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辛辣味,在蔬菜清新氣味的層層包裹下,愈加濃烈。今天是立春,家鄉要做酸菜,用干脆爽口的麻辣味道來迎接立春,預示著喜慶的一年。如此喜慶熱烈的場面,令門外的春光顯得更加燦爛:幾只活潑伶俐的麻雀立于枝頭,唧唧喳喳地雀躍著。我不禁觸景生情。
那年春天我還很小,當時家里飛來了一只麻雀。出于好奇,我費盡千辛萬苦捕到了這只麻雀。當時我不懂得生命的非凡意義,把它抓在手中,只知道自己的快樂,卻疏忽了麻雀的痛苦。
它面部扭曲地慘叫著。我一遍一遍梳理著它柔軟的毛發,以為它會就此平息下情緒,對我不再抱有警戒之心,能夠開心起來。但事與愿違,當我情不自禁地靠近它時,它卻突然用尖尖的小嘴狠狠地啄了我。我記得當時我很生氣,緊緊地捏住了它。它一定感受到了那種窒息的痛苦。隨后,我生氣地把它扔進了牢籠。過了一會兒,樂天派的我早忘了這些不痛快,但還是一如既往地照料著它。盡管家里人一遍遍地告誡我:“麻雀是養不活的。”但是我還是要養,非常倔強。可事情還是糟糕到無法預料,在某一天的中午,它失去了生氣。我無法確定它是否已經死亡,可是我知道,它小小的心臟,已由原先地快速蹦跳,變成了現在的一無聲息。年幼的我傷心地哭了。可是我甚至找不到一個哭的理由——我已經盡全力養它了,可它還是死了。家里人讓我把它丟掉,我不肯,但又怕會受到責罵,于是我悄悄把它安放在了一個小盒子里,然后上了鎖,像是鎖住了幼時的無知,鎖住了年少的懵懂。
后來,那個盒子還是被媽媽和奶奶發現了。麻雀已經有些腐臭,我沒忍心去看,倒是被媽媽和奶奶罵了一頓。
這場葬禮辦得異常簡單,卻對我的童年產生了極大的影響。我知道,我束縛的不僅是它,還有它的自由。如果不是我,它現在一定可以在藍天自由飛翔,誰也無法禁錮它。
現在,我看著躍在枝頭的麻雀,看著肆意的春光,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