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女人,但懂女人,知道如何做女人。
女人是男人的老師和課堂,男人是女人的學(xué)生和作品。
父親走得早,56歲便離開了人世,無憾而安詳。記憶中的父親個小無力,天生懦弱且好面子,常被娘斥之為“無用”,也常被同事取笑,被街坊鄰里欺侮,所以,吃虧受氣幾乎成了父親生活的常態(tài)。
娘則要強,17歲嫁給父親,一人干好幾份活:運輸公司家屬工,有活就干,這是必須的;塑料小廠的“技術(shù)大拿”,缺誰都不能少娘;去電廠和建筑隊干小工,娘見空掙小錢,這是常有的。
我7歲到12歲那幾年,總是見娘忙忙碌碌的身影,早出晚歸,辛勤掙錢,補貼家用,就這樣含辛茹苦地把我們兄妹六人撫養(yǎng)長大。
于是,小時候我常隨娘一起拾莊稼,跟四個哥撿石頭、砸石子、賣冰糕,常被同學(xué)取笑。但童年的經(jīng)歷是一種財富,是屬于我的快樂。
在老家韓莊,多病的父親是出了名的“妻管嚴(yán)”。娘有時當(dāng)著我們幾個兄弟的面訓(xùn)斥父親,父親只是諾諾地笑,直到娘無語,做好了他喜歡吃的那幾個南方小菜——花生米、炒雞蛋、燉黑魚。
有時候我也看到娘對父親溫柔的一面,不了解娘的反差咋這般大。所以我和兄弟們都很怕娘,這也鑄就了如今對娘的孝和親。
父親在娘細(xì)心的照顧和半生的“斥責(zé)”聲里,安靜地離開了人世。臨走那頓飯,吃了一個肚飽。野生的甲魚是娘買的,在家燉好拿到了醫(yī)院。病床上,娘一口一口地喂父親。母親說:“飽了嗎,再吃點!”
父親走了,他躺在娘的臂彎里,無憾而終,留下了一個燦爛的笑,他帶走了我們的愛,也帶走了娘的魂。那一年,娘48 歲。
娘沒有再嫁,雖欣賞者眾多。她深深愛著父親。記憶中,娘為給父親出氣,找單位的人討過說法;為爭一口氣,與人吵,與人罵,但總能為家里贏得正義和尊重。
現(xiàn)在,已過不惑之年的我深知,父親是用善影響著我們,真善贏得人心,真情成就大愛。
現(xiàn)如今,娘老了,但硬朗,74歲的老人,面色紅潤,走路有風(fēng),飯量也出奇地大。我對小妹說,是父親的壽加在了她身上,娘長壽。
與娘聊天,她的記憶里幾乎全是父親,對父親的追憶,成為娘內(nèi)心一個永遠(yuǎn)熠熠生輝的星。
一青島友人說:“女人付出越多,男人成就越大;男人的成功,關(guān)鍵看女人。”我贊同。
女人要學(xué)會寬容,用心呵護男人,如娘;
女人要學(xué)會養(yǎng)護,用愛編制家園,如娘;
女人要學(xué)會善待,用情營造港灣,如娘;
女人要學(xué)會承受,用念匯就永恒,如娘。……
如今娘老了,五個兒媳都很孝順,爭著贍養(yǎng),可老人家喜獨居,老家的八仙桌上供著香爐,初一、十五,老兩口就聊上幾句。
近日,好友兩口子吵架,我夫妻去勸,不經(jīng)意說了男人兩句,女怒語:“老公雖脾氣壞,但他是俺家的頂梁柱,他在俺心中是最好。”遂兩人和好。我先是愕然,繼而覺得合情。
做女人,如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