大展因故延期，于4.18發獎，本人卸任評委會主席一職。

繼續《I時代報》的圖片加文字說明的專欄：“陳

村亂拍”，每周一次，堅持整年。

本人攝影作品《靜物·人體》十余幅在《上海攝影》雜志發表。

一本小說集和一本散文集在編。

寫短文若干。

嘗試恢復小說寫作，寫約三萬字，力求退休前完成并發表。

本年度與阿城合作的訪談結集《好說歹說》重版。

中篇小說《象》的英文版出版。

繼續管理論壇版塊“小眾菜園”，年發帖近萬。

去大學中學演講若干次。

繼續當“新概念作文”終審評委。

2011.1.13

2011-1-139：53：00

去查了一下，自2004.9.1注冊，我所控制的三-個ID在99書城論壇的發帖數量(被刪除的不算)

陳村55485

轉貼909

代貼548

2011－1－14 0：42：00

呵呵，唾面自干還被稱作領袖人物，領洋軍若干裝勢，比較有虧損。哪位吳亮說的“鄉巴佬”還肯自稱是同伙弟子再弟子而不含羞草?老大被毆，一個幫腔的也無，很好玩的。中國特色。領賞則蜂擁，打架則避禍。好玩!

男人應該戰死疆場，不殺敵也唾他一口。反之，國語稱“衰人”，滬語稱“縮貨”，西人稱“F×××”，不博導不清華不國際矣。那種不戰不和視若不見，應該是司馬懿被送禮盒的。穿戴起來肯舞之蹈之也是風景，可上春晚。

2011－1－140：44：00

這說明書和這圖片很不好。電影非常好。

我向親愛的年輕的小轉鈴等人(不包括腦子不好的小飯)推薦這電影(紀錄片《180°以南》)，也許不能去登山沖浪，也許一輩子糾結蠅營狗茍跟舌頭發聲之樂尋找道德。也看看人家的動作，聽聽人家的說法。提到佛的。電影中有許多漂亮的對白，正適合你們年齡。譬如，快結束的時候說的：曠野如果消失，我們也將滅亡。譬如：每個人這輩子總得做點什么，拯救自己的靈魂。做點什么都成。

向龍哥等弟兄推薦，向明珠等不再很年輕的朋友推薦，我們不可能登山了，但我們可以見過了。

向無記名弟弟妹妹推薦。看那些風景，那些耍酷的剪輯，那些音樂，那些海浪跟雪，不是非常愉快么?

想了四十年的事情最終砸了，差一兩根繩長。這比大團圓好。山在那里，海在那里。在那么灰色的日常生活中消磨歲月的人，看看那些人的活法和想法。你可能還是你，但你見過了。

比YY一把對著鐵門(還是看人家秀電影)亂開槍好玩。

2011－1－140：45：00

我的回信，沒什么秘密，也貼在這里吧，大家笑笑：

少功兄，多謝來信，我已遵囑貼上網了。呵呵，你發我定稿更正一下。我天天在網上，無非沒事找事。有個好玩點的話題說說。

這個“道德”的問題，一提起就百感交集。難為仁兄寫來，有不少真知灼見。但我也覺得，談這問題必要開罪某方某觀念，這樣才透徹，也許開罪雙方。朋友多年，大家難得見面，也沒工夫深聊，在網上談幾句也蠻好。這網站是半封閉的，不會弄得罵娘。

吳亮攻擊汪暉已經四個月，據說汪暉老師看了，但至今未見公開說法。我覺得很好笑。文人要學會打架，這樣才好玩。我兄陳說自己想法，這很要得，很坦誠。本來也是半認真半娛樂，彼此說清楚想法就對，沒有勝負甚至沒結果的。在這中國只有某某才是常勝將軍呢。

我發昏了可能還會跟帖一二，無非是探討，沒惡意也沒規劃，不是“陳村官”的官話。看了大作的一點感想。我兄如有想法也請囑我代貼。在網上發言稍微放松，可補充雜志的不足。

但我對當年的所謂“人文精神討論”一直不以為然。討論的結果，無非幾位大師成了博導，人文不必說了，精神也沒有的。好玩的是，王朔借《非誠勿擾2》又借尸還魂了。

我讀了南周采訪你談鐵生。凄然。鐵生是作家-的最好的樣子。

期待哪天我們見面喝茶聊天。多時不見，甚念。

陳村

2011－1-140：48：00

有人說：“毛尖式發嗲”。

我是欣賞毛尖的，我也跟她說，除了新左，你都對的。我的想法，毛尖即便發嗲，也是好風景，是憐惜男人。沒有女人發嗲的世界是什么世界呢?可怕的是女人不發嗲，弄成大家知道的“最后一個恐怖分子必是女人”，這樣就很不好玩了。

2011－1－141：18：00

我懶得燒飯，去作協吃午飯。吃完面條上樓到《上海文學》跟金宇澄等弟兄聊天，笑談某人某稿，另外某人的某稿，很好玩。從高處拍了作協的石美人。

下午開會，閑著無聊，在述職報告上添了兩條花絮。一是曾充任上海青年創作會議網絡文學論壇的主持人。二是曾與德國、荷蘭作家各有一場對話。

到會的人很多，幾乎全了。我提議去拍張照片，領導說人還不齊，王安憶沒來。我說安憶早已是教授了，怎么還會參加專業作家的會?我于是將他們一個個，兩個個，三個個地拍了下來。新進的年輕朋友很努力，作品多多，真是好樣的。阮海彪賜我大作《遺產》，他疾病纏身，很辛苦還很努力。會后他跟我談了幾句史鐵生，說一直以史鐵生鼓勵自己。會上，陳丹燕深情地談世博會小白菜，阮海彪貢獻了去世博的殘疾人的郁悶。

拍人很好玩。

2011－1－141：40：00

勸告□□一次。

這說得失態了。論壇本來大家可說兩句，資格、嘴臉、幾歲、學校、老師、身份、老板，這樣一來，真的沒得說了。

在學術，有什么資格、嘴臉、幾歲、學校、老師、身份、老板是重要的?就事論事有理說理吧。

2011－1－15 11：01：00

我跟帖好幾回，口口還是沒聽明白。這樣說吧，也年齡年齡。大概就明白了。

只有小男生才在阿姨媽媽那里練習反抗，博得其實也撒嬌的小女生的喝彩。男生要以男人的標準要求自己，不打兔子狐貍至少要打狼吧，更大膽就打虎。打那種自己可能被它吃掉的東西。去看看紀錄片，我剛看過一部拍亞馬遜河的原住民的。原始部落中，男人將巨獸扛回家多驕傲。

作為男人。熱衷跟女人斗總是形象不好——除非我這種為老不尊的百歲老人，已無形象問題，什么人都要斗一樂子。

□□熱衷學術很好，也讀過許多書。要掙一個好出身。不能以后被說成打阿姨是第一桶金。

2011-1-1512：19：00

我們聚餐的余興節目總是這樣的，像飯后的水果甜點。快吃好的時候，大姐要說話了：

王小鷹：甘露，儂么結婚么好來，儂做啥不結婚啦?本來阿拉幫儂介紹女朋友么也不要。儂做啥啦?

甘露只好含笑稱是。感謝大姐關心。他已習慣被大姐飯后消遣。

我說甘露這樣的才子怎么會沒女朋友?小鷹你就不要操心了。

王小鷹說：格么做啥不結婚呢?

王周生跟上，說：做啥呢?

我說：結婚肯定是想的。你看，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只有三千多工資，結不起婚啊。宗福先這種得過七次全國獎的人、二十多年的政協委員、常委也只有三千多工資。我們也是老早結婚的，好像老早買了房子。換到現在，也買不起結不起了。

大姐們說：哦。

我這人現在老糊涂了，本是想說孫甘露的長

篇終于寫好了，《千里江山圖》，他一談故事，聽的人都很想看。據說上海開書展時候總可出來。一糊涂，談八卦了。現在補上。報告好消息。

2011-1-173：40：00

我有點多管閑事瞎操心。今天忽然想起兩只八零后。韓寒的一本雜志關了，郭敬明的兩本雜志開張了。關門的雜志無非多一娛樂事件，波瀾不興。韓老師之后何去何從?一輩子開賽車不可能，像小飯當小編輯小記者也不可能了，一輩子寫博客?

于是想到了王朔跟馮小剛。王朔的能量、眼界遠在馮老師之上，當年人氣也旺得不得了。后來，成了票房毒藥，幾部片子就地活埋，誰還敢投資?跟韓老師今天仿佛。這樣一忽兒二十年過去了，王老師弄一點《我的千歲寒》，跟女兒聊聊，前女友幫助拍了一只無聲無息的電影，據說還買房子相贈。王老師的face上徒添戾氣白長橫肉。那真是一代豪杰!馮老師當然事業有成非常牛人了。馮老師念舊，請王老師出山非誠勿擾之2了一把，大家看到，王老師在馮老師的結構中不同凡響。

也許，請別怪我烏鴉嘴，韓老師跟郭老師或許也有這天?身在本土頭皮很橋當然是個人好姿態，成烈士都可爭取，但就地既發飆又發財是不可能的了。否則，在和平社會，僅僅說了這樣幾句常理，哪有那么多人搶沙發?郭老師慈眉善目，相信文藝中的有緣者終成眷屬。

八零后慢慢人世了。存在即選擇。各人走各人的路吧。也不是發財了就是最好的路。繼續，會有結果。哪怕多生幾個孩子，都是生物的最大勝利呢。

幾天后，我又要去當新概念的評委。大概是第十三屆了吧。個人都不重要。前浪后浪，生生不息。

2011-1-2021：03：00

轉轉臺面，一個人一指禪就行，要做成事情，安心建設，需要平臺。韓老師吃虧在平臺上。借人家的，搭伙的，都不安穩。當然自家房子也可能不安穩，拆了，又來一道稅，七十大限等等，但總是稍微鴕鳥些。搞建設，平臺很重要。不讓建設，一指禪反而到處搭伙更好。無鋪保一身輕。有天車上跟長天老師談起，直嘆某些人不懂經營所以也不讓人家經營。

我國有這傳統的，經過1957年，有學問的不聽話的人少了沒了；經過1966年，紅海洋了，該自絕的自絕了；走進新世紀，人不為財死你的鳥要為食亡。一輪輪的優敗劣勝，反淘汰，水面上漂浮的多半是水葫蘆，水下是鵝卵石。人不知何為綠色食品。家家有點贓物了吧。

2011-1-2210：25：00

被那種免費的東西一攪和，諾頓便宜了。買了諾頓2011網絡特警，可裝三臺機器，使用兩年。只有一百二十五元(這幾日促銷，送貨也免費)。掃毒軟件要用外國的。軟件都到這般價格，真沒必要去盜版。

見中美簽約。簽得最無滯礙的怕是大熊貓的那個，簽字的手都會來個下滑音什么的吧。人要學學大熊貓，比怒目圓睜好。

這幾天因病請假的有在市三女中的“中西杯”發獎會，在作協開的“錦繡文學獎”發獎會，宣傳部召集的新年聯歡會，跟朱威廉的、跟徐俊西先生的飯局。要是不生病，大冬天的在家貓冬也挺好。

下雪天，我的老同學在他的寶馬車旁馬失前蹄，骨折，臥床，終于實現在家休息的夙愿。應承找點電影給他看看。

女兒昨天回家給我送藥，請她和兒子吃披薩。這幾天我喜歡吃炒青菜，熱熱的，有點甜。

漸漸恢復抽煙，可見身體真是好多了。

2011-1-2419：30：00

謝謝明珠和搬!

昨天剃頭去，店里生意很好，坐等時看風景，后悔沒帶相機。有個圓圈在一MM頭上轉來轉去，理發師給另外一MM頭發刷什么油，某先生對著鏡子將頭發按了又按。漲價了，八十元。記得以往從二十多到三四十元。跟國外比，還是便宜，是海牙華人理發店的一半價錢(那里十五歐)。出理發店給兒子買點零食。那時媽媽回家，我也盼望她帶點吃的回來。

頭剃好了，今天去店里拍照，證件照。小店沒其他生意，很冷清。拍照，上電腦加工，打印，二十元錢。我如果下午取只要十五元。跟店主聊了幾句，說生意難做，路越來越窄了。

等會去青松城。一年一度的新概念作文。老評委方方和葉兆言都說來。施戰軍上飛機前發我短信。每年過上幾天熱鬧的日子。移動硬盤上拷貝了歷年拍的新概念照片，給《萌芽》當資料，被拍到的朋友們可將自己拷走。

還在咳嗽，但好多了。沒那種痛哭流涕的樣子了。

2011-1-27 3：53：00

與馬原、葉兆言談讀書，外國作家中國作家。剛散場。餓了，沒東西吃。

2011-1-2813：45：00

昨晚回家。用臺式電腦的感覺好多了。那天在旅館一打開帶去的筆記本電腦，連用慣的輸入法都沒了，好在可上網，裝一個拼音加加。

昨晚上海作協請新概念作文評委們吃飯，王安憶主席做東。聽說我從沒跟王安憶合影，趙麗宏兄接過相機拍了四張。我笑說我跟她也算是青梅竹馬，現在總算合上影了。

馬原現在海南守著老婆孩子，不上網不看電視，心靜在畫畫，昨天下午邀我們去他家看畫。我因有事沒去。

早上看到兒子貼的原創音樂。聽了下，還真是不錯。他沒老師，自己瞎琢磨的。

2011-1-2913：18：00

上午到錦江小禮堂開會，市委宣傳部發獎。賀友直、草嬰、楊華生三位德高望重用作品說話的老先生獲終身成就獎。為老前輩們鼓掌!

2011-1－311：12：00

五弟艾倫(Woody Allen)到底是五弟艾倫，非常好的電影!非常非常好!一點都不亂開槍不裝神弄鬼嚇唬人，就生活中的那點雞零狗碎，那點小恐懼小欲望，那么鮮活深邃。強烈推薦(故事片《遭遇陌生人》)。

下午作協年會。看甘露兄又美又童地充當第三代主持人，聽吳亮兄長亭外古道邊。聚餐。拍了些照片，濟濟一堂。車上跟李小林聊天一會，她搬家了，離開幾乎生活一輩子的武康路，留下巴老的許多藏書。

年會上有許多年輕人，我不認識了。有他們，才有生氣。

2011-2-23：00：00

老鼠大人形是有一點了，裝配得體，但要有神，將山水真真當了Lolita，一根手指都是一天世-界，好像《情人》一片中，車上抓抓指頭勝似熟女嘿咻。我不會畫畫也不會賞畫，但覺得稍微稍微的差了一點。還不那么冊那。跟朱爺比，不大肯當阿胡卵。

老鼠大人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哈哈新年快樂!

2011－2-49：14：00

謝謝鬼金，新年見鬼，大喜呵呵!

初一家族團聚。三十人飯店午餐，合影后小的們散去，老人家們晚餐聊天。當年劣跡被姐姐姐夫們一一道來呵呵。

2011-2-49：47：00

春節期問收到百余條拜年短信，情真意切，在此一并謝過!鞠躬!

其中有白樺、沙葉新、阿城、趙麗宏等兄長，沙大哥在紐約。李尋歡說：我攜王老師，路璉城在西安給陳老師拜年!

周國平郭紅一家、竹人一家已到滬。朱爺將親自來滬，老費聞風跟進。期待會面。江(鑄久)芮(乃偉)大師不來上海過年，遙拜。陳駿兄來遲了。央(金)才女回老家過年。黃(昱寧)才女去海南度假，期待她的泳裝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