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檸檬派》之孩子氣測試

主要人物

高一女生杜小尹

杜的室友孟芳菲、高歌以及隔壁寢室的李冉冉、趙雪靈

班長男生成哲，及其室友顧梟海、李晨旭

班主任語文老師司徒康，其他各科老師

杜的一干同學

杜的父母，家人

故事背景

高中校園，圍繞女生杜小尹和她的同學們的高中生活展開，故事從杜小尹高一入學開始推進。

前情提要

上一個單元是“第十六個日出”。校園里最熱門的運動賽事——籃球大賽可讓初任班長的小尹遇到了一大挑戰(zhàn)，好在她憑著機靈和眾好友的鼎力協(xié)助，總算應(yīng)付過去了。這一次，兩個男生無意中流露的孩子氣，引發(fā)了一場充滿趣味和懷舊色彩的——

第十四期故事接龍

孩子氣測試

陳輝

課間。

“嘿，朋友，”李晨旭突然一下拍著顧梟海的肩膀，“請你幫個忙。”

顧梟海本來正悠閑地嚼著泡泡糖，粉紅色的泡泡從他撅起的嘴里越吹越大，李晨旭這么一下，泡泡啪地一聲炸了，化作軟軟的一層皮黏在顧梟海的嘴上，像個形狀奇特的口罩。“嘿，你搞什么？！”顧梟海佯怒，將嘴邊炸掉的“炮灰”重新吸回嘴里。

李晨旭笑嘻嘻地說：“也不是什么大事。前兩天看到了一本武俠小說，說人的胸口有那么幾個穴道，點了就不能動，我想找你試試……”說著還裝模作樣地將手指伸出，一副蓄勢待發(fā)的樣子。

顧梟海也來勁了，笑道：“嘿嘿，想點我的穴，先問問本大俠的寶劍！”說著抽出那支用得只剩半截、還掉了筆尖的鉛筆，指著李晨旭。李晨旭故作深沉：“看來你我必須決一死戰(zhàn)了！”冷冷地抽出直尺。于是，兩人的“兵器”在一陣“嘿！”“呀！”的聲響中輕輕相擊，兩人神色嚴肅，仿佛真的置身于一場惡戰(zhàn)中。

“哈哈哈……你們兩個……好傻啊……哈哈哈……”一陣女生的笑聲不知什么時候傳入耳畔，“決戰(zhàn)”中的二位頓時僵化。居然這么不小心，一時興起，將教室當成了男生寢室。要知道，有些傻氣的游戲，是不能在教室里玩的……

笑得最厲害，最夸張的那一個自然是杜小尹。她一手扶椅子，一手摸肚子，笑得發(fā)抖，“哈哈……你說你們倆……都多大了……還這樣……”

“長得倒人高馬大的，嘻嘻，玩起來和小學生似的，哈哈哈……”高歌靠著杜小尹顫抖的肩膀，忍俊不禁地說。

“都說顧梟海孩子氣，晨旭，看來你自己也半斤八兩……”趙雪靈趙大小姐老氣橫秋，故作嘆氣狀，表示對兩人的幼稚行為感到無比無奈。

“是啊是啊……哈哈哈哈，傻到家了，哈哈哈哈……”杜小尹仍然無法脫離邊笑邊抽搐的狀態(tài)，說的話里一半都摻著笑聲。

“孩子氣？！”李晨旭和顧梟海頓時滿臉通紅，“誰說我孩子氣的！”兩人在極度窘迫的情況下，語調(diào)居然還能保持一致。

“我穿衣服都快是大人尺碼了！”一貫大男子主義的李晨旭說。“有道理，我也是！”顧梟海贊同戰(zhàn)友的說法。

“可你們就是孩子氣。”杜小尹笑瞇瞇地說。顧、李還欲反駁，怎奈康師傅突然踏著上課鈴聲，風風火火地走進了教室，一如既往地用軍訓式的開場白：“同學們，上課了，拿出你們的激情來！”

眾人意猶未盡地散去。

“這倆就是不肯承認自己孩子氣。”杜小尹下課還是念念不忘這碼事。“嘿，別那么在意嘛，下次再逮到他們犯傻的機會，我們可就有充分證據(jù)了。”高歌笑著補充。“哎，機會可不是你要它來它就來哦。”趙雪靈慢悠悠地插嘴。“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嘛！我們可以創(chuàng)造機會啊。”高歌淡定地回應(yīng)。“什么意思？”趙大小姐有點不明所以。杜小尹莞爾一笑：“意思是我們可以挖個‘陷阱’，或者說是測試，讓二人往里跳。”“呀！”高歌叫起來，“咱家小尹什么時候這么有智慧了？！”“可是，陷阱總要有誘餌啊。”趙雪靈再次插嘴。“這……”

“我有辦法。”后桌一個渾厚的男聲突然響起。

“鐵木真大人，你怎么聽到了？”杜小尹大驚。

“拜托，你們聲音很大喲。”成哲無奈地說，“不過，梟海和晨旭好像沒聽見。”

“你有辦法？”

“兄弟一場，我當然知道他們的弱點。我只不過……也想再看一看，他們傻乎乎的樣子。”成哲詭譎地笑著。“班長大人，原來你也有邪惡的時候。”杜小尹覺得成哲的笑少見的寒氣逼人。

體育課即將下課，顧梟海和李晨旭兩人渾身是汗，卻仍然精力旺盛，抱著籃球往教室走。回教學樓的走道上空無一人。李晨旭咕咚咕咚地將礦泉水往喉嚨里灌。“嘿，阿旭快看！”顧梟海突然大叫。“咳咳……怎么回事……咳咳咳……”李晨旭將水險些灌進了鼻子。

“這是……”顧梟海從地上撿起一本皺巴巴卻很有質(zhì)感的畫冊，上面畫的是一個圓腦袋大眼睛、脖子上掛著鈴鐺的胖乎乎機器人，“這好像是多啦A夢的漫畫書！都高中了，誰會把這本書帶到學校啊。”顧梟海隨意地翻著，饒有趣味地看著。

“喂，你幼不幼稚啊，還真拿起來看啊。”李晨旭故作淡定地說，“這種東西是小孩子看的吧。你都大男孩了都。”

“嘿嘿，少裝。兄弟，你家里不是擺了一堆哆啦A夢的書嗎？”顧梟海毫不留情面，一面翻著漫畫，“反正周邊沒人。”

“那……那都是小時候看的……”李晨旭辯解道。

走道邊上的大片綠化帶里，有一叢小樹在輕輕抖動，只是沒人發(fā)覺。

“嘿，鐵木真，這么有殺傷力的道具，你是從哪里找來的？”杜小尹在里邊小聲問。

“那是我小時候的得意藏品。我知道，老顧和老李小時候也好這口，即便現(xiàn)在也一樣。”成哲得意地回復。

“顧梟海是中招了，可是李晨旭還沒呢。”高歌覺得有些失望。明明有兩條魚，撒下了餌，上鉤的就一條。

“放心。”成哲拍了拍胸膛，“稍后見分曉。”

“咦？”李晨旭斜眼看了看那本漫畫書的封面，喃喃道，“這本我小時候好像沒看過。”

“我先看。誰叫你剛剛不要。”顧梟海說罷又翻了一頁。

李晨旭為了冷酷到底，擺出一副“我才不想看”的表情，卻把頭有意識無意識地伸向顧梟海，確切地說是往顧梟海手中的書那邊擠。就在這時，草叢里白光一閃，兩人都是一驚。

“哈，這下看你們有什么話說。還不承認自己孩子氣？”閃光過后，杜小尹興奮的聲音從草叢冒出。接著，高歌、趙雪靈甚至是班長大人都從草叢后站起。高歌笑嘻嘻地握著從康師傅那里借來的數(shù)碼照相機，剛剛的閃光就是由此而來。

“喂，你們……”李晨旭一驚。

“這下證據(jù)確鑿了，你們確實很幼稚，盡管平時一副酷酷的樣子。”高歌將屏幕對準二人，上面的圖像是一個男生在入神地看著小叮當漫畫，另一個男生抱著球卻把頭也伸向那本漫畫書。

“這個……嗯……這個……”李晨旭撓著腦袋，表情再也酷不起來了。

顧梟海很窘迫地強笑著：“嘿嘿……我只是一時興起……”

男生寢室。

顧梟海將籃球扔至天花板，落下后又接住，扔起再接住，如此反復。“這下好了，給女生們看到我們毫無男子氣概的一面了。”

“也不全是女生。”李晨旭冷不丁地補充，“還有我們的鐵木真。”

“你們也別太記仇了，大家只是開個玩笑。”成哲笑笑。

“那好啊。我們也把玩笑開回去好了。”李晨旭靈光一閃。

“不用這么‘禮尚往來’吧。冤冤相報何時了啊。”成哲倒是變成好人了。

“我看挺好。再說，不過是個玩笑而已。小玩怡情……我就不信杜小尹她們沒有孩子氣的時候。”顧梟海和李晨旭目光一對，擊了個掌。

“奇怪。這是什么。”杜小尹翻開語文課本時，里邊夾著一張看起來有些年頭，但是卻很精致的卡片。盡管杜小尹已經(jīng)上了高中，但她還是可以一眼認出，卡片上畫的少女，不就是小時候愛看的《美少女戰(zhàn)士》里的人物嗎？杜小尹驚喜得幾乎要叫出來。但細細一想，前兩天不是剛剛嘲笑過男生孩子氣么，這會不會是李晨旭他們的回禮？

她小心地回頭望了望坐在后邊的兩個男生。

李晨旭正抓著頭皮懸梁刺股地讀著英語單詞，顧梟海則一本正經(jīng)“之乎者也”地背著《六國論》。

杜小尹吁了口氣，原來不是他們干的。想來也是，這種卡片是小時候商店里才有得賣的女生們的收藏品，顧梟海他們怎么可能弄得到？杜小尹小心地撫摸著那張卡片，想起小時候不斷地幻想《美戰(zhàn)》的劇情，并樂此不疲地收集種種卡片，現(xiàn)下想來，真是彈指之間。

早讀課的下課鈴豪邁地響起。

有人用筆戳了戳杜小尹，杜小尹一回頭，是高歌。“喂，小尹，”高歌小聲耳語道，“你看，我抽屜里怎么多了張這個？”她手指間夾著的是一張與杜小尹那張規(guī)格相似，但所畫的人物不同的美少女卡片。杜小尹有點小小的驚訝。

隨即，趙大小姐也來了，她也出示了一張卡片。

“嘿，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么張卡片在我抽屜……”趙雪靈說，“但我覺得我小時候好像收集過這種卡片。好懷念。”說著便笑了。

“真的？我也是呢。”高歌高興地回復，原本她還在對卡片的突然出現(xiàn)感到突兀，但聽說趙雪靈和杜小尹和她有著同樣童年愛好的時候，志同道合的激動瞬間沖昏了她的頭腦。

“現(xiàn)在想起來，還真是往事如煙。”

“原來你們小時候，也都收集過啊。好意外。”

“小時候我還為收集不到其中的一張而感到遺憾呢……咦，小尹，就是你手上這張哦！給我看看。”

“嘿嘿，你想要？本小姐還不給……”

“快給我啦。”趙雪靈伸手去抓。

“不給！”杜小尹將手縮回，藏到了身后。

高歌笑著說：“你們倆別孩子氣了，這玩意給顧梟海他們看見了，準被他們笑回去了。”

說罷，三人立即感到白光一閃，李晨旭和顧梟海不知什么時候淡定地站在她們附近。李晨旭手里拿著的，也是向康師傅借來的照相機……

“啊——果然是你們！”杜小尹大叫，頓時追悔莫及。

“什么‘果然’？說得好像早料到似的，我看你們完全中招了嘛。”李晨旭搖搖頭，對三人的智商表示惋惜。“現(xiàn)在你們也沒資格笑我和梟海了，你看看你們，幼稚成什么樣。”照相機上顯示著兩個少女在爭奪一張漂亮小卡片，第三個少女在邊上笑。

“你們是從哪里弄來這么古老的卡片？”高歌不服輸?shù)貑枴?/p>

“這……這是我在淘寶網(wǎng)找了好久才找到的。”高大的成哲抓了抓腦袋，“不好意思，我是雙重間諜……”

“好你個鐵木真！”杜小尹上去猛捶成哲的手臂。

“喂，我說你們幾個家伙，這兩天流行攝影嗎？干嗎老借我的數(shù)碼照相機？”司徒康端著語文書，冷不丁地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

眾人七嘴八舌地將這兩天“明爭暗斗”的事情一一道來，不想康師傅竟然哈哈大笑：“你們不覺得，你們?yōu)榱诉@點面子而互相捉弄才是最最孩子氣的地方嗎？”他將數(shù)碼照相機的屏幕對準大家，放出了杜小尹他們拍的“兩劍客閱漫畫圖”和李晨旭拍的“三少女議卡片圖”，所有人都為圖中自己的稚氣啞然失笑，除了成哲——兩起事件的策劃者但不是參與者。

“我看這事就這么算了。其實孩子氣不是什么壞事，對吧？一個人偶爾幼稚一下，也不失為一種情趣。只有這樣的人，才懂得生活嘛。”康師傅縱情演講著，“要是我整天不茍言笑，天天跟你們討論之乎者也，那不就有代溝了嘛。我只有和你們偶爾有共同興趣，幼稚一下，你們才會受得了我，對不對？”

“好吧。”顧梟海說，“那就這么算了。不過你們得把那本漫畫給我，我還沒看完呢。”

“可以。”高歌回復，“你們把剩余的卡片統(tǒng)統(tǒng)送過來，我們幾個要回味一下童年。”

“成交！”

“你們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漫畫和卡片都是我的耶。”成哲無奈地聳聳肩。

這樣一來，大家突然回想起來，繼而笑道：“鐵木真班長，其實你才是最孩子氣的。這種鬼主意都是你出的！你要是不精通此道，方法怎么會這么靈？孩子氣！”

“我？！”成哲先是一怔，隨即攤開手，笑笑，“Maybe（也許吧）。”

（指導教師：黃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