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電影《聽風者》中,梁朝偉飾演的何兵,是位失明人士,但因為擁有超凡的聽力而被召入當情報員。在戲中,梁朝偉因為是一位失明人士,所以其電眼的供電也需要暫停。訪問當天,梁朝偉重新恢復電眼魅力跟記者做訪問,而且心情極佳的他,一言一語都暗帶幽默,令這道電力,附上陣陣微風,陣陣風趣。
梁朝偉的賣點除了演技,就是一雙電眼,但這次在《聽風者》中的角色何兵,就是一個失去視力,但聽力超凡的人。要一位擅用眼神的演員改以耳朵及身體語言做戲,總要一段適應期。“已習慣一種演戲方法,突然之間要用另一種,起初是會感到吃力。”更挑戰的是,導演麥兆輝知道梁朝偉的眼神是觀眾入場的引力,若全片架上墨鏡,只會噓聲四起,所以這次演盲人的難度在于要“開眼盲”。“有時顧得演技,又顧不及扮盲是否扮得神似,所以開始時極不習慣。但當你想到自己身體有一種缺憾時,其他感官自然會發展出一種平常人不會有的表達方式。例如記憶力特別強,對環境的變化特別敏銳,或者走路時一定要以腳為先,這些都是用身體語言去演戲。”據統計《東邪西毒》與《地下鐵》,這次已是梁朝偉第三次演盲人,不可以說駕輕就熟,但就讓他看透盲,從來不是角色的障礙而是亮點。“其實盲只會是角色的特征,盲人表面上不會有什么不同,要角色好看,倒應該力在角色性格上,如果觀眾覺得好看,只會因為人物描寫得好,而不會是扮盲扮得好看。”
要拍《聽風者》的原因,一是麥兆輝導演,二就是周迅。“我一直好欣賞周迅,她是個好演員。接拍時不知道會有《大魔術師》,但也因為先有《大》的合作,令大家相熟了,這次溝通得更好,更順暢,始終我是個怕生的人。”為要打電報機打得神似,劇組特別請一位老教授,但原來打電報這門“手藝”,梁朝偉早有研究。“小時候,舅父是跑船做電報為生,他有教過我打電報機的手勢,所以基本上我都有個概念,這次學起來較易上手。”
自訂前傳
角色的盲,可以用演技彌補,但如果原著角色的描述被導演“封鎖”了,不能從文字上了解何兵的一切,這種另類盲點,又如何處理?“導演沒有安排原著給我看,他想我有更大的發揮空間,怕我看了原著先入為主。”所以當梁朝偉看過劇本后,就自行幻想出這個角色的兒時遭遇,去建立一個人物背景,解釋他為何變成現在的模樣。“我覺得他身體有缺憾,但都能夠生活在這個大時代,一定有些過人的街頭智慧。我幻想他是個好聰明的小孩子,當知道自己有這種異能時,肯定會憑這能力去賺錢,例如在賭場幫老千聽骰子,一群老千要跟他吃飯,所以他才是老板。也因為要在動蕩大時代生存,他要懂得好好保護自己,所以行徑上會比較自私,做任何事都是為錢,至于肯進入701做情報員,都是為了想認識周迅,但又因為這誤打誤撞,人生觀和價值觀完全改變,從而發現原來幫到人的成功感比金錢感更大,更滿足。”留意,以上內容是梁朝偉在沒有原著參考下,憑空制作了一本何兵前傳出來,這就是影帝對角色的研究功夫。
自插雙眼
問到全片哪一幕最為牽動情緒,他直言沒有,因為全片都拍得相當舒服,唯一不舒服是其中一天食物中毒。“當天沒有開工已經嘔了幾次,整個早上沒吃過什么,只喝水,然后去拍攝現場再嘔,但劇組為了趕進度一直沒有停下來,全天至少嘔了6、7次,連攝影師都說我臉色好難看,我只好苦笑。最記得拍完最后一個鏡頭,我立即沖到車上去嘔,好辛苦。”除了食物中毒,另一難忘的是戲中講他會治好眼疾,但重見光明后卻失去異常的聽力,在兩者取舍之下,他寧愿自插雙眼。“這場戲難忘之處,首先當天好冷,更要淋雨,好在最后轉到有瓦遮頭的地方拍。其實是我有跟導演討論,到底一個人怎么可以自插雙眼呢?(全場大笑)是否先放好支利器,然后數一二三沖上去呢?就當你成功刺盲第一只眼,肯定會很痛。怎么會再去插第二只呢?這回事我不理解,但導演都解答不上來,只叫我照拍。”梁朝偉的幽默就在于他沒有刻意營造,只是隨意講出的一、兩句話,已經令現場所有人笑聲不絕。梁朝偉透露,最終不會有自插一幕,只是跳過具體就是。
想拍喜劇
這次是梁朝偉和導演的第三次合作,有否留意,導演每次都是將他帶到特務或者臥底的世界。其實近年梁朝偉已不止一次提到想多拍一些喜劇,既然大家這么默契,不如說句話反映一下吧!“我沒反映,拍戲是一種緣份,有時不受自我控制,就像我和別人說我想拍喜劇,但就是沒有人找我。實情我現在都不太樂于拍沉重的戲,但導演這次又找到周迅來引我,總令我不得不作出取舍,改變初衷。其實拍了這么多年戲,有時都想轉一轉角色。人生到了某個階段,就會覺得開心要緊,現實世界太過殘酷,太過沉重,做電影的是否可以輕松些呢?即使本身都很悲,你改變不了,那不如用另一個角度去看可能會舒服點。”在今日怨氣太深的社會,喜劇真正可以發揮其調劑作用,這可是選拍喜劇的大前提?“我出發點好自私的,只想每天回家都好開心,這是以前拍喜劇經驗所得。從小也愛看喜劇,媽媽有很多兄弟姐妹,個個都喜歡帶我看戲,而每人喜歡的戲種又不一樣,鬼片、笑片、西片、港產片,什么都看。入行后更喜歡看戲,你知道嗎?拍一部戲要花很多心血和時間,但你幾十塊,就可以拿著汽車和爆米花享受,尤其是夏天,有冷氣好舒服,所以看戲是一件好幸福的事。”
關于喜劇題材,梁朝偉一直都希望跟鐘鎮濤、呂方拍一部戲,作為朋友間的紀念,只是一直沒有想到可以拍什么。問及心目中有沒有一部小說很想自己去演,二話不說便道出著名偵探小說家Lawrence Block的作品。“一直都好想拍,但一直沒能成事,我甚至有去美國見過Lawrence Block本人,說過合作事宜,他更幫我寫過一個故事大綱出來,但似乎又不是我心目中想要的東西。事實上他的故事都發生在紐約,要拍一定要在紐約拍,變相籌備的時間更多。但不要緊,因為他筆下的角色年紀都比較大,我可以再等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