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知名品牌bampo半坡飾族的創始人,謝曉蕊真的太低調了。在浩瀚的網海中,幾乎找不到一條關于她的資料。“女界”對她的專訪,可能是她創業以來接受的第一次大篇幅的人物采訪。第一次見到謝曉蕊時,她嬌小的身軀倚在沙發里,同為女人,也真想給她一些額外的保護。這樣嬌柔的女人如何創出了聞名全國的品牌?話題打開前,這個問題一直在腦海里橫沖直撞,企圖找到一個出口。而當彼此打開話匣子,才發現這個嬌柔的女人,已然將自己的人生融入在了藝術手袋的創作中,而問題的答案,也自在這份執著當中了。
從小手工到大品牌
采訪前列提綱時,一女性打趣地問:“你大一的時候在做什么?”
“談戀愛呢。”
“大二呢?”
“打魔獸呢。”
太多女孩的大學時光仿佛就是由游戲、戀愛、專業課混合起來的美味冰激淋,但謝曉蕊的大學生活卻有著很大的差別。她從小愛做手工,小時候就給自己做了很多布娃娃。在四川美術學院讀大一時,學漆畫的謝曉蕊依舊在堅持做手工。“一來是自己的興趣愛好,二來也可以掙學費和生活費。”外表柔弱的的謝曉蕊骨子里卻是獨立的。
80塊錢,對于如今的大學女生來說,等于一件T恤,做一次發型,還是一頓豐富的晚餐?這卻是謝曉蕊的倉0業金。
用這80塊,謝曉蕊買來了一些皮料,憑著完美的手工,將皮料裁剪、縫制成手袋。身邊的同學見了很喜歡,謝曉蕊就大大方方地送他們。送過之后,還剩下一些,“要不擺個地攤兒賣掉吧,看看這些手工作品是不是受歡迎。”抱著試試的心態,謝曉蕊到重慶楊家坪擺起了地攤。“簡直出乎我的意料,售價15元的手袋不一會兒就被路人搶購一空。”試水的成功給了謝曉蕊很大的信心。她開始靠賺的錢買進皮料,制作手袋,到繁華的街區售賣……因為是擺地攤,流動性很大,時間安排也不固定,顧客們竟紛紛“慫恿”謝曉蕊買個BP機,方便他們找到她。
大一暑假,謝曉蕊在收完地攤回住處的時候,無意看到一個小門簾上掛著出租的小廣告。“擺地攤,雖然不產生門面費用,但流動性太大。以現在的銷售情況,若是租個小門面,就等于是正兒八經地做生意了。”謝曉蕊趕緊給房東打了電話,沒想到3個平米的小門面,一個月的租金也要4500元。對于一只手袋只賣十來塊錢的謝曉蕊來說,這無疑是天價。
在電話這頭聽到天價房租后,謝曉蕊并沒有打退堂鼓,她直接找到房東,自報家門:“我是川美大一的學生,我想租你的鋪面,可是我卻沒那么多錢。我有兩個請求,一是您的房租再少點兒吧,二是我這個月先試著在你鋪面上經營著,您的出租廣告依然可以掛在鋪面上,若是我經營情況不好,再有愿意租的人,你就租給別人吧。”沒想到,房東史女士竟然答應了她的請求。這是謝曉蕊創業遇到的第一個貴人,她至今仍時常掛在嘴邊,給身邊的朋友說起。
經營僅僅半個月,謝曉蕊店里的營業額已經達到了9000多元。像初擺地攤時一樣,這出乎了謝曉蕊的意料。白天守店,晚上趕制手袋的時間安排已經不能滿足銷售需求了,正值大一暑期的謝曉蕊請了第一批店員,第一批工人。
如今,在成都的繁華街區,人們很容易便能看到bampo半坡飾族藝術手袋館——誰能想到它的創始者,竟是13年前一個川美的大一學生呢?將情感傾注在藝術手袋創作中
柔弱的女人在常人印象中也許是這樣的:總是問“該怎么去”,然后按照別人的建議去走,而謝曉蕊卻把執著與堅持從骨子里滲透到了手袋創作上,她始終明確自己該如何去做,她設計的每一款手袋里,也都有一個故事。
90年代初、中期,人們的品牌意識還比較淡泊,知道的品牌也并不多。到了90年代末,越來越多的品牌涌入市場,國外的品牌也來占領國內市場,并大受歡迎。跟風的,仿制的商家絡繹不絕,“山寨”反而還成為了潮流。但謝曉蕊一直在堅持自己的風格,不山寨,不跟風。她認為:“一個品牌要有自己的語言,有自己的聲音。去抄襲當下的流行,就失去了自我的價值。”
謝曉蕊的藝術創作始終沒有因為公司日漸壯大而停止。與她第一次相見,我發現她手上還沾著顏料。“是剛剛在工作室畫畫時沾上的……”她一邊揩一邊說。她把創作的愛蓮、青花瓷、菊花、接吻魚都搬到了手袋上。“雖然每一季有不同的新品上市,但大家一看這樣的風格,就知道這是出自我們的手袋,這就是我們自己的語言。我希望看中每一款手袋的人,都能夠理解其中寄予的感情,并且與我產生情感共鳴。”
在謝曉蕊設計的“愛蓮”系列中,魚兒繞著蓮歡快地游著。魚愛蓮,自然與生態的結合,也表達了純潔無暇的愛情。“在物欲橫流的社會中,魚愛蓮成為了精神上的追求。”謝曉蕊就這樣將自己的渴望融入到作品的創作中。當周杰倫的《青花瓷》紅遍大街小巷的時候,不少飾品都走起了青花瓷系列風,謝曉蕊也應景地推出了青花瓷系列,干凈的白底皮革,靛藍色的青花瓷圖案,花紋與底色的鮮明搭配,配合復古的手袋形狀,成為了品牌的經典款。
“難道青花瓷系列的產生不是跟風么?”這個問題顯然不夠委婉,但我想對這款經典手袋的靈感來源一探究竟。“青花瓷與當時流行趨勢并沒任何關系。”設計青花瓷系列前,謝曉蕊到了一趟景德鎮,接觸到了那里的精美瓷器。“這些瓷器外表美觀,卻是易碎的。”在謝曉蕊眼里,這些瓷器和女人很相似,外面光鮮亮麗,內心卻是脆弱的,需要悉心的呵護。
而“淡雅菊花”系列講述的則是一個悲傷的故事。2008年,爺爺的去世給謝曉蕊帶來了沉重的打擊,之后不久地震發生,更多的人在這場浩劫中離開人世。親人的離開,災難的無情,悲傷中的謝曉蕊企圖用創作來淡化憂傷。她沉下心來創作了很多菊花,用菊花來祭奠逝者,表達哀傷。
所以,每一個手袋的創作設計,都傾注了謝曉蕊的心血和真性情。
不是商人的商人
開創一個品牌,經營一個品牌。不叫她商人,那叫什么?
別說在網上查不到關于謝曉蕊的任何信息,就連我第一次與她見面,交換名片時,也赫然發現,這個完完全全的品牌創始人、企業董事長,名片上印刷的身份僅僅是研發中心總監。謝曉蕊說:“我更希望以設計師的身份和別人探討問題,也更愿意具體聊到設計,以了解別人是否能從我的作品中找到共鳴。”
回到第一眼印象,她有太嬌小的身軀,說話也柔柔的。采訪時,圍坐在一起的人很多,她總是說著說著就成為了忠實的聽眾,等大家回過神來發現少了一個聲音時,才發現倚在沙發上的謝曉蕊微笑著專注地聽人們暢聊。
在大多數時候,在我的眼里,她更像是一個鄰家女孩兒。她是親近的,貼心的,總能包容你所有的心思,安安靜靜地聽別人的心事。而當她的內心也盛滿了太多的故事和想法時,她選擇通過藝術創作抒發出來。她與年齡不相符的寧靜,源于她為所有心思找到了出口。
交談中,與她幾次聊到了“慢生活”這一時下流行的詞語。這種生活正是謝曉蕊推崇的,不僅在生活中,在工作中,在企業管理上,她也在注入慢生活的理念。“這些年公司發展得很好,走得也很快。我現在想專心地投身在研發中,好好在設計上下功夫,多在企業文化上下功夫。”
她主動談起了在甘肅金昌看星星時享受到的那份純凈,在大理面朝洱海閉上眼睛冥想時的安寧……眼前的謝曉蕊,像朵自由行走的花,一切與經商有關的詞語都與她沾不上關系。她的世界里,過濾掉了鉛華,沉淀下來的是對藝術創作的思考,和一個自由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