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87年生人,小學時就表現不俗,學習成績始終名列前茅,還被評為市級三好學生。當父母的我們一致認為,這是個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小子。
時代在變,我們年輕時說的胸懷全球,放眼世界只是停留在口頭上的東西,進入2000年,世界的大門真的對中國百姓一天天開放。選擇到世界知名大學讀書,已經不再是夢想。
送兒子去留學,這個信念在我們夫婦倆心中漸漸增強,漸漸清晰化。最早,我們夫婦的分歧點是在國內上大學到國外讀研,還是直接到國外讀大學,前者優勢是節省支出,后者優勢是盡早接受現代科學理念。最后統一為:到國外讀大學。
主意已定,措施就要跟上。首先,給兒子不斷吹風,讓他知道,出國上大學的準備必須落實:加強英語培訓,努力保持學習成績優良,學習做飯、自行購物、理財記賬,早日具有獨立生活的能力。
兒子讀小學5年級時,我們了解的澳洲留學信息是,本科每年學費是1.5萬澳元左右,當時匯率是1:4.2上下,毛算4年純學費約25萬元人民幣。另外當時媒體報道了許多中國留學生在海外留學期間,生活費大多能從打工中自理,讓我們信以為真。
雖然我們仍屬工薪階層,但30萬元仍屬可以省吃儉用,努力工作而達到的范圍。但實際上2000年之后,澳幣匯率一路走高,學費壓力日漸增大。還好我們從內地調來深圳工作,經濟收入好于內地。但為了孩子的未來,我們沒有買房,集中所有財力僅為辦好一件事。
2005年,經反復篩選,澳洲最終確定為留學目的國,原因是留學費用相對低廉,世界級名校可選較多,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它是少數歡迎移民的國家之一,這樣畢業后可在當地參與工作實踐,工作技能可獲得充分掌握而非僅僅讀讀書即返回。選學校、選專業也是基于費用要少,前景要好的原則,選定在南澳州阿德萊德大學(該校是澳大利亞八校集團之一)就讀生物制藥專業。
也是運氣,那年澳洲首次接收國內高二學生直讀澳洲預科而不必高中畢業,這樣,兒子又節省一年時間去澳洲讀書,此時,澳幣對人民幣匯率已達1:6.1左右,學費也升至1.8萬澳元/年,生活費1萬澳元/年,全年基本費用折合人民幣17萬元,大大高于最初預估費用。應了那句話:不是你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2006年2月剛剛進入19歲的兒子,踏上了去澳洲學習的旅程。為了減低費用也為了讓他早日融入社會,我們一直督促兒子有機會參與打工。陳沖在美國還洗盤子呢,可兒子總會找出一堆的借口推脫,什么語言不行,當地人聽不懂;沒有什么工作經驗人家不要等等。我們告訴他:正因為語言不行才要鍛煉,才要多接觸當地人,沒工作經驗人家不要,沒關系,我們不要錢,可以去當義工。在我們的反復催促下,預科下半學期,他申請去到當地一家醫院的小賣店當了幾個月的義工。
借假期回國的機會,我們給孩子找了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免薪后廚實習工作。至此再回澳洲上學期間,他便主動去當地餐廳尋找工作,雖然斷斷續續掙了6、7千澳幣,但我們更看重其社會實踐的價值。
孩子學習一直都很努力,成績也始終保持在班級前列。我們原計劃上完本科后在當地工作,待有一定實踐經驗和經濟基礎后,再繼續攻讀更高的學位。但對于研究性強的理科特別是生命科學而言,只有不斷向上攻讀學位才能有更好的發展前景。兒子在我們的引導下,對自己的前途很有計劃性,在讀本科第一年時就對下一步的學業有了總體規劃,保證本科成績優秀,以確保順利進級榮譽學位(Honours Degree)。該學位是英聯邦國家所特有的,以研究為主,學制為一年。榮譽學位畢業可以直接攻讀博士學位,如考取第一等榮譽學位(各科平均85分以上),才有可能獲得博士學位的全額獎學金。兒子一步步按既定目標努力著,2010年底,兒子終于如愿以償地考取了第一等榮譽學位,并在當年7名獲得生物化學榮譽學位的學生中排名第一,獲得了系里頒發的Brian and Heather Forster獎及獎金。
這5年,澳幣對人民幣的匯率在波動中不斷創出新高,我們精打細算留學經濟支出將近100萬元人民幣。此時,我們對兒子宣布,父母對其的經濟支持到此結束。以后要么工作,要么讀全獎博士學位。
兒子也做好了兩手準備,榮譽學位畢業后,他依據自己掌握的信息,遞交了本校和莫納什大學藥物學院(英國泰晤士報世界大學排名該校生物化學制藥專業世界排名50以內,治療流感的新藥——瑞樂沙即在該校誕生)的全額獎學金博士學位的申請。
人勤天助,2010年12月兒子陸續收到了這兩所大學的全額獎學金博士學位的錄取通知書,得此消息,全家人包括兒子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感到了難以置信的欣喜。免3年半的學費,另發每年2.3萬元澳幣的生活費,總計折合人民幣130萬元左右,太不可思議了,卻真實地發生在兒子身上。這讓我們想起小時候看的動畫片,小鯉魚從河川游到水流湍急的龍門,不斷地奮力跳躍,終于躍過龍門,進入廣闊的大海。我們和孩子一起努力了,并且跳過了龍門。
最近,兒子所在的莫納什大學的實驗室招收了幾名博士后研究人員,參與其實驗室工作,年薪6-8萬澳元(稅前,約合人民幣40萬元左右),這多少給兒子未來的職業生涯,昭示了一個較為光明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