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清涼,徐曉羽洗了臉,轉(zhuǎn)頭看到喬楚自己不洗,卻在給車子降溫,好生奇怪,問:“你這車到底是自行車還是汽車啊,怕發(fā)動機熱壞了怎么的?”喬楚得意地對她說:“等你累了就知道它的威力了。”
果然,再上路的時候,徐曉羽的體力明顯不行了。
一開始,喬楚還沒注意到,因為他正想著見到小翠和她爸爸的情景,他這次來,一定要幫小翠家改變運氣,至于怎么幫,正是他現(xiàn)在考慮的問題。徐曉羽是個倔強的姑娘,她慢慢落在了后面,卻不吭氣,使勁地蹬著車追喬楚。汗再次從她的臉上滑落,河邊樹林里送來的微風也減不去她奮力蹬車產(chǎn)生的熱量,她一直在追追追……直到喬楚回頭想跟她說話時,才發(fā)現(xiàn)兩人之間的距離。
喬楚一面埋怨徐曉羽不早叫自己,一面把她的自行車前輪綁在自己的寶貝車后輪上,然后像變魔術(shù)似地弄出個座位讓她坐在后面,這才重新上路。
這個座位真舒服,徐曉羽累壞了,她閉上眼睛,盡情地享受車子前進帶來的涼風。沒一會兒,就聽到喬楚說:“到了。”
徐曉羽慌忙睜開眼睛,跳下車,眼前是一座竹子搭成的小樓,樓前坐著一個中年男人。
小翠上山去了,家里只有她爸爸在,看到喬楚他很高興,忙著要給他們倒水,還要給他們煮野雞蛋吃。喬楚連忙接過茶壺說:“我們自己來,叔叔您歇著吧。”徐曉羽在一旁呆住了,剛才她還以為眼前這位是小翠的爺爺呢,幸虧沒叫出來——他也太蒼老了吧?比我爸爸看起來老太多了。
喬楚把一碗水遞過來給徐曉羽:“喂,發(fā)什么呆啊?嘗嘗這里的山泉水吧。”小翠的爸爸搓著雙手說:“沒有你們城里的自來水好喝,湊合著喝吧。”喬楚接過話說:“哪里呀,這可是純天然的好水啊。曉羽,快喝喝看。”徐曉羽喝了一口:“嘿,真甜!好喝。”她一口氣把一大碗水喝完了:“真痛快啊!”喬楚在她身后說:“又‘啊’上了吧,大詩人?”
小翠的爸爸看著他們直樂,自從他們到了后,他的臉上一直掛著笑。他不住地問喬楚的爸媽都好嗎,上次帶的山野味都吃完沒,最近的學習咋樣。問到喬楚的成績時,小翠的爸爸微微嘆了口氣,臉上掠過一絲痛苦的表情。
喬楚知道,他又有心思了。喬楚問清了小翠去的山頭,就拉著徐曉羽說:“走,我們上山找小翠去,也讓你看看山上的風景,見識見識山里的稀罕物。”徐曉羽正巴不得呢,可她看看自己身上的裙子,又猶豫了。喬楚拍著腦袋說:“叔叔,請您拿套小翠的衣服給她換上吧。”
小翠的爸爸顫巍巍地進屋找出一套嶄新的衣服,遞給徐曉羽:“你穿這個準好看。”徐曉羽原以為會是件舊衣服,卻沒想到是全新的,她不好意思起來。喬楚也認出這是媽媽上次給小翠買的,看樣子還沒舍得上身呢。小翠的爸爸不由分說把徐曉羽推進了屋子里,然后轉(zhuǎn)身去給他們倆每人找來一根棍子。
徐曉羽換好衣服出來,看見喬楚手里的木棍,笑了:“叔叔,我們用不著拄棍子吧?我經(jīng)常鍛煉的,還是學校的攀巖高手呢。”喬楚卻催她快走:“得了,你別老土了。這是叔叔怕我們踩到蜈蚣、蛇啊什么的,讓我們打草驚蛇用的呢。”徐曉羽才知道自己想錯了,吐吐舌頭不說話,跟著喬楚上路了。小翠的爸爸在他們身后喊:“早去早回啊,我給你們炒山貨吃。”
山上真靜,偶爾有一兩聲鳥叫,卻看不見鳥兒的身影。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到中午了,可山林里一點也不熱。山路上,斑駁的太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徐曉羽忍不住說了句:“真美啊!”然后伸開雙臂“啊”了兩聲。頭頂上有只鳥被驚飛了,喬楚說:“別‘啊啊’了,你只知道這里美,不知道這里的生活苦吧?你看叔叔的樣子多老,一是因為他自己的病,二是他有心思啊——小翠和我們一樣大,卻不能上學讀書,真遺憾哪!”這些話,說得徐曉羽的心情沉重下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