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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級酒店謀殺案

2012-04-29 00:00:00斯蒂芬·萊瑟著蘇秦
譯林 2012年4期

張督察走出電梯,左右環顧了一下。“要往哪邊走,巡佐?”他一邊問,一邊掏出手帕,擦了擦厚厚的鏡片。12月是新加坡一年中最冷的一個月,夜晚的天氣直叫人厭煩,這家五星級酒店的暖氣開得太高,人一進來,鏡片立刻蒙上一層霧氣。

李巡佐25歲左右的樣子,頭發盤在腦后,這樣子讓她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24歲要大些。她和張督察搭檔才兩個月,仍處在行事處處謹小慎微的階段。她朝手中的記事本皺了皺眉,然后看向迎面墻上的兩塊指示牌。“634號房間,”她說,用手指指左邊,“這邊,長官。”

張督察重新戴上眼鏡,沿著走廊緩緩前進。他身穿質地優良的灰色套裝,淺黃色的絲綢領帶上點綴著許多淡藍色的方塊圖案,那是妻子提前送給他的圣誕節禮物。擦得油光锃亮的皮鞋在走廊的燈光下熠熠生輝。接到報警電話時他還在家里,他迅速穿戴完畢,為的是能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在社會治安良好的新加坡,偵探可不是每天都能接到處理謀殺案的任務。

他們來到634號客房前,張督察敲了敲房門。門開了,一個35歲左右的金發碧眼的女人站在門口打量著他,好像他是來推銷人壽保險的。張督察晃了晃手中的警官證。“我是新加坡警察局的張督察,”他說,“來自新橋路的刑事偵查部,”他向同伴點了點頭,“這位是偵查巡佐李。”

巡佐掏出自己的警官證讓女人看了一眼,女人點點頭,把門拉開大一點。“請進,我們不想驚擾其他客人。”她說。

張督察和李巡佐快步進入房間,女人隨即關上門。房間里還有四個人——一個高個子西方人,一個身穿黑色套裝的矮壯的印度人,一個同樣身穿黑色套裝的年輕漂亮的中國女孩,還有一個穿著白色工作服的服務生。服務生站在一輛餐車旁,餐車上蓋著白布。

開門的女人向督察伸出一只手。“我叫杰拉爾丁·伯格休斯,”她說,“是酒店的經理。”經理30多歲,眉毛精心修理過,纖細的眉毛下面是一雙極具洞察力的藍色眼睛。她身穿優雅端莊的綠色套裝,看著就像度身定做一般,脖子上掛著一串碩大的珍珠項鏈。她的幾根手指上戴著鉆戒,但無名指上卻不見婚戒。張督察和她握了握手。伯格休斯小姐指向身穿高檔套裝的高個子光頭男人,“這位是克里斯多弗·默西埃先生,酒店的安保主管。”默西埃沒有伸出手,只是禮節性地點點頭。

經理指向印度男子和中國女孩。“拉馬納先生和薛小姐今晚當班,”她說,“這兩位是副經理。”

兩人向張督察點點頭,勉強笑了笑。拉馬納40歲出頭,而薛小姐可能剛過20歲。兩人都佩戴著銀質名牌,前胸口袋里插有折疊整齊的手帕。張督察頷首回禮,隨后看向服務生。“你是?”張督察問。

“餐飲部的周先生,”伯格休斯小姐接過問話,“他給威爾金森先生送來電話預訂的晚餐,發現了尸體。”服務生點頭稱是。

張督察環視了一下房間。“沒看到尸體呀。”他說。

伯格休斯小姐指向一扇邊門。“在里面,”她說,“這是一個套房,由起居室和獨立臥室組成。”

“我們還是先看看死者吧。”張督察說。

經理引領兩位偵探進入一間寬敞的臥室。窗簾全部拉上了,室里的燈都亮著。豪華大床上躺著一個赤身裸體的男子,兩腳懸在床沿。張督察一眼就看出這是個西方人,一個大腹便便的大塊頭男人,頭部四周的床單上浸染了一大片血。

“彼得·威爾金森,”伯格休斯小姐說,“是個美國人,酒店的VIP客戶。他每月都會在我們酒店住一次。他在美國擁有一家生產塑料制品的公司,每次去位于中國的工廠時會在新加坡做短暫停留。”

張督察向床探了探身子,細細打量著尸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可以看到死者顎下有一處刺傷,胸口上滿是血跡。“一個傷口,”他說,“看來割斷了靜脈,但是沒有傷到頸動脈,不然會噴濺出更多的血。”他回首看向巡佐,“頸動脈的血噴濺出來完全不是這個樣子。”他說,“我覺得在這個案子里,受害者是靜脈遇刺流血。他當時可能流血了一分鐘左右而死,如果是傷及動脈,人會當場斃命。”

巡佐點點頭,在記事本上匆匆記下。

“注意死者胸口上的血跡,”督察繼續說道,“這種情況只有在他直立的時候才會發生,所以我們可以據此推測他遇刺的時候是站著的,遇刺后他向后倒去,仰躺在床上。”他繞過去,走到床頭柜前仔細查看。上面有一只錢包和一只勞力士金表。張督察從上衣的內袋里掏出一支圓珠筆,伸過去撥開錢包。里面有厚厚一沓鈔票以及六張信用卡,都是金卡或白金卡。“我想我們可以完全排除謀財害命的作案動機。”他說。

李巡佐在記事本上快速記下。

張督察返回起居室。伯格休斯小姐和李巡佐也跟著過來。

“那么,你是什么時候發現尸體的?”張督察問服務生。

“大約在10點,”不等服務生回答,經理搶著說道,“周先生給大堂的前臺打電話,我們就趕緊上來了。”

“你說到我們,你是指前臺職員?”

“我自己、默西埃先生、拉馬納先生和薛小姐。”

拉馬納和薛小姐沖督察點點頭,但是沒有開口。薛小姐驚恐地瞥了一眼臥室的門,好像擔心死者會隨時從里面出來。

張督察思慮片刻后點點頭,“走廊里想必安裝有閉路監控系統吧?”

“那是當然。”經理說。

“那我首先想看一下監控視頻。”督察說。

“默西埃先生可以帶你到下面的監控室。”伯格休斯小姐說。

“太好了,”張督察說,轉身看向他的搭檔,“李巡佐,你留在這里給房間里的每個人做詳細筆錄,我很快就會回來。要確保任何人不得離開這兒,也不要破壞犯罪現場。”

“我要叫法醫過來嗎,張督察?”巡佐問。

“稍后再說吧,李巡佐,要事第一。”

張督察和默西埃離開客房,乘電梯下到一樓。默西埃引領督察來到前臺后面,進入一間無窗的小房間,里面有一張桌子,上面擺放著一臺巨大的電腦監視器。桌后的墻上還掛有三臺大監視器,上面顯示著整個酒店20個攝像頭傳回的畫面。

默西埃坐下來,指甲精心修剪過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6樓走廊上的畫面出現在主屏上。“你想看什么時候的監控畫面?”默西埃問。

“我們知道威爾金森先生是什么時候進入客房的嗎?”督察問。

“我想大概是8點半。”默西埃說。

“從8點20分開始回放,沒情況的話就快進。”張督察說。

默西埃輕擊著鍵盤。屏幕下方顯示的時間是8:20,隨即秒數的顯示飛快翻滾起來。電梯門開了,一個大塊頭的男人和一個嬌小的亞洲女人走出電梯。

“就是他。”默西埃說。他摁下一個按鍵,畫面慢下來,開始以正常速度播放。

威爾金森穿著黑色套裝,上衣是立領。和他一起的是個漂亮的亞洲女孩,20多歲,黑色長發披及腰際,穿著一件緊身的白色迷你裙,襯得胸部愈加豐滿。她拉著威爾金森的手,因為男人說了什么而大笑不止。

“請在這里停下。”當威爾金森和女孩走到客房門口的時候,張督察說。

默西埃按吩咐讓畫面停下,張督察緊盯著屏幕。他認出了那個女人。“啊哈,可愛的露露小姐。”張督察說。

“你認識她?”

“她是新加坡一個比五星級酒店更高檔場所的三陪女,沒有活的時候她會在豪杰大廈的一家酒吧尋找客人。”女孩穿著一雙高得不可思議的高跟鞋,但她的頭也只及威爾金森的肩膀處。

“豪杰大廈?”默西埃說,“她是個妓女?”

“現在的問題是,默西埃先生,作為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安保主管,你應該確保酒店沒有人深夜造訪。”張督察說。

“我們的規定是,午夜過后禁止來訪者進入客人的房間。”默西埃面無表情地說。

“我相信客人們是遵守這一規定的。”張督察說,看著畫面上的時間,“露露小姐來自泰國,但是她曾用各種化名進入新加坡。現在,從監控視頻的時間上我們可以看到,威爾金森先生和露露小姐是在8點30分到達客房的。你現在可以讓畫面快進,直到她離開房間。”

默西埃摁下一個按鍵,畫面開始快進。走廊上客人們進進出出,酒店員工來來往往,但是那扇房門一直緊閉著。9點30分整,房門打開了,露露小姐溜了出來。默西埃讓畫面恢復正常播放,他們緊盯著她穿著尖細的高跟鞋沿著走廊姍姍離去。

“看來我們可以假定威爾金森先生付了她一個小時的陪侍費用,”張督察說,“那么,威爾金森先生是什么時候電話訂餐的呢?”

“我不清楚,”默西埃說,“我們得問服務生。”

“那么請你繼續快進,直到服務生推著餐車出現。”

默西埃照做了。9點55分,服務生手推餐車出現在走廊上。他敲了一下門,接著又敲了一下。

“如果客人不開門,按酒店的規定服務生該怎么辦?”張督察問。

“如果門上掛了‘請勿打擾’的牌子,那么服務生會按響門鈴。如果仍然沒有回應,他可以用門卡開門。”

服務生又敲了一下門,接著用門卡打開門。張督察記下了這個時間。此時是9點58分。

“服務生是什么時候向大堂前臺打電話報告他發現威爾金森先生死在床上的?”

“10點之前,”默西埃說,“你得問伯格休斯小姐,她知道確切時間。”

他們盯著屏幕。約一分鐘過后,服務生出現在走廊上。他站在那兒,緊抱雙臂,體如篩糠,隨后在走廊上來回走動。柏格休斯小姐出現時畫面上時間顯示是10:03,她身后還跟著一幫酒店員工。他們匆匆沖進客房。

默西埃摁下按鍵,讓畫面停止,指向上面的時間顯示。

“10點03分,”他說,“除了威爾金森先生和露露小姐,沒有人再進出過客房。露露小姐是在9點半離開的,接下來威爾金森先生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

張督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收起記事本,“那我們回客房吧。我已經看到我要看的一切了。”

他們返回6樓。兩名身穿制服的警員已經到達,把守在客房門口。他們點點頭,閃到一旁,讓督察和默西埃進入房間。

李巡佐正在記事本上快速記錄著,張督察走進房間時她抬頭看了一眼。“我已經給每個人都做了詳細筆錄,長官。”她說。

“很好,”督察說,大步邁向臥室,“請隨我來,李巡佐。其他人請待在原地,我馬上就會回來。”

李巡佐跟隨督察進入臥室,督察隨手關上門,看著她,幾乎無法抑制內心極度的興奮。“你知道我們今天遇到什么案子了嗎,李巡佐?”

巡佐看看床上的死者,“一起謀殺案,長官?”

張督察吁了口氣,“哦,事情遠非那么簡單,巡佐。我們今天遇到的是一起密室謀殺案。”

巡佐聳聳肩,但是沒有說話。

“你可知道我等候密室謀殺案有多久了,李巡佐?”

巡佐又聳聳肩,“不知道,長官。”

“我的整個一生,”張督察說,“在新加坡我們沒有破不了的謀殺案,更是幾乎遇不到無跡可尋的疑案。”他長嘆一聲,“碰到像今天這樣的密室謀殺案,我真希望自己是一個頭戴獵帽、嘴叼煙斗的古典大偵探。”

“公共場所是禁止吸煙的,督察。”李巡佐說。

“我知道,”張督察說,“我的意思只是說煙斗能烘托出偵探的形象,最好再有一條能牽著繩索的忠實獵犬。”

“在新加坡動物是不允許被帶進酒店的,長官。”李巡佐說。

張督察無奈地嘆了口氣。“你沒明白我的意思,”他說,“現在的問題是,房間里發現了一具尸體,而門是反鎖著的。受害者被殺期間沒有人進去過。李巡佐,擺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亟待偵破的神秘疑案。”

“我要通知法醫部門嗎,督察?”李巡佐問。

“法醫?”張督察嘀咕道,“你還不明白嗎,李巡佐?這不是一個靠技術就能解決的案子。”他敲了敲腦門,“它靠得的是腦子。”這可不是大偵探波洛比利時偵探赫丘里·波洛(Hercule Poirot),阿加莎·克里斯蒂筆下兩大名探之一,出現于30多本書中。所說的話,但是張督察對此卻頗為得意。李巡佐則完全被搞糊涂了,她像嬰兒一樣苦巴著臉,差點沒哭出來。“讓我先察看一下,然后再決定是否需要叫法醫過來。”張督察心平氣和地加了一句。

“長官,那不符合程序。”李巡佐說。

“確實不符合,但是我們會在適當的時候通知他們。無論如何,我首先想檢查一下犯罪現場。”他轉身看向死者,“我們現在都掌握了哪些情況呢?”張督察凝神沉思道,“我們發現床上有一個死者。我們看到了傷口,但沒有發現兇器。房間是從里面反鎖著的。窗戶是關閉的。除了那扇通向走廊的門之外,再沒有其他途徑進出客房。而走廊24小時有視頻監控。”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哦,李巡佐,你難道不驚嘆這樣完美的場景嗎?”

“死了一個人,張督察。”

“是的,沒錯。受害者死了,兇手不知所蹤,而我的任務就是找出兇手。”他面帶微笑地看著她,像位慈祥的叔叔。“是我們一起來破案,”他對剛才說的“我”做了個糾正,“請你來協助我,就像華生之于福爾摩斯,路易斯之于莫爾斯莫爾斯探長(Inspector Morse),推理小說家柯林·德克斯特(Colin Dexter)筆下的主人公。那樣。”

“羅賓之于蝙蝠俠?”李巡佐補充道。

張督察透過厚厚的鏡片凝視著她,好像是想分辨出她是否在嘲笑自己,但是她真誠地微笑著,于是他緩緩地點點頭。“是的,也許吧,”他說,“但是我們沒有面具和披風。你知道蝙蝠俠早于1939年就在DC公司的漫畫中首次登場了嗎?”

“那我倒是不知道,”巡佐說,在記事本上匆匆記著,“他有時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偉大偵探的代名詞,我總認為這有點夸張。”

李巡佐繼續在記事本上記著。“你在記什么呢,李巡佐?”督察問。

巡佐漲紅了臉。“沒記什么。”她說,收起記事本。

張督察在臥室里一邊緩緩頷首,一邊慢慢踱步。“我想你還不熟悉約翰·狄克森·卡爾約翰·狄克森·卡爾(John Dickson Carr),古典推理小說黃金時代三大家之一,與阿加莎·克里斯蒂、埃勒里·奎因齊名,以創作不可能犯罪題材的推理小說著稱,素有“密室之王”的名號。的作品吧?”他說。

李巡佐搖了搖頭。

“他是位偉大的美國作家,寫了幾十部偵探小說,其中大多數是密室推理作品。他塑造了一個叫基登·費爾博士的英雄,費爾博士偵破了那些案子。”

李巡佐敲了敲腦門。“是用腦子來破案。”她用帶點法語口音的腔調說。

張督察笑了笑。“不錯,”他說,“在密室推理小說《透明人》《透明人》(The Hollow Man),即《三口棺材》(The Three Coffins),《透明人》是其英國版書名。包含兩樁不可能犯罪的《三口棺材》(1935)在歷次密室票選中都名列第一。中,約翰·狄克森·卡爾借費爾博士之口陳述了密室謀殺案的七種犯罪類型。”他沖巡佐點點頭,“你應該把它們記下來,李巡佐。”他說,“現在跟我一起來吧。”

他們返回起居室。伯格休斯小姐和默西埃并肩坐在沙發上。服務生站在靠門的地方,好像盼著能盡快逃離這里。兩位副經理立在房間一角的桌旁,不安地對視著。

張督察走向窗戶,背對著窗戶站定。“我已經看了走廊上的監控視頻,也察看了犯罪現場。”見張督察開始說話,李巡佐又掏出記事本。“閉路監控視頻顯示,威爾金森先生在8點30分和一位客人一起回到客房,那個年輕女人在警方那里有備案,她一小時后離開。我現在需要了解的是,威爾金森先生是在什么時候電話訂餐的。”

“賬單上會顯示時間,督察。”伯格休斯小姐說。她走向餐車,拿起一個皮革小文件夾,取下一張單子。她仔細看了看,點點頭。“訂餐時間是9點36分。”她說。

“很好,”張督察說,“從這點來看,我們可以推測威爾金森先生遇害是在他訂餐的9點36分到服務生送餐的9點55分之間。”他眉頭緊鎖,“看來訂餐送達還是相當快的,伯格休斯小姐。”

經理莞爾一笑,“督察,我們是五星級酒店,威爾金森先生只是點了一塊總匯三明治和一壺咖啡。這對我們的大廚來說根本算不上什么。”

“很好,”見伯格休斯小姐后退幾步,坐回到沙發上,督察說,“我們可以據此把威爾金森先生的那位客人排除出去,因為我們確知9點36分時他仍活著。”

薛小姐不安地舉起一只手。“事實上,督察,我們知道那之后他也還活著,因為他大約在9點45分時和妻子通過電話。”她說。

“是怎么回事?”張督察問。

“她在9點45分打來電話,”薛小姐說,“我那時正當班,美國打來越洋電話時我在場。威爾金森太太和丈夫通了約五分鐘電話。”

“你確認嗎?”督察問。

“我肯定那人是他的妻子,他們通了幾分鐘話。”她說,“但到底是三分鐘、四分鐘還是五分鐘,我不能確定。”

張督察點點頭。“由此我們可以推斷威爾金森先生確實是跟太太通了電話,”他說,“我可以確定那人確實是他妻子。因此我們知道威爾金森先生在服務生到達房門口之前的五分鐘還活著。”他伸直5英尺7英寸的身板,逐個打量著房間里每個人的臉,“這意味著我們遇到的是一起我們偵探所謂的密室謀殺案。”

他停頓了片刻,狡黠地點點頭后繼續說道:“就像我剛才給同事解釋的那樣,一個人在密室被發現遇害基本上有七種可能的類型。這七種類型是由才華橫溢的推理大師約翰·狄克森·卡爾提出的。我覺得仔細分析這些類型將有助于我們破案。第一種類型是,所謂的謀殺實際上并不是謀殺,只是一系列的巧合或意外給人造成謀殺的假象。比如一個人摔倒了,頭磕在硬木家具上。于是我們只看到尸體,但沒發現兇器和兇手。”張督察停頓了一下,在確認每個人都在仔細聆聽之后又說,“在本案中,意外事故不大可能,因為死者身上有傷口,而且死者是仰躺著的。此外,只有床上才有血跡。如果他是意外刺傷了自己,比如床頭柜上的玻璃燈罩,我們會在上面看到血跡。現在的情況是除了床上沒有其他地方有血跡,所以可以斷定他是死在床上的。”

督察轉身看向窗外,雙手緊握著放在背后。當他挺直身體時,脊梁骨咯吱作響,他吁了口氣,“第二種類型是,那確實是謀殺,但受害者是非自愿自殺的。導致精神異常的東西可以讓人產生自殺行為,比如煤氣中毒或服用了迷幻藥等。卡爾先生指出,一個人在神志極度混亂的情況下,也許會用雙手扼住自己的脖子,當然我們知道那是不可能掐死自己的。”

“你認為他服用了毒品?”默西埃說,“或煤氣中毒?煤氣怎么可能進入客房,酒店安裝的是中央空調,所有窗戶也都是封閉的。”

“如果他吸毒,法醫會知道的。”李巡佐說,“他們可以通過尸檢得出結論。”

“他不是自殺,”張督察飛快地說道,“如果是自殺,兇器應該在他手中或落在床上。但我們并沒有發現刀具,所以他不是自殺。另外我還注意到,客房里沒有受害者吃喝的跡象。”

他走過去打開小冰柜,里面滿滿當當的。“你們看,冰柜里一樣東西都不少,房間里也沒有開啟過的瓶子。”

他看向服務生,“你進來的時候威爾金森先生已經死了?他死在床上,你看到了血?”

服務生點點頭。

“所以威爾金森先生沒有享用服務生送進客房的任何東西。我們可以排除掉下毒或迷藥。”他走回到窗前,“對于虛構出來的引人入勝的密室謀殺,其第三種類型是,”他繼續說道,“兇手在案發地使用了某種機械裝置來執行殺戮任務。比如,把槍藏在話筒里,或者從箱子里突然飛出尖刀,或者給鬧鐘上發條時子彈射出,或者懸掛在房頂的重物落下,或者當你身體把椅子坐熱后,椅子發出致命的毒氣。”他指了指臥室,“在本案中,我們得找出威爾金森先生是如何遇刺以及兇器是如何消失的。”他沖巡佐笑了笑,“你怎么想,李巡佐?你認為臥室里藏有一種機械裝置嗎?”

“這不太可能。”她小聲說,一副猶恐說錯的樣子。

“我也這么認為,”張督察說,“不管怎么說,這里可是酒店的客房。”

巡佐如釋重負地露出笑臉。

“這是我們酒店最好的套房之一。”經理說。

張督察點點頭,“房間內一切如初,我說得沒錯吧?每樣東西都在原處?”

“是的,除了床上多了具尸體。”

“那么接下來我們就來說說第四種類型,自殺。”

“自殺?”巡佐重復道,“但是如果他刺殺了自己,那么兇器呢?”

“自殺的關鍵是讓它看起來像一場謀殺。”張督察說。

“要么是想嫁禍于人,要么是想騙得高額保險。我猜想像威爾金森先生這樣的富商應該投了大量保險。或許他得了不治之癥,比如癌癥。于是他以這種方式了斷此生,而他的妻子仍可以得到保險。”

“可能就是這樣,”默西埃說,“確切起見,你們可以核查一下,看看他是否擁有眾多保單。”

“但是他使用的兇器哪里去了?”巡佐問,“如果威爾金森先生手刃了自己,那把刀哪里去了?”

“這正是問題所在,”張督察說,“要讓這看上去是謀殺而不是自殺,兇器必須得消失。卡爾先生提出那可能是一把冰制的尖刀。事后冰會融化掉,遁于無形。或者是一支槍,系上有彈性的長繩,這樣可以通過煙囪或窗戶開火。”

“這里沒有煙囪,另外,正如默西埃所言,酒店客房的窗戶都是封閉的。”經理說。

“我認為用冰做兇器不大可能,因為他得從外面把冰帶進酒店,而即使在12月,新加坡的氣溫也是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張督察說,“而且,如果威爾金森先生想讓我們認為他是被謀殺的,我認為他不可能讓自己死在床上。他更可能讓自己死在地板上。此外還有訂餐的事。他和濃裝艷抹的露露小姐共度了一段良宵,隨后電話訂了晚餐。這些行為都很難說明他要自殺。”他雙臂交叉,抱于胸前,“于是,這讓我想到了卡爾先生所論及的第五種類型。一種因錯覺或喬裝而引起的謀殺,受害者其實已經死亡,但是兇手制造假象讓他看上去仍然活著。”

“在這個案子里那是怎么做到的呢,督察?”伯格休斯小姐顰眉問。

“打比方來說,如果是那個妓女殺了威爾金森先生,隨后她安排其他人冒名打電話給客房訂餐。”張督察說,“那會給她一個不在現場的證據,而事實上當她離開客房的時候,威爾金森先生已經死了。”

“你認為事情就是那樣的?”李巡佐問。

“那完全不可能,”伯格休斯小姐說,“客房部接到電話訂餐時,會看到來電號碼。從外面打進的電話他們是不予理睬的。”

張督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當然,他訂餐之后還和妻子通了電話,所以我斷定露露小姐不是兇手。接下來我們看看卡爾先生理論的第六條,一種更錯綜復雜的密室謀殺類型,也是小說中運用最多的模式之一。在這種情形下,兇手雖然是在室外下手的,但給人造成的假象卻是謀殺案是在室內完成的。”

默西埃撓了撓光頭。“那辦不到呀。”他說。

“哦,默西埃先生,那完全能辦到。”張督察說,“就拿卡爾先生提及的冰制尖刀來說,我們可以設想兇手從打開的窗戶或門上的鉆孔向室內行刺。或者兇手從對面建筑內通過一扇打開的窗戶向房間投進飛刀,飛刀是系在長繩上的,行兇后又被拉了回去。如此一來兇手好像是在室內,而事實上他始終在外面。”

“但是酒店客房的所有窗戶都是封閉的,房門上也沒有孔,除了起居室通向走廊的正門,里面臥室還有一扇內門。”經理說,“如果此論成立,那就意味著冰制尖刀要在90華氏度約32攝氏度。的高溫下而不融化,而且要通過兩扇門。”

張督察長嘆一聲,“夫人,我并不認為威爾金森先生是被冰制兇器殺害的。”

“你一直在此事上糾纏不休。”經理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如果冰沒有融化掉,那么它在哪里呢?”

“問得很好,”張督察說,“你說到了問題的癥結。刀在哪里?如果兇器真的是一把刀。”

“你知道嗎?”默西埃問,“如果你知道為什么還要問我們?”

“我們陷入無止境的舌戰了。”張督察說。他摘下眼鏡,用手帕仔細擦拭,“我不確定兇器在哪里,但是我心存懷疑。不管怎樣,讓我先說完卡爾先生密室謀殺類型的第七種,它與第五種正好相反。”

房間里的其他人個個眉頭緊鎖,苦思冥想督察所說過的第五種類型。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聳了聳肩膀。

李巡佐走到張督察身邊,向他耳語了一番。“張督察,我有話要跟你說。”她說。

“李巡佐,我這兒正忙著呢,”他說,“你不能待會兒再說?”

“不,長官,不能等了。”巡佐說。

張督察不耐煩地嘆了口氣,沖臥室的門點點頭。“最好是什么更重要的事。”他說。

他們分開眾人,走進臥室,站在床腳前。“是什么事,李巡佐?”督察問,“你看上去十萬火急的樣子。”

“長官,我們真的應該給法醫部打電話,”她說,看了看手表,“很快就要到午夜時分了。”

“還沒到,”張督察說,“我想我們不必借助技術手段就能破了這個案子。”

“但這是程序,長官。我們得按程序來。”

“李巡佐,你知道我會說日語,不是嗎?”

她點點頭。“在我們偵查壽司廚師一案時,它可是派上了大用場,那家伙在餐館里大開殺戒。”她說。

“不錯,”張督察說,“但是你知道我為什么學日語嗎?”

巡佐搖了搖頭。

“日本有一位叫島田莊司島田莊司(Soji Shimada),日本推理小說之神,新本格派導師,當代最偉大的推理小說作家之一。1948年10月12日出生,自幼酷愛音樂和美術。1980年以一部《占星術殺人魔法》(The Tokyo Zodiac Murders)出道,為日本乃至全世界推理文學的發展打開了一條全新的道路。日本很多作家以島田莊司為偶像,創作了大量“島田風格”的推理作品。由此開創了“新本格派”推理,成為當今世界推理舞臺最重要的一支力量。的著名作家,他寫有13部密室推理小說,只有一部叫《占星術殺人魔法》的小說被譯成了英語。我還想閱讀他的其他作品,所以自學日語。”

“明白了,張督察。”

“此案于我意義重大,李巡佐。這是一個我能破解的案子。我想證明給自己看。”他笑了笑,“可能也是向你證明,即使是在進入公元2000年后,真正的偵探還是不可或缺的。”

“就像蝙蝠俠?”

“我想更像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張督察說,“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們今后可能再不會遇到。在新加坡,如果我們每年能遇到一起謀殺案,就算是很幸運的了。”

“幸運,長官?”

張督察舉起一只手,“你質疑得對,說‘幸運’確實不是很恰當。謀殺案在新加坡很罕見。我們這個島國是世界上管理最嚴厲的地方,我們的政府廉潔公正,民眾安居樂業,所以新加坡是世界上犯罪率最少的國家之一。”

“此外,我們對殺人犯是處以極刑的,”李巡佐說,“那起到了很大的威懾作用。”

“確實如此。所以你并不認為本案有什么特別之處,李巡佐?大多數偵探會為了破解這樣的奇案而不惜付出任何代價,而你思前想后的竟是要把它拱手交給法醫。”他環視四周,好像擔心被偷聽一樣,“如果我們面對的是一個連環殺手呢,李巡佐?”

“我們只發現了一個受害者。”巡佐說。

“這我們知道,”張督察說,盡力不讓自己的聲音發顫,“如果出現更多的受害者那怎么辦?如果我們真的遇到了連環殺手那怎么辦?”他顫抖著說,“你能想象嗎,李巡佐?”

巡佐點點頭,但是沒有回答。

“你知道新加坡歷史上只出現過一個連環殺手嗎?”督察說。

“知道,長官。那人是艾德里安·利姆。”

“不錯,巡佐。”督察說。當然,新加坡的每一位偵探都知道這個案子,早在警校時就學到了。此案叫大巴窯祭祀謀殺案。案發在1981年,那年張督察已經進入了新加坡警察局。艾德里安·利姆殺了兩個孩子來祭祀印度女神卡莉。利姆及其兩名女性同犯在1988年被處以絞刑。

“但他是由于法醫提供的證據而被抓的,”李巡佐說,“警察發現一路血跡通向罪犯的住所。”

“不錯,”張督察說,“那也正是我為什么想利用推理破解這個案子的原因。我們需要的所有證據都在這里,李巡佐。我們所要做的就是運用我們的推理技巧。你都看到了嗎?你明白嗎?”

巡佐緩緩地點點頭,“是的,長官,我明白。”

他在她背上輕拍了一下。“好極了,”他說,“我們接下來討論下一個問題,”他說,“你可能會想到該如何命名此案,因為我確信它將會成為一個經典案例,所以它需要一個名字。”

“一個名字,長官?”

“一個案例的名稱。比如說酒店密室謀殺案,消失的尖刀,或者張督察和消失的尖刀迷案。你以為如何?”

“我說不好,長官。”李巡佐說。

“那么考慮一下吧,巡佐。”張督察說完后走向臥室的門。

張督察和李巡佐回到起居室時,伯格休斯小姐和安保主管正在竊竊私語,見警官回來了,他們立即停下,一臉期待地看著兩位偵探。

張督察走到窗戶邊,然后轉身面對著大家。“好了,現在繼續,卡爾先生的第七種也是最后一種密室謀殺類型是指,受害者第一時間被發現死亡時,其實他還活著,他是之后才被人殺害的。即是說,受害者被推定的死亡時間比其真正死亡時間要早。這顯然與第五種類型完全相反,第五種類型里,受害者在人們認為還是活著的時候其實已經死了,即是說,受害者被推定的死亡時間比其真正死亡時間要晚。”

“那就意味著當周先生進入客房時,威爾金森先生實際上并沒有死?”伯格休斯小姐問。

“他死了,”服務生說,“我確定他已經死了。”

“但你并不是醫生,周先生,”張督察說,“在那種慌亂的情形之下,你可能以為他死了,但實際上謀殺是之后才發生的。”

“那不可能,”默西埃說,“我進來的時候他真的是死了。”

“服務生向前臺報案后,你馬上就過來了?”

默西埃點點頭,“你看到了閉路監控視頻的回放。短短幾分鐘之內我們就全上來了。”

“他千真萬確是死了,”經理說,“你只要看看尸體,看看血跡就知道了。”

“但是在你們上來之前,服務生獨自和死者待了一會兒工夫,”張督察說,“在打完電話之后的一小段時間內房間里只有他和威爾金森先生兩人,威爾金森先生之死的說法也只是周先生的一面之詞。”

“我沒有殺他。”服務生忙不迭地分辯,左顧右盼起來。

“我沒有說是你殺的,”張督察說,“我只是說你和威爾金森先生曾單獨待在一起,你有機會殺了他,如果他那時還沒有死的話。這是密室謀殺的一種類型。房間是鎖著的,而發現死者的人就是兇手。他殺了受害人后再報警。”他聳聳肩,“這種事發生過,但我認為本案不是這個樣子。”

服務生長吁了一口氣,松了松襯衫的領子。

“此外,如果真的是你殺了威爾金森先生,那么兇器呢?”張督察問。

“實際上,張督察,我們還沒有給每個人搜身。”李巡佐說。

“無須搜周先生的身,巡佐,”督察說,“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下樓回到安保室,因為答案就在那里。”

“我們所有人嗎?”經理說,“不是我們所有人都需要去吧?”

“這是慣例,夫人,”張督察說,“偵探要讓所有相關者都聚在一起,向他們釋難解疑,并最終揭示出兇手的真面目。”

經理哈哈大笑起來,像一條憤怒的母狗發出刺耳的吠叫,“張督察,這里可不是某個鄉下房子,管家就可以搞定一切,盡管告訴我們兇手是誰好了。”

“這里不是鄉下房子,沒錯,但是在新加坡五星級酒店是最接近的犯罪場所,”張督察說,“現在,請大家隨我一起到一樓大堂去吧。”

督察帶領眾人離開客房,沿著走廊走向電梯。他和默西埃、服務生、伯格休斯小姐及一名警員走進一部電梯。李巡佐和兩名副經理以及另一警員乘坐第二部電梯。他們在安保室門前會合,張督察率眾人進去。他疲憊地向監視器前面的一把椅子揮揮手,“默西埃先生,也許你該坐在那里。”

安保主管坐下來,用一只手撓了撓頭皮。“我們已經看過監控視頻了。”他說。

“我們看了,但是我們真的看到了所發生的一切嗎?”督察問。待眾人都合攏過來站在默西埃身后,他讓默西埃開始回放視頻,從威爾金森先生和那個妓女走出電梯時開始。

“畫面上我們能看到威爾金森先生和客人是在8點30分到達的,”張督察說,“兩人顯然異常興奮。”

看到威爾金森和那女人進了客房,他說:“她一小時后離開。請快進到那個時間點,默西埃先生。”

默西埃摁下一個按鍵,畫面開始快進。快到9點30分時他及時放開手,視頻以正常速度播放,可以看到露露小姐離開房間。

“注意,就在這個時候,威爾金森先生在房間電話預訂了總匯三明志和咖啡,所以我們再次確定他此時仍是活著的。”

“那么是誰殺了他?”伯格休斯小姐問,“如果那女人離開房間,又沒有其他人在服務生之前進去,誰刺殺了他?”

“這是個非常好的問題,夫人。”張督察說。

“但是你能回答這個問題嗎,督察?”經理快速問道。

“我想我能,”張督察說,“破解這個迷案的關鍵在于我們要認識到,不是誰進入了房間,而是誰沒有進入房間。”

“那根本說不通。”經理刁難地說。

“恕我不能認同這話,”張督察說,“它完全說得通。正如在亞瑟·柯南·道爾的杰作《銀色火焰的冒險》中夏洛克·福爾摩斯所言,事實上,不叫的狗最可怕。”

“我們不允許狗出現在酒店里,”默西埃說,“這里沒有任何寵物。”

李巡佐從記事本上抬起頭,莞爾一笑。張督察長呼口氣,“我只是用這個故事打個比方,以此來說明有時那個缺席者就是我們要找的人,《銀色火焰的冒險》說的就是這樣的案子。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是格雷戈里督察問夏洛克·福爾摩斯,那個案子中有沒有什么他想讓警察去關注的地方。福爾摩斯說有的,狗在那晚有什么反常行為。督察一頭霧水,他告訴福爾摩斯狗在那晚一聲不吭。福爾摩斯的回答是,‘那就是反常行為。’你現在明白了嗎,夫人?”

經理不耐煩地搖搖頭,“不,督察,我恐怕還不明白。”

“那么,夫人,請允許我說明一下,”張督察說,把一只手放在默西埃的肩上,“請,默西埃先生,現在請快進到服務生推著餐車到達的那個時間點。”

“這是在浪費時間,”默西埃說,“我們已經看過了。”

“請再照我說的做一次。”督察說。

默西埃照做了,大家都盯著畫面快進到周先生推著餐車到達,開始敲房門。

“現在請按常速播放,默西埃先生。”畫面慢下來,眾人看到服務生用門卡打開房門。

“就在這時周先生發現了尸體,并打電話通知了大堂前臺。”等到服務生走出房門,在走廊上焦急地走來走去,張督察繼續說,“你們可以看到,在酒店員工出現之前沒有人進入客房。”屏幕上伯格休斯小姐帶領員工出現了,他們匆匆忙忙地沖進房間。“這個時候你報了警。”督察說,轉向伯格休斯小姐。經理點點頭。張督察拍了拍默西埃的肩。“現在快進直到我到達,默西埃先生,但是不要太快。我想讓每個人都注意到在我和巡佐到來之前沒有其他任何人進入房間。”

客房的門一直關著,直到20分鐘后張督察和李巡佐走出電梯。

“現在請開始常速播放,默西埃先生。謝謝。”

默西埃摁下一個按鍵,畫面慢下來。張督察走向房門,在門上敲了敲。門開了,他走進去,巡佐也跟著進去。門在他們身后關上。

“那么,現在我們在房間里了,和你談話,分析案情。我們談話,接著我和你進入臥室,伯格休斯小姐,我看到了尸體,我和你說話,我返回起居室,接著我和默西埃走了出去。”屏幕上張督察和默西埃走出房間,直奔電梯。

“你可以在那里停下,默西埃先生。”張督察說,拍了拍他的肩。

監視器上的畫面靜止不動,顯示著張督察和默西埃走向電梯。

“這兒就是問題所在,默西埃先生,”張督察說,“你現在走出了房間,但你到底是什么時候進入房間的?”

默西埃沒有回答。

“你不是和伯格休斯小姐一起過來的。”

“我們到達的時候他已經在房間里了,”經理說,她喘息著,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巴,“上帝,他自始至終都在那里。”

“很顯然是這樣。”張督察說。

默西埃站起身,試圖跑出去,但是兩名警員堵住了他的去路。默西埃轉身面對著張督察。“這荒謬至及。”他說。

“默西埃先生,基于我認為已經發生的事情,現在我想做兩個推測,”張督察說,沖著默西埃的短上衣點點頭,“我確定你攜帶了兇器。你一直沒有機會扔掉它,所以它一定還在你身上。又因為我相信你并不是預謀殺害威爾金森先生,所以我認為兇器實際上是一種根本不構成威脅的東西。或許是一支筆。”他注意到默西埃臉上的驚異表情,微微一笑,“是的,一支筆。但是我還認為你帶了一部相機,甚至可能是一臺微型攝像機。我說得對嗎?”

默西埃沒有回答,只是緩緩地從上衣內袋里掏出一支黑色萬寶龍鋼筆。他把筆放在手上,張督察可以看到筆的一端有血跡。李巡佐走上前,拿出一只透明的塑料證據袋,默西埃把筆丟進去。默西埃接著把手伸進褲子的左邊口袋里,掏出一臺小巧的白色攝像機,比一只香煙盒還小點。

張督察拿過攝像機,“還有,露露小姐,她和你是同謀嗎?”

默西埃轉過臉去,沒有回答。

“她當然不是謀殺案的同謀者。她不知道威爾金森先生死了,因為當她離開房間的時候,他還活著。”

默西埃點點頭,“她不知道。”

“因為你根本沒有打算殺害威爾金森先生,是嗎?”張督察說。

默西埃搓了搓手,搖搖頭。

“你在那里是要勒索威爾金森先生?”

“勒索?”伯格休斯小姐說。

“這是唯一的解釋,”張督察說,“威爾金森先生和露露小姐進入房間的時候,他已經在里面了。我猜想他是想躲在某個地方偷拍以便勒索。威爾金森先生畢竟是一個已婚的男人。在美國離婚會付出巨大代價。唯一的問題是露露小姐是否參與了勒索。”

默西埃點點頭。“這是她的主意。”他說。

“你曾是她的客人?”

“是的,我有時會找她。一次她說她有這個闊綽的客人,對她很粗暴,她想報復他。她想設計算計他,從他那里弄點錢。她說她會分點錢給我。”

“于是她建議你藏在衣櫥里,把他們干的好事偷拍下來?”

“她之前已經去過那個房間,知道我可以輕易地藏在衣櫥里。在回酒店的路上她打電話給我,他們到達的時候我已經藏好了。她確保他看不到我。這很容易。接下來的計劃是她應該讓他去洗個澡,這樣我就可以溜出房間,但是他沒有去洗。他說他妻子說好了要打電話給他,所以實際上他是把她攆出房間的。接著他在起居室打電話訂餐,這樣一來我就無法脫身了,接著他妻子的電話來了。他接電話的時候我被困在衣櫥里。”默西埃用手擦拭了一下汗如雨下的臉,“然后事情就麻煩了。”

“他打開了衣櫥?他發現了你?”

默西埃點點頭,“他本不該打開衣櫥的,但他還是打開了。他所有的衣服都在行李箱里,浴袍則在浴室里。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打開衣櫥,但他就是鬼使神差地打開了,他發現了我。”

“于是你就殺害了他?”

默西埃搖搖頭,“這是個意外。”

“你用鋼筆刺向他的咽喉。”張督察說。

“他攻擊我,”默西埃說,“他打開衣櫥,發現了我,就攻擊我。我和他打斗起來。我必須得阻止他。”

“你用鋼筆刺向他的咽喉?”

默西埃低頭看著地板。

“我認為不是這樣,”張督察說,“如果你是在衣櫥里刺殺了他,那么那里應該有血跡。而事實上唯一有血跡的地方是床上。因此你是在床上刺死他的。”

“我們打斗在一起。我把他推倒。”

“接著你刺死了他?”

“鋼筆在我上衣的前胸口袋里。打斗中他奪過筆想戳我的眼睛。我把筆揮擋開,筆就……”他陷入沉默,無法或是不愿繼續說下去。

“你刺到了他的咽喉?”

默西埃點點頭。

“接下來你不是離開房間,而是再次藏在衣櫥里?”

“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我知道他已經電話訂了晚餐,所以我不能冒險出現在走廊上。”

“于是你就干等著,直到服務生進來發現了尸體,趁他給前臺打電話的當兒,你溜出了衣櫥?”

默西埃點點頭,“我從臥室閃到起居室,但是走廊上有人,所以我無法離開,我只得假裝我剛剛進來。這是個意外,張督察,我發誓。”

“那還是留給法官去判決吧,”張督察說,“還有一個證據我需要得到你的證實,默西埃先生,就是你的手帕。”

“我的手帕?”

“我注意到跟同事們不一樣的是,你上衣口袋里沒有手帕,”督察說,“我因此推猜殺死威爾金森先生之后你用它擦掉了你手上的血跡。”

默西埃伸手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一塊沾有血污的手帕。李巡佐拿出一只塑料證據袋,默西埃把手帕丟進去。

張督察向兩名警員點點頭,“請把他帶走吧。”

警員給默西埃戴上手銬,把他帶出安保室。張督察沖李巡佐手里兩只裝有鋼筆和手帕的證據袋點點頭。“你可以把它們交給你在法醫部的朋友們。”他說。

“我會的。”她說。

“我想這足以證實一件事。”張督察說,狡黠地笑笑。

“是什么,督察?”巡佐問。

“那就是為什么有時筆真的比劍更具威力。”他粲然笑道,“這個就沒必要記下來了,李巡佐。”

斯蒂芬·萊瑟(Stephen Leather),英國著名驚悚小說作家,作品節奏明快、內容豐富有趣,深得杰克·希金斯(Jack Higgins)和杰拉爾德·西摩(Gerald Seymour)兩位大師的真傳。常常涉獵的主題有犯罪、監禁、兵役、恐怖主義和反恐等,故事發生地大多設置在倫敦或遠東。從1987年至今,萊瑟已創作了26部長篇小說,近些年的主要作品有《硬著陸》(Hard Landing,2004)、《軟目標》(Soft Target,2005)、《辣妹舞女》(Private Dancer,2005)、《冷殺》(Cold Kill,2006)、《熱血》(Hot Blood,2007)、《死者》(Dead Men,2008)、《實彈射擊》(Live Fire,2009)、《草菅人命》(Rough Justice,2010)和《公平游戲》(Fair Game,2011)等。這些作品由霍德&斯托頓出版社出版,已被譯成20多種語言,銷量逾200萬冊。

萊瑟出生于英國曼徹斯特,畢業于巴斯大學生物化學專業,職業生涯豐富多彩,曾在英國帝國化學工業公司做過生物化學分析師,在采石場鏟過石灰石,當過面包師、汽車加油站服務員、酒吧招待員和國內稅收工作人員等,之后又在《格拉斯哥先驅報》、《每日鏡報》、《每日郵報》、《南華早報》(香港)和《泰晤士報》等報社做過十多年的新聞記者,1992年開始專職小說創作。自此他從英國遠赴遠東、美國和愛爾蘭等地,撰寫發生在那里的故事。

萊瑟的兩部小說《炸彈專家》(The Bombmaker,1999)和《刑期》(The Stretch,2000)被英國天空電視臺拍成電視劇。此外,他還為電視專題《爆震》(The Knock)、《倫敦騷亂》(Londons Burning)以及BBC電視系列劇《蓄意謀殺》(Murder In Mind)撰稿。

從2010年1月開始,霍德&斯托頓出版社開始推出萊瑟的一個新系列,主角由以前的警方談判專家轉變為私家偵探杰克·南丁格爾。新系列的第一部小說叫《黃昏》(Nightfall,2010), 第二部叫《午夜》(Midnight,2011),2012年將出版第三部《夢魘》(Nightmare)。

除了與傳統的出版社合作,萊瑟自己還成功地出版了許多電子書,在英國亞馬遜的電子書銷售排行榜上名列前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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