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zhàn)新發(fā)網(wǎng)球明星的另一片戰(zhàn)場

當?shù)录s科維奇簽完了漢字加圖畫的“德愛中國”，當各種嘉賓頒完了獎、冠亞軍講完了話，當萬多名觀眾散場回家……你或許會覺得Game Over！但是，對不起，還沒完！最起碼，對于筋疲力盡的球星和我們記者來說，還沒完！我們還要攜手奔赴另一片“戰(zhàn)場”——新聞發(fā)布會。在那里，充滿了各種有趣的眾生相。

縱觀當今職業(yè)網(wǎng)壇，現(xiàn)役球員中已經(jīng)沒有比17屆大滿貫冠軍得主費德勒更有資歷的人物，而他的發(fā)布會擁有一個鮮明特點，那就是“提問最難”。媒體常常要絞盡腦汁才能想出一個稍有新意的問題，其實，還有什么刁鉆古怪的問題是瑞士天王沒聽過的BA？所以，他的滴水不漏毫不奇怪。基本上，關于獎金、賽程、性別公平等當今的焦點爭議，費德勒都是太極作風。有人會說這是費天王降低爭議、增加解決問題可能性的智慧，但也引發(fā)了“不愿為其他球員爭取”的反感。而我的體會是：費天王并非不能直面慘淡人生，如果只涉及個人，他樂意直率回答。我就曾在發(fā)布會上問過他“最慘痛的失敗是哪次”，也曾問過“8年首次一年內(nèi)沒拿一個大滿貫的感覺”（具體用語有修飾），今年在上海更曾問過“是否厭倦了反復被問及何時退役”……幾乎每次，我都得到了直接、豁達或感人至深的答案。

而費德勒的八面玲瓏有可能被德約科維奇“繼承”。對媒體來說，你可以不喜歡小德“爰秀”，但沒人會不喜歡他的發(fā)布會——亮點之多能閃瞎眼，如果運氣好，甚至會從頭笑到尾。某種意義上說，小德很懂配合媒體，深知媒體樂意報道怎樣的內(nèi)容。君不見，他在美網(wǎng)就大談動作明星查克·諾里斯和“杰，雷諾秀”；來到中國，主題當然是自己日進千里的漢字和中文。我曾問他如何看待同處“國民偶像”地位的李娜，他立刻以本國和中國的人口差距作比一一千言萬語，盡在其中！但出人意料的是，這個搞怪賣萌無下限的家伙居然是個“文學青年”！不僅能啃回味悠長的諾獎作品，也會拿些暢銷小說當成快餐。細想起來，今年他在上海大師賽的新聞發(fā)布會上以一句“Laugh as long as you breatheand love as long as you live，（只要還能呼吸就請笑著生活，只要還活著就請用愛去感受）”鼓勵中國年輕人并不意外。去年美網(wǎng)半決賽在費德勒拍下余生后，我曾問小德：“中國人有句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他回答：“我們也有句話說‘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syou stronger’（艱難困苦，玉汝于成）”您品品，怎樣？

相比之下，小德好兄弟穆雷絕不是職業(yè)網(wǎng)壇最有趣的人，要在發(fā)布會上看到極其放松的安迪非常困難。當然，最困難的還是他的口音。盡管我個人覺得，多年的國際化生活已磨掉了大部分蘇格蘭味；可惜，職業(yè)賽事的專業(yè)速記員還是幾乎一致認為：“穆雷說話最難懂！”但不是因為蘇格蘭腔調(diào)，而是此人說話聲音低、語速快、更兼口齒不清！那一年在法網(wǎng)，速記員琳達曾和我說：“真想有人好好教教穆雷怎樣發(fā)音！”聞此言，暈倒沒？不過，我曾在2010年上海大師賽發(fā)布會前意外錄到一段“稀世罕見”的音頻一一蘇格蘭人在唱歌！而在現(xiàn)實生活中，這位新科美網(wǎng)冠軍也有過“進棚”經(jīng)歷。當時問起，他壞笑著反問：“唱得怎樣？”被厚著臉皮要求再唱一段才能判斷好壞時，當事人立刻回歸到那種內(nèi)斂自矜的常態(tài)：“地方不對。”

至于李娜的發(fā)布會，可能是當今中國網(wǎng)球記者們的最大挑戰(zhàn)。說句玩笑話，我們可以設立一個“三不”原則，那就是面對中國一姐，有三個問題不能問——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做好心理建設，準備好“被噴”。以下是現(xiàn)場實況模擬：

問：“請問今天比賽的某個階段是否出現(xiàn)過心理不穩(wěn)定的情況”

答：“真有意思！為什么每次我比賽遇到狀況都有人說是我的心態(tài)問題？”

問：“請問（某種技術）是不是出了點問題？”

答：“你覺得我發(fā)揮得不好嗎？我覺得挺好的啊！”

問：“你已經(jīng)過了而立之年，是否想過要退役？”

答：“我沒覺得自己老啊，年齡，只不過是在紙上又加了一筆。”

就是上述這些麻辣直率的語言，附加有點黑線的表情和不爽的語氣，大庭廣眾之下，稍微皮薄一點的估計都得躲到墻角去面壁——當然是心理上的，呵呵！于是，各種有關“李娜嗆記者”的故事就在市面上傳來傳去……竊以為，嗆人的和被嗆的都有各自的不得已，所以，究竟孰是孰非，只能留待公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