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左女右
聯想,也就是由具體感知的事物想到另一事物,這種在表象基礎上進行的心理活動,它的特點是不脫離原有的感知表象;聯想的結果,不是另外構造一個新的表現,而是加強和豐富原有的表象。
——李文芳(中國攝影理論家)
皖南西遞村被譽為中國最美麗的村莊之一,我有幸和幾個影友到這里拍攝采風。從早晨開始,我就在村里左轉右轉,鏡頭里一會兒是馬頭墻,一會事兒是石牌坊,一會兒是粉墻,一會兒是黛瓦,快門聲始終歡快地響著……直到入夜,我們才決定休息,享受一下皖南獨特的生活情調。我們在一個較寬敞的巷子里,選了一個燒烤攤兒坐下,正當我拿起一串雞肉準備入口時,忽然發現對面的粉墻上落有行人的影子,那個影子始終在動,忽疾忽緩,忽多忽少,很有趣味。我馬上暫停享受口福,重新拿起相機,警惕地注視著墻上的影子。這時,巷子里走過來一前一后兩個打著傘的男女游人,當他們的影子落在我面前的粉墻上時,我按下了快門。我之所以只拍攝游人的影子,是想通過畫面給讀者帶來聯想的空間。聯想能在原有客觀世界的表象基礎上,更強化和豐富;聯想可以突破“照相”的呆板,使鏡頭下的影像在想象的空間更具有多義性的審美。
門檻
在攝影者的作品里,無法敘述整體,只能從他的取舍中把作品變成有概括性的象征。
——約翰·薩考斯基(美國攝影家)
一次,青年演員常虹為了拍戲,請我給她拍戲妝照。在北京的一條胡同里,她身著旗袍,選擇了一扇破舊但很有歷史感的門作背景,或倚或靠,拍了許多張。她通過數碼相機的回放功能看了我拍攝的影像,還算滿意,就打算結束拍照,但我卻對自己所拍的照片不滿意,認為只能算作明星“糖水片”,既直白又“擺布感”太濃。因此,我打算重拍幾張,試試看能否多些新意。常虹欣然同意,并根據我的要求,在那扇門中反復進出,我則在一旁抓拍,又拍了不少張,但依然沒有滿意的、稱得上“作品”的照片出現。這時我忽然想到,是不是可以通過剪裁后再構圖,進行第二次創作呢?當我重新審視那些照片時,終于發現了一張常虹邁過門檻的瞬間,她的動作很自然,又很性感,讓我想起薩考斯基的話:“在攝影者的作品里,無法敘述整體,只能從他的取舍中把作品變成有概括性的象征。”于是,我對原畫面進行了大膽的取舍,將照片裁成方正的構圖,同時把常虹的上半身也裁去,突出強調畫面中最具時代特征的細節,最富于戲劇性對比的視覺元素,最有誘惑力的瞬間。這樣一來,一張普通的寫實照片,因為“取舍”,就變成了有寓意的,有暗示的,有詩意的攝影作品了。
雨夜
好的光線隨時隨地都可能出現,關鍵是要做到如何將現有的光線與現有的攝影素材相匹配。
——戴維·沃德(英國攝影家)
一次,我在北京的王府井突遇大雨。滿街的行人、游人都紛紛到附近的商場里避雨,我也護著相機來到一個大商場的天棚下。在這里既可以避雨,又可以觀察街道,因為我曾多次因避雨而品嘗到在有燈光的雨夜中拍攝的魅力,何況王府井是北京最繁華的商業街,燈光格外明亮,色彩豐富。不過我也很清楚,雖然眼前的光線很好,但必須將它與恰當的攝影素材結合才能出彩。經過觀察,我發現離我不遠的前方有一座電話亭,雖然暫時沒有人來打電話,但我想等雨小些的時候,還是會有人來打電話的,那時就會是拍攝的好機會了。等了不久,雨漸漸小了,令我驚喜的機會也來了。我等來了一個打電話的人,而且還是一個時尚的美女。當她走到電話亭前,一手拿著雨傘,一手拿著電話,表情生動地通話時,我不失時機地連續按了幾次快門,當時我就意識到這會是一張美妙的照片,因為眼前真稱得上是天時、地利、人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