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看了《文化苦旅》我就“迷”上了余秋雨。
一直以為中國自從民國以后便沒有了“文人”,但現(xiàn)在看來,余秋雨可以算得上是中國當代的“文人”。
之所以這樣說,不是因為他能夠用華麗的詞藻堆起美麗的風景,也不是因為他能由一件小事便聯(lián)想到人生真諦,而是因為他愿意用虔誠的心和犀利的目光,審視中國的文化。
何謂文人?我一直認為是追求精神高度的建設,并不跟大勢隨波逐流的人,這種人,有的是精神上的圣潔與富有,人格上的獨立,和隨之而來的狂放不羈的性格與不拘小節(jié)的行為與品質。如同鎮(zhèn)江的石牛,屹立不倒是它的目標,巋然不動是它的姿態(tài),由內而外生出來的便是一種舍我其誰的霸氣。
但是今天,中國的文化界,有太多的商人、俗人混雜其中。他們不能被稱為“藝術家”,更不能被稱之為“文人”,他們把文化僅僅當成了養(yǎng)家糊口的工具,因為他們的存在,文化,也漸漸沾染了世俗的污垢。
所幸,我們有余秋雨。
他用獨特的文人視角審視著中國文化界這個光鮮亮麗的大蘋果內部的黑斑。從敦煌到陽關,從天一閣到上海灘,他時時刻刻都在思索:當今的我們到底繼承了中華文化的什么?而我們應當繼承的,又是什么?
中國的文人是無奈的,從古至今他們都是社會上的弱勢群體之一。他們的精神產(chǎn)物很豐富,但是他們從腦海中拋擲出來的東西產(chǎn)生的作用卻往往微乎其微。他們離這個世界太遠,這個真實的世界雖有結構不穩(wěn)定的地方,但還不至于糟糕到要讓一個耍著筆桿子滿腦子“烏托邦”的家伙來說三道四的地步。于是文人們無奈了,只能是無奈。
余秋雨亦如此,看著一個個浪漫的理想世界被現(xiàn)實破壞,他也無奈了。這種無奈彌漫在他的文字之中,有時如同雨后泥土的氣息,微妙,不易察覺,有時如同雨中霹靂的轟響,振聾發(fā)聵。瀟瀟秋雨,如是而已。
但是,盡管無奈,他也并不失望。他有著文人固有的堅持,不,與其說是堅持,不如說是“天真”,一種文人特有的“天真”。文人都是浪漫主義者與理想主義者,較之理性,他們更愿意追求感性。讀余秋雨的文字便是在理性的世界中感受文人特有的浪漫感性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似乎跟隨著余秋雨的腳步,思索著這個文化的世界之于我的人生意義: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我們是否也應該努力尋找一塊自己的理想圣地,以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和圣潔的心?
在理想尚未破滅之時仍然堅信理想世界的存在,這可能就是“文人”之所以被稱之為“文人”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