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你太神秘
《非嗔勿擾》制作了墨子的第三段資料片,最有創(chuàng)意的地方在于,墨子的臉部打上了馬賽克。按慣例,這是男嘉賓親友團說壞話的單元,朋友會出來揭發(fā)男嘉賓有夢游、酗酒等癖好。
節(jié)目組很有誠意,穿越了幾個時代,采訪了大量專家,主題圍繞:墨子的國籍。
西漢司馬遷稱墨子是宋國人。東漢史學家高誘說墨子是魯國人。清代史學家畢沅說墨子是楚國人。印度人胡懷琛認為墨子是印度人。墨翟是“貊狄”或“蠻狄”的音譯,墨子長得黑,來自婆羅門。民國學者衛(wèi)聚賢表示墨翟是阿拉伯人,回教徒。現代臺灣學者蘇雪林則提出更新潮的觀點,墨子是猶太人。
片尾字幕:目前還沒有采訪韓國人。
《非嗔勿擾》的本意是借“國籍門”突出墨子的來歷不明,但民意調查結果顯示,墨子的支持率又上升23%。民眾紛紛感嘆:墨子,你太神秘了,太夢幻了!
科學家墨子來自黑幫
網上展開了一場墨子身世之謎的猜測運動,博彩公司甚至開出了賭博賠率。但是,依然沒有人可以肯定地說出他的國籍,講明他的出身。有人說他是孤竹君之后,與孔子同祖;有人說他是“貧二代”,出身于手工業(yè)者世家;還有人說他是受過墨刑刺面涂色的勞改犯。重點是,也沒有記者敢去找他求證了。在那個時代,只要當官或者加入黑社會就能擁有拒絕新聞采訪的特權。
事實上,官方沒有說錯,科學家墨子和他的門徒確實是黑社會。
他們的入門要求就很變態(tài),入會須知上注明了,想成為會員必須要能吃苦耐勞,還得不怕死。不像孔子收弟子,特別溫馨,不論身份地位地域種族,只要交10條干肉就好。
他們是一幫武林高手、一幫俠客。“墨子之門多勇士”,“服役者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旋踵”。老大稱為“巨子”,小弟們對他絕對服從,不然就按幫規(guī)處置。他們信奉江湖義氣,口號是“兼相愛,交相利”,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人說,日本的武士道不過就是對墨家的cos。
他們販賣軍火。科學家執(zhí)掌黑社會,除了可以在打架訓練中發(fā)揮物理學特長,還可以打造出一個高科技幫派。墨子研發(fā)了大批先鋒武器,類似重型機槍的“轉射機”、堪稱古代坦克的“轒辒車”、機關炮“連弩車”等。據說,宋國國防部對此很惱火,以非法研制、販賣軍火的名義把墨子逮進監(jiān)獄審問,審問主題是:連弩車的價格能不能再打個折?
因為他們是黑幫,所以,他們的三大原則是:博愛、節(jié)儉和反戰(zhàn)。
情圣墨子的核心理念是兼愛
墨子是個情圣。他的最核心理念就是兼愛。墨子的理想是建立一個烏托邦,讓世界充滿愛。他寫了幫會會歌琍14l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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樛?嵳學邏輯、物理、工程技術和武功之前,先要在墨子的帶領下大聲唱:
愛是人類最美麗的語言,
愛是正大無私的奉獻……
不得不說,這個黑社會實在不專業(yè),不收保護費,不開賭場,不販毒,如果一定要講業(yè)績,他們最越軌的事就是拉著良家婦女談幾何和物理。
他們是史上最早也是最窮的黑幫。墨子主張節(jié)用,在物質資源極度匱乏的時代,他倡導全民節(jié)儉。孔子的理想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很小資的,而墨子是徹頭徹尾的自虐,要求幫派兄弟都要像燭光里的媽媽,燃燒自己照亮別人。
屬蠟燭的黑幫教父墨子到處演講,主題就是“非攻”。當時各國政府主張絕對要打仗,而墨子的黑社會主張一定不打仗。事實上,如果研究一下意大利黑手黨發(fā)展史,也會發(fā)現,他們的主要做事方式是開會,次要選擇才是用槍。很多時候,和平談判比兇殘斗毆更考驗智商和能量。
他挽救了兩國萬千人命
為了阻止楚國攻打宋國,墨子走了十天十夜,抵達荊州,拜訪楚王。他和公輸班兩大科學家在宮廷搞了一場模擬軍事演習,以墨子的完勝挽救了兩國萬千人命。可惜當時還沒有諾貝爾和平獎。不過,《東周新周刊》評選年度新銳人物,墨子當選,理由是:當先秦諸子爭當說話家的時候,墨子不僅僅是斬釘截鐵的反對家,而且是身體力行的行動家,他是反戰(zhàn)運動的先驅,他是那個時代稀缺的存在。
當反對家不難,難的是,當你對時代、對社會狂豎中指之后,你是如何管理自己,又是如何去改變世界的?
中國一直不流行“改變世界”,更優(yōu)化的方式是明哲保身、識時務者為俊杰。成熟的標志就是向世界屈膝。可墨子卻如此晚熟。哪怕他拒絕,他抗爭,這世界可能還是沒心沒肺地存在著,以最快的速度將他遺忘。
有些事之所以美好,就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就在那一天,墨子像超人一樣拯救了宋國,避免這個國家陷入殺伐征戰(zhàn),而回家途中經過宋國時,卻被領事館拒簽。
那是一個雨天,墨子緊了緊短衣,準備找個墻根睡上一夜。路很滑,他的草鞋早就磨破了,一不留神就直直地摔了下去,四仰八叉,全無美感。
一個路過的小乞丐看到這滑稽的場景,樂了:“你不是《非嗔勿擾》上那個科學家嗎?你不是會武功嗎?高手也是要摔成狗吃屎的!”小乞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滿臉的泥濘都綻開了。
墨子也跟著傻笑。這個面癱的家伙,距離他上一次笑,起碼有個把月了吧。
(梁蔻薦自《廣州文摘報》)
責編: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