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科菲·安南最終還是承認了他的敘利亞和平使命以失敗告終。由于國際社會已經不可能再就政治解決敘利亞問題達成一致,因此,消減敘利亞國內雙方的道德分歧也就更無可能了。反對派隊伍日益擴大并越來越殘暴,最近在阿勒頗市的死刑事件就是個例子。所以,我們應該指責安南嗎?
或許這一失敗會成為安南履歷中的一個永久污點。但我想說的是,它正在提醒我們,不論是在巴爾干半島各國,在蘇丹,還是敘利亞,在可以預見的有意義的結果出現前,任何和平外交努力都是無用功。
那么,這一失敗在多大程度上該歸罪于奧巴馬政府?白宮一直堅持拒絕采取任何戰爭主張者所認為的可以扭轉局勢的舉措,比如啟動類似針對利比亞所采取的空襲策略,在邊境地帶建立“安全避難所”,或是武裝反對派。不過,奧巴馬沒有采取行動的原因,并非像鷹派的約翰·麥凱恩所堅持認為的那樣,是出于對俄羅斯不妥協態度的膽怯,也并非出于利比亞干預后的疲乏無力,而是因為他認識到,對敘利亞反對派的軍事支持,很可能會導致更多的暴力和混亂。
國家主權與“R2P”的矛盾
利比亞戰爭有很多獨特特征,包括卡扎菲的個人名聲、阿拉伯聯盟對本次行動的支持、聯合國安理會成員國全票贊成等等,個性特征如此之多,以至于這場戰爭不能被視為普通模式。
那么,若利用波斯尼亞式的辦法解決敘利亞問題將如何運作:國際社會——也就是北約和它的地區盟友——將首先使用武力驅逐阿薩德,然后派駐一支強大的維和部隊占領這個國家,同時建立一些類似國家機構的機關。
聽起來不錯,但此方式也僅限于波斯尼亞國民,因為他們之前本就沒有所謂的主權;顯然,沒有一個阿拉伯國家會接受這樣一種顯而易見的對國家主權的侵犯。
美國是“國家保護責任”原則(R2P)的簽約國,這一原則規定,國家有絕對義務來避免以及中止國內以及在其他國家地區發生的暴行。但是,聯合國憲章規定,嚴禁干預“任何國家的實質性內部事務”,“國家保護責任”原則的這一提議無疑是對該條款的大膽挑戰。
另外的辦法
值得注意的是,不管是國家保護責任全球中心,還是許多其他人權組織都沒有呼吁在敘利亞采取軍事行動。當行動可能會將罪惡擴大化時,就沒有任何道德上的義務去行動了。然而要認可國家擁有超越國界的道德義務,就是要去認可有效行動的必要性,而不是去說責任在于鄰國。如果這一途徑不能起作用,就該去嘗試其他辦法。
其他辦法是什么?根據敘利亞實際情況的改變,答案也在變化。如果反對阿薩德政權的人越來越多,流血沖突勢必加劇,在這個過程中,阿薩德或許死亡、或許逃離。但無一例外的,他將會留下一支被極度武裝起來的阿拉維力量。若占人口多數的遜尼派不承認他們,兩派之間的矛盾將埋下比擁有核武器的伊朗還要危險得多的問題,就像瓦利·納斯爾之前在《紐約時報》中提到的那樣。
安南在《金融時報》中寫道,美國和其他國家必須說服敘利亞反對派來“接納一個完全包容的政治架構——包括接受目前與政府有聯系的團體和機構”,但到目前為止美國等國家還沒有這樣做。
此外,就像納斯爾所言,華盛頓必須提出一個包容性的解決方案,讓俄羅斯和伊朗都覺得可以接受的方案。然后,利用某種類型的維和部隊將各種勢力從惡斗中解放出來。
一支在聯合國支持下卻用歐洲兵力來加強的部隊,目前正駐扎在黎巴嫩,并已協助維持了一段時間極度脆弱的和平。只要西方部隊在聯合國旗幟下進駐,敘利亞人民可能會接受。實際上,相較于來自土耳其等鄰國的士兵而言,他們更可能接受這樣的維和部隊。
相較于那種現實主義的“我們與這件事無關”,或是那種故意忽略美國行動后果的好戰的軍國主義來說,這種回應更具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