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蟹得龜

金秋，河蟹肥了。

孩提時期，我在故鄉那條彎彎曲曲的小河旁擺下10根釣桿，手持柄長3米的網抄，悠哉游哉坐在制高點，靜觀釣桿浮標的動向。浮標下沉，便是河蟹上當的可喜信息。河蟹最喜歡的誘餌是剝光皮的蛙腿，無需釣鉤，將蛙腿系在繩端，放在河里著底，上面連著浮標，就等著河蟹中計了。螃蟹都是“傻瓜”，它們在河底世界走來走去，看到白皙皙的美味佳肴——蛙腿，抱起來就往“家”拖。它們的“家”是河底的泥窟窿，它這樣一拖，浮在河面的浮標就要下沉，是傻螃蟹上當（而不是上鉤）的警示。我慢慢提起釣桿，貪婪的螃蟹一般不會丟掉蛙腿逃跑，而是抱著餌料隨提起的釣桿往上升，有的“大傻瓜”被提到水面以上還死死地抱著釣餌，我會很容易用網抄捕獲它們。

但是，河里喜歡蛙腿的還有魚、龜等“機靈鬼”，特別是大魚、大龜，它們叼住蛙腿箭一樣穿向河心，我剛剛看到浮標下沉就連釣桿一起被迅速拖進大河深處，讓我賠了餌料又失釣桿，這樣的虧我吃了多次，防不勝防。然而有一次碰了巧，我正在扶著一根釣桿坐在制高點，謹防的情況發生了：浮標迅速下沉，而且手里的釣桿產生巨大拉力。我握緊釣桿，與河里的“怪物”“拔河”。那“怪物”無法把釣桿拉走，就叼著餌料在河里做大直徑的圓周運動，水被翻得嘩嘩響。我集中力量，集中精神和它較量；當“怪物”距水面還有一尺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了它的黑影，狡猾的東西竟丟掉誘餌，妄想逃之夭夭。我豈能甘心放走它？右手持網抄對“怪物”逃竄的方向猛然一抄，不曾想竟抄了個正著，是支大龜，直徑將近一尺。多虧我的網抄直徑剛好能裝進它！它很重，網抄柄都難承受它在網內形成的重力。我的勝利，恰是它的悲哀。它被氣得呼呼大喘，那聲音令人恐懼，大概是在罵我。我并不理它，折一下網抄，它已是難逃“法網”，然后我收起全部釣桿，凱旋而歸！

作者簡介：李勝，現居黑龍江大慶，退休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