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秋后下午,身為黑導游的我,像往常一樣在一張A4紙上涂了花花綠綠一行字“VIP至尊貴賓團一行15人”,去機場迎接祖國人民來訪。
“以色列有賭場嗎?我忘記帶麻將了?!?一位小老板剛下飛機,便急切問我。我還沒來及說話,一個身著五顏六色的年輕太太沖到小老板身后,怨聲載道:“你看,我說了去澳門吧。這里連賭場都沒有。”
此次我接的團隊成員是國內一家著名日化類民營企業分銷商。因為企業改革,他們忽然擁有了千萬身價。在中東,逛古跡、看古城,他們統統都沒有興趣,但每到一處景點,必有一位老板喊:“這兒有樹,涼快,趕緊把牌拿出來。”
團里一半男人,一半女人,女人里邊一半年輕貌美,一半四十開外。年輕貌美的女人們總是十分活躍,和她們喜笑顏開的先生們密切配合;而那些四十開外的女人們則圍坐在一起,要一瓶最便宜的礦泉水,既不說話聊天,也不玩牌逗樂。
我試著和一位沉默的妻子聊天。她說:“自從發了財,他們每次旅游都要出國,世界各地都走遍了,明年要去南極?!?/p>
“去南極?”我驚訝地問。“對,”大姐說,“因為據說南極收不到信號,非常方便。而且哪兒都不用去,可以坐在豪華游輪上打一個月牌?!?/p>
見我依然一頭霧水,大姐忽然提高了嗓門,“你還不明白嗎?她們幾個都不是正式的!”她瞪了我半天,又說:“我們幾個是正式的,但早就不是老婆了,是家長。他們到哪兒,我們都得看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