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管見,作家大體可分三類:一般作家、著名作家、偉大作家。那些有作品但不多、有影響卻不大的作家就是一般作家;作品很多、影響較大的作家可稱作著名作家;作品傳世、名揚天下的作家則可進入偉大作家行列。
這些年來,我國欣逢盛世,經濟發達,文化繁榮,一般作家多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著名作家排成長隊,蔚為壯觀;可唯獨缺少偉大作家,沒有眾人一致認可、能號召天下、德藝雙馨的領軍人物,此乃時代之憾、民族之憾、作家隊伍之憾。
偉大作家的首要標準:應有影響深遠、足以傳世的偉大作品。而偉大作品則是思想性、藝術性、觀賞性俱佳,人民性、時代性、歷史性皆備的作品。屈原的《離騷》,李白的《蜀道難》、《將進酒》,杜甫的“三吏”、“三別”,蘇軾的《念奴嬌·赤壁懷古》、《水調歌頭·丙辰中秋》,施耐庵的《水滸》,曹雪芹的《紅樓夢》,魯迅的《阿Q正傳》,巴金的《家》、《春》、《秋》,老舍的《茶館》、《駱駝祥子》,曹禺的《雷雨》等,就堪稱這樣的作品。它們無不精美絕倫,厚重雋永,不僅流傳后世,而且名揚海外,不愧為中華民族精神家園里無比珍貴的文化瑰寶。
具備高尚的人格魅力和學養操守,是偉大作家的共同特征。屈原忠心耿耿,憂國憂民,“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曹雪芹性格傲岸,清高絕俗,雖然“滿徑蓬蒿”,“舉家食粥”,仍“披閱十載,增刪五次”;魯迅立志“我以我血薦軒轅”,吃的是草,擠出來的是奶;巴金說:“我寫作不是我有才華,而是我有感情,對我的祖國和同胞有無限的愛,我用作品表達我的這種感情。”正是這種愛國、愛民的偉大情懷,頑強不屈、志向高遠的偉大追求,成就了一個個偉大作家。
擁有雄心、恒心、平常心,偉大作家概無例外。李白的“天生我材必有用”,杜甫的“語不驚人死不休”,雄心也;屈原的“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老舍的“我終年是在拼命地寫,發表也好,不發表也好,我要天天摸一摸筆”,恒心也;蘇軾的“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魯迅的“巨大的建筑,總是一木一石疊起來,我們何嘗做做這一木一石呢?”平常心也。雄心為作家提供匯入偉大作家隊伍之沖刺動力,恒心為作家寫出偉大作品提供不竭能源,平常心使作家排除干擾、看輕身外之物、聚精會神地進行創作。
偉大作家令人高山仰止,但并非高不可攀。每一個有志作家,都應告別浮躁、淺薄,遠離急功近利,樹立強烈的精品意識、傳世意識、超越意識,苦心孤詣,殫精竭慮,臥薪嘗膽,堅忍不拔,努力使自己的作品躋身偉大作品行列,與李白、杜甫、蘇軾、曹雪芹、魯迅等偉大作家比肩。當然,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想當偉大作家并為此奮力拼搏,不一定就會心想事成,但一定可以讓自己站得更高,想得更深,寫得更妙。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每個時代都會有每個時代的偉大作家。相信而今時代也一定會涌現出屬于自己的偉大作家,這是時代的需要、人民的需要。當代負有神圣使命的作家,都應朝著成為偉大作家的方向走下去,走得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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