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搶救啥

“各位先生們，我們今天的會議就剩下最后一個議題了：如何落實消防措施。簡而言之，就是一旦發生火災，但愿這種事永遠不要發生，我們博物館的全體人員如何有條不紊地應對。現在請我們的館長彼得·西多羅維奇給大家講話。”

“首先感謝大家的信任！我要講的不多。一旦真的發生火災，我們首先要給消防隊發警報，在消防人員沒有到來之前，我們要利用我們現有的人力物力自救，搶救國家托付給我們的這些無價之寶。到時候即使電視臺來采訪，圍觀的群眾質問‘起火的原因是什么’、‘誰該對此次火災負責’、‘為什么消防管道里沒有水’，大家也不要驚慌，更不要擅自行動，我對在座的各位充滿了信心……瑪季莉達·扎哈羅芙娜，您有問題嗎？”

“是。彼得·西多羅維奇，我想問一下，萬一發生火災，我們應該先搶救什么？是十七世紀佛來米派的作品？還是十九世紀印象派的作品？對不起，還是二十世紀抽象派的作品？”

“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好！非常現實！我也正想說這個問題呢。首先我們要搶救消防檢查許可證，還有我們館藏的消防隊領導的那幅大作！”

“對不起，彼得·西多羅維奇。您的話我沒聽明白，您是說……”

“我說的是：一旦不幸發生火災，我們大家要齊心協力地去搶救那個消防檢查許可證。您現在聽明白啦？”

“可那些佛來米派的作品怎么辦啊？還有印象派的，立體派的……”

“您就別老惦記著您的立體派了，瑪季莉達·扎哈羅芙娜！我現在用俄語跟您再說一遍，您看我手指的方向，萬一發生火災，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搶救這個掛在墻上、裝在鍍金的畫框里、鑲著防彈玻璃的消防檢查許可證！”

“我還是不明白，彼得·西多羅維奇！”

“您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實話告訴大家吧。辦這個消防檢查許可證整整用了我們博物館一年的辦公經費，還不包括請消防隊大大小小領導們吃飯的錢！”

石順江薦自《諷刺與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