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瑪麗蓮·夢露小心翼翼地扮演著她自己時,難免有些虛假和浮夸。因此外形上與她反差極大的米歇爾·威廉姆斯,只有撕開夢露塑造的一切光鮮亮麗,才能讓所有人體會到女人與生俱來的脆弱與無助。
無智商不性感
實話實說,搞GAY片里的女演員一般都是拿來犧牲的,因為絕大多數(shù)觀眾會認(rèn)為女性就不該出現(xiàn)在這種片子里。和西部片一樣,這是男人話事的領(lǐng)地。所以你長得再美,演得再賣力,刻畫得再驚心動魄,對觀眾而言,你還是空氣一般只存在于劇情邏輯里,而不是他們的心里。哦不,其實邏輯存在也是不需要的。比方說《斷背山》里飾演希斯·萊杰老婆的米歇爾·威廉姆斯,誰還記得她長什么樣啊?
但與吾輩淺薄的審美和庸俗的趣味形成對比的是,學(xué)院的學(xué)者們和影評家們深深地記住了她,米歇爾以其在片中深沉內(nèi)斂的表演獲得了當(dāng)年奧斯卡獎最佳女配角的提名,為搞GAY片的女演員正名。
在《斷背山》之外,米歇爾先后出演了盧卡斯·莫迪森的《猛犸象》和查理·考夫曼的《紐約提喻法》,兩部影片分別入圍當(dāng)年的威尼斯和戛納電影節(jié)競賽單元。她在獨立電影上的成功,使她被《觀察家》雜志譽為同時代女星中“最有才華的一位”。而在她成功扮演了美國文化標(biāo)志瑪麗蓮·夢露之后,更被賦予了雙重的性感——對男人而言,米歇爾的性感是在《我與夢露的一周》片場,被抓拍到身著緊身套裙胸前嚴(yán)重凸點;對女人來說,米歇爾的性感是留著男仔頭,眨巴眼睛告訴別人:希斯·萊杰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喜歡我留短發(fā)的直男。
乍一看米歇爾,你會覺得她很像某個俄羅斯著名女網(wǎng)球運動員,金色的頭發(fā),圓潤的臉頰,豐滿的嘴唇,電影《燃燒彈》里的她尤其像。她一把凌亂的長發(fā)隨便扎起來,深情又憂郁地看著你,仿佛在問:吶,肚子餓不餓?要不要我煮碗面給你吃?
其實米歇爾是地地道道的美國妞,至于為什么會長得像各種娃,應(yīng)該是一個神秘的誤會。不可否認(rèn)的是,在上世紀(jì)80年代出生的女明星里,米歇爾無論是影片質(zhì)量還是獲獎以及提名數(shù)量,都將同齡女星狠狠地甩在了后面。而這一切,因為她處事低調(diào),很少為人所知。
更甚少為人所知的是,她也是好菜塢排得上號的高智商女星,雖不及發(fā)明了無線電跳頻技術(shù)的手機之母海蒂·拉瑪,但也應(yīng)該與娜塔莉·波特曼相差無幾。米歇爾17歲的時候在羅賓斯全美交易競賽中贏得冠軍,1萬美元起家1年后獲利11萬美元的成績,到現(xiàn)在都位列該競賽TOP10排行榜。而她的父親曾在10年前,創(chuàng)造了年獲利率高達(dá)1000%的單項紀(jì)錄。
讓過去的過去
米歇爾18歲的時候憑借青春偶像劇《戀愛時代》一舉成名,而戲中的另一個女主角凱蒂·霍爾姆斯多年后如愿嫁給了湯姆·克魯斯,現(xiàn)如今過著什么樣的生活大家有目共睹。
女人看待女明星的心理是復(fù)雜的,她未必不喜歡美貌且名氣大的女明星,但前提是女明星的性格必須低調(diào)、謙虛、謹(jǐn)慎,并且得有其他莫名其妙的長處來制衡一下美貌和名氣,比如會剪紙啦,愛拖地啦,擅長唱卡拉OK啦,等等。只有這樣,女人才會打心眼兒里認(rèn)同這個女明星是心中完美的自己。說白了就是要接地氣兒,不能老HOLD住那股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勁兒。
即使是按照最苛刻和最不要臉的同性評判標(biāo)準(zhǔn),米歇爾也是很多女人心中完美的自己——親,在除了打扮女兒之外毫無建樹的“阿湯嫂”,和奧斯卡期貨天才但死了前夫的米歇爾之間,你選擇誰呢?
米歇爾曾經(jīng)在電影中飾演過沮喪的男同性戀的妻子,也曾是現(xiàn)實里最悲傷的遺孀,連接這二者的詭異之處在于,她失去的都是同一個男人:希斯·萊杰。希斯死訊傳出后,米歇爾在他的房間外倒地嚎啕大哭,即使那時他們早已分手。盡管希斯彼時的正牌女友是前世界第一超模嘉瑪·沃德,但是媒體們都默契地統(tǒng)一口徑,稱米歇爾為希斯·萊杰的遺孀,畢竟他們曾是未婚夫妻,還有一個兩歲大的女兒米蘭達(dá)。
在此后很長時間內(nèi),凡出現(xiàn)米歇爾的報道都會帶兩嘴希斯·萊杰,包括人家跟索菲亞·科波拉的前夫談戀愛。輿論對于米歇爾的做法——使勁把她往痛苦不堪的回憶里推,恨不得她即刻化身溺水的紙燈籠——實在是非常不公平,她真沒有必要背著希斯·菜杰未亡人的名頭過一輩子,難道美國人也有樹牌坊的傳統(tǒng)么?
夢露有可能的樣子
人人都愛看你哭,沒人搭理你笑,這是名利場的殘忍之一。
今年由米歇爾主演的《我與夢露的一周》上映,她在片中飾演另一個被名利場殘忍對待的女明星瑪麗蓮·夢露。美國小說家拉里·麥克穆特瑞曾說:“有一些人,在他們早早結(jié)束自己作為美國人的一生后,卻永遠(yuǎn)和這個國家聯(lián)系在了一起,他們像幽靈一樣游蕩著。海明威、肯尼迪兄弟,都是這樣的人。瑪麗蓮·夢露也是其中之一。”如何還原好作為美國文化幽靈的夢露?這是一個讓無數(shù)人前赴后繼然后死在沙灘上的難題。
好萊塢女星扮演夢露與我國女演員扮演林黛玉所受的壓力有一拼,干得好就名垂青史,干得不好就等著被噴成漏勺吧。當(dāng)初競爭這個角色的有“當(dāng)代夢露”斯嘉麗·約翰遜和“比弗利女王”安吉麗娜·朱莉,在人人都認(rèn)為九成九此角色必屬于斯嘉麗的時候,米歇爾·威廉姆斯出人意料地得到了這角色。
彼時她剛演完礦廠工人,面目黝黑,皮膚粗糙,與夢露相去甚遠(yuǎn)——即使不這樣,她的形象也與夢露毫不沾邊,夢露的眼神是時刻放電的,好把男人一個一個抓住留在自己身邊;而米歇爾的眼睛里寫著自控和審慎,不輕易誘人也不輕易被打動。表達(dá)性感則是她最不擅長的,處女座的女人要么性感得一塌糊涂,比如鐘麗緹,要么就是死水一潭。
也許正是因為有這種反差,才能更好地表現(xiàn)已經(jīng)被過度詮釋的夢露。《我與夢露的一周》一上映,就贏得滿堂喝彩,《ELLE》雜志的特約撰稿人珍妮·迪金森甚至這樣寫道:“每一次凝視,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唇邊的抽顫,每一次身姿的扭動,我都試圖找出米歇爾的影子,可我找到的只是夢露。”
但這只是外在。
如果夢露只是一個性感形象的話,那么斯嘉麗洗干凈臉就可以本色出演了,但是夢露是美國文化的標(biāo)志,即使她真的只是一個惶惑天真的小女生,那也是一個被時代洪流推上神壇的小女生。你不能照著圣母的路數(shù)去表演,要撥開迷霧看透本質(zhì),返璞歸真。要知道夢露其實一身缺點,且性格幼稚,她那身悲劇的氣息揮散不去,即使讀再多遍《資本論》也無濟于事。就像米歇爾分析的:“她只是在扮演她自己,真實的夢露很普通。”
夢露的快樂來自于世界對她的接納,她性感是因為她在對世界求愛,夢露曾說:“當(dāng)自己身著比基尼走在沙灘上時,整個世界都為我打開了。”
“我一開始難以理解這種感覺,”米歇爾說,“但有一次,當(dāng)我穿上戲服走上舞臺時,我捕捉到附近幾個陌生男人灼熱的目光。我突然感覺到一種陜樂,并不是他們的快樂,而是我自己的。然后我就明白了夢露所說的那種感覺。”
當(dāng)女人不再為身材和外貌而害羞時,她才會明白這樣一個道理,等愛是怨婦,求愛才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