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聽過太多動聽的聲音。
我聽過小孩子的笑聲,像風鈴般在陽光下叮當作響:我聽過母親輕柔的嗓音,掠過心緒中所有的躁動難平;我聽過風刮過臉頰,雨淅瀝落下,我耳中無時無刻不回旋著聲音。
但只有那么一種聲音,那么一次傾聽,最能牽動我的情緒,最能深入我的內心。
大洋彼岸,圣地亞哥,海的聲音。
那是七月的尾巴,正值盛夏,遠離人群的喧鬧,我赤腳向海走去,在一個礁石邊站定。陽光太過明亮,于是,我閉眼,聆聽海的聲音。
我聽見海浪從遠處汩汩而來,腳底一下就多了水經過的微妙觸感,驀地水聲又遠了,只剩下腳心附著的濕氣和海風停留在唇畔的成腥。于是海浪漫上,又退去,水聲清晰,又漸弱。往往復復中,海的聲音如同一段清淺的旋律縈繞身周,時而敲擊在心上,聲音清脆且純粹。
不知什么時候,潮水突然洶涌起來,恍若天地間的無數把提琴,琴弓琴弦共同顫栗,發出低沉的厚重的深邃的悲嗚,震動著耳廓,震動著胸腔,震動著心房。浪濤咄咄逼人地沒至膝蓋,雄渾的聲音淹沒了我。又不知是什么時候,一切恢復靜謐,水聲繼續汩汩,依舊輕輕。
轉頭是海灘,游人依舊喧鬧,日光依舊明晃,回頭是潮水依舊漲,依舊落,我依舊在原地。聽導游說,向海的方向望,望到盡頭,便是中國,便是家。可是我望不真切,滿目里只有一派碧藍,碧水藍天挑逗著麻痹著眼底的神經,所以望不到海的那頭。還是海的聲音,讓人安心。因為海水從彼岸來,又終將流回對岸。
再次閉上眼睛,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大海和我。所有聒噪的一切早已在流水聲中無蹤無影。一下子就覺得安心,整個人好像被海的寧靜從頭到腳洗滌了一遍,那是種不能言說的清新,不加造作的來自自然的最原始最簡單最淳樸的聲音。心一下子變得敞亮,所有煩擾都隨一波一波潮水流向遠方,不再回來。
突然很想永遠停駐在這份安靜,沉浸在這份純粹中。可是時間總還是要過,終究不能避免離開。突然羨慕起大海。經過多少潮起潮落,多少歲月變遷,多少人抵不過的滄海桑田。還仍然存在于這個世界,用自己的深邃包容著無數空間時間,包容著永恒。心下又突然涌上莫名的欣慰與滿足,縱然我不能永遠與海聲相伴,至少我來過,我聽見過,我見證過,我體味過這份動容,我還能把它安置在記憶深處。心的深處,縱然我不能擁有海的永恒,這海的聲音,這感觸,子我心中,便是永恒。
某年某月某個夏天,立于海岸邊,潮水嘩啦地漫過腳掌,傾瀉在心坎上。閉上眼睛,聽見海水汩汩不停,流向時間的盡頭。行人莫聽海流水,流盡年光是此聲。達人創作談:
一路走來,經歷了15個美麗的年頭,經歷了無數燦爛,無數明朗。要感謝我的爸爸媽媽。是他們給我如此豐富多彩的人生。
也感謝陪我一起的老師和同學予我的感動。
十年間從未間斷寫作,從五歲的“柳條在輕叫我,因為晚霞就要到來”,到十三歲的“每個人在命運的輪盤上賭注著愛情籌碼,賭注就是自己永遠的幸福。贏家永遠是少數。輸的通常是傾蕩了自己的所有快樂和滿足感,暗無天日地活著”。從一年級的歐洲莊園女主人的單純甜蜜,到初二的少男少女們的愛恨情仇,在自己創造的無數虛幻抑或是真實的世界里,經過無數的蛻變與掙扎,獲得最真切的滿足。
我想我對文字的情感源于對書的眷戀。還記得小的時候父母每晚睡前給我讀書,一讀就是一個小時,一讀就是十年。從出生直到小學五年級,每晚我都在書聲中入眠,這也造就了我對文學的喜愛。
如果一生只能做一件事,那么我跟池莉的選擇一樣:寫下去。
(責編/木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