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論美國正當程序原則

摘要 正當程序原則作為美國憲法的核心原則之一，有其獨特的歷史淵源。具體可分為程序性正當程序原則與實質性正當程序原則兩大方面，二者互為補充，限制了政府權力的同時，也保障了公民的經濟和自由權利。本文針對美國正當程序原則的歷史淵源及主要內容結合具體的案例，進行淺顯的分析。

關鍵詞 正當程序 實質性 權利

中圖分類號：D971 文獻標識碼：A

現代美國法中的正當程序原則具體可區分為程序性的正當程序和實質性的正當程序兩大方面。雖然程序性和實質性的正當程序的含義不同，但是對于限制政府權力，保障經濟自由和公民權利，在美國憲政史上都起到了十分重大的作用。正當程序的本質是一種對政府行為和權力的檢驗和審查，美國的正當程序制度是法院運用司法權力對政府行為和權力進行廣泛干預的重要手段，其目的是保障個人權利，是一項重要的司法審查制度。

一、正當程序原則的美國法淵源

有關正當程序原則思想實質發端于英國。1354年的《倫敦西敏寺自由法》首次使用了“正當程序”的概念，它規定：“未經法律的正當程序所進行的答辯，對任何財產和身份的擁有者一律不得剝奪其土地或住所，不得逮捕或監禁，不得剝奪其各項權利和生命。”此后，1628年的《權利請愿書》、1679年的《人身保護法》相繼做了類似的規定。普通法傳統隨著英國的殖民統治傳入了北美，正當程序也由此出現在美國的法律制度。

其實早在美國獨立革命前，有的殖民州的“特許狀”就出現了隱含有正當程序原則的法律規定。獨立后，有的州的憲法也有了類似的規定。其后，漢密爾頓在1787年的紐約州批準憲法會議上提出了“正當程序”一詞。他的提議包括如下規定：“除非依照‘正當的法律程序’，任何人都應得到保證，不被剝奪特定的權利。”1789年，詹姆斯·麥迪遜在眾議院提出了后來成為“權利法案”的憲法修正案，這是在美國的正式文件中首次提出“正當程序”一語，也成為聯邦憲法中正當程序條款的淵源。1791年，第1至第10憲法修正案經各州議會認可而生效，其中第5修正案對正當程序原則進行了規定：“未經正當程序，不得剝奪任何人之生命、自由或財產。”該修正案通過以后，各州憲法紛紛效法。

內戰后的1868年，《憲法第l4修正案》通過。該修正案第1款規定：“無論何州亦不得不經正當程序而剝奪任何人之生命、自由或財產。”總之，美國憲法第5和第l4修正案所包含的“不經正當程序，不得剝奪任何人的生命、自由和財產”的內容被稱為“正當程序條款”，這兩個條款所體現的正當程序原則作為憲法上的原則，經過無數案件中的錘煉，現已成為美國憲法中保護人權的最重要的內容之一。直至今日，正當法律程序的確對美國聯邦和州政府的專斷和不合理行為設置了障礙，要求政府按照既定的正規的程序行事，它使那些程序受到在保護個人權利方面的憲法和制定法的限制。

二、程序性的正當程序原則

我們通常將正當程序區分為程序性的正當程序與實質性的正當程序。正當程序最初只具有程序性的含義。最初源于英國《大憲章》，設置這一程序是通過規范權力運行的模式來限制政府權力。美國繼承了英國程序性正當法律程序的概念，麥迪遜將正當法律程序寫入其起草的《權利法案》初稿時，只是把正當法律程序看做一種程序上的保障。為了進一步行使法院的司法審查權對政府權力的正當性進行限制，在此基礎上又發展了實質性正當法律程序。所以說關于程序正當原則，美國對其進行了合理的利用及優化。程序性正當程序的涵義是任何與判決結果有利害關系的當事人，都享有被告知和陳述自己意見并獲得批準的權利。由此看來，檢驗行政行為在程序上是否正當有兩個標準：其一，該行為是否威脅到公民的生命、自由或財產；其二，所采取的程序是否正當。這里存在的問題是，生命、財產和自由的范圍如何界定，以及什么樣的法律程序方可稱為“正當”的程序。

（一）“生命、財產和自由”的范圍。

通常認為，正當程序所保護的范圍并不及于全部的財產和利益，而只保護受法律保護的利益，也稱為權利。而所謂受法律保護，主要是指普通法的保護。因此，傳統理論中的正當程序保護的是普通法上的權利。當事人在普通法以外從政府所享受的利益依照傳統理論不是權利，而屬于特權。特權是法律所賦予的特惠。在1970年以前，美國最高法院依據傳統的權利—特權理論，將權利和特權作較為嚴格的區分。當時，正當程序的“財產”概念相當局限，它主要包括“財產法通常定義的不動產、動產和金錢或證券”。在這種思想指導下，許多諸如公職之類的源自公共部門的利益都被最高法院視為“特權”，而非個人享有的財產權利，因此不受正當程序原則的保護。因而在任何時候，政府無須經過對財產保障的法律程序，即可沒收或取消這些優惠。還有一種奇怪現象是，盡管少數高級職稱如律師、醫生的營業執照被視為某種有價值的個人權利，但其他較低層次的職業如銷售煙酒、開辦飯店等，經營執照被莫名其妙的視為特權，因而不具備程序保護。但是自上個世紀30 年代政府實行新政以來，不僅傳統的行政職能加強，而且政府從事許多新的社會行政、福利行政。在新的形勢之下，有必要拓展正當程序所保障的“財產”范圍。在大背景下，最高法院開始將特權和權利進行區分。此后最高法院的幾個重要判決通過對“財產和自由”的拓展性解釋，大大擴大了正當程序原則的適用范圍，這種擴展被稱為“正當程序革命”。從此以后，正當程序原則的適用范圍迅速擴張。目前除了外國人的入境利益不受美國憲法保護外，當代社會中個人和組織的財產和自由利益幾乎都能成為法律上可以主張的權利而受到正當程序原則的保護。

三、實質性正當程序的發展和內容

（一）實質性正當程序的含義。

美國《第5 憲法修正案》首先確認正當程序條款之時，其最初含義僅是一個程序性原則，而且只適用于法院的訴訟程序。后來這一詞語的含義擴大了范圍，也具有了實質性意義。大法官菲爾德在1873 年屠宰場案中建立了“實質性正當程序權利”理論。依據其觀點，“實質性正當程序權利”指的是，每個美國公民享有的權利中，包含一項受實質性正當程序保護的權利，即在對這項權利進行法律程序的規范和限制時，除非對所有人都一樣，這項權利將不受到任何限制。實質性的正當程序與程序性正當程序原則的側重點不同，主要限制立法部門，它要求國會和州制定的法律必須符合公平正義的標準。一項不合理的法律，即使通過法定的程序生效，也是違憲的。

（二）實質性正當程序的適用。

第一，實質性正當程序對經濟自由的保護。

美國19世紀的末是自由貿易和競爭的黃金時代，經濟放任主義成為占統治地位的學說，它要求法律和政府盡可能少地干預經濟活動。受此種時代氛圍的影響，1873年聯邦最高法院判決了著名的屠宰場案，該案已經體現了實質性正當程序原則的萌芽。1897年的“奧爾蓋耶訴路易斯安那州案”則標志著實質性正當程序的勝利，使之成為正當程序原則的有機組成部分。

正當程序條款成為了美國自由資本主義時期經濟的基本憲章，保證了資本主義在自由競爭環境中發展。但人們也在抱怨最高法院幾乎已經養成了濫用手中權力的習慣。有人認為正當程序原則的使用使最高法院成為美國“經濟生活和工業事務的最終仲裁者”。法院在司法主動和司法控制之間如何保持分寸，始終是美國最高法院在運用實質性正當程序時所面臨的難題。

第二，實質性正當程序對公民權利和個人基本自由的保護。

實質性正當程序的發展趨勢是對經濟的管制逐漸衰退，而對公民的財產權之外的基本權利的逐漸關注。當聯邦的立法限制個人基本權利時，法院就會采取嚴格的審查標準。值得一提的是，實質性正當程序是美國的創新，它通過審查立法合理干預政府政策決策和法律的制定。總之，保持政府利益的同時，對個人施加的負擔是最小的，才符合正當程序的精神實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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