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李德生的人,都知道他的才智過人。但比才智更難能可貴的更能觸動人心的是李德生人格的魅力。這種很能吸引人的力量,可謂觸到了在李德生身邊工作的警衛員、司機的心尖。他們天天和首長生活在一起,耳濡目染,首長和他的家人一言一行,對他們的影響甚深。
筆者在為李德生整理書稿的頭幾個月,和他的司機、警衛員同在一個食堂就餐。熟了,免不了要談起他們在首長身邊工作時發生的逸聞瑣事,象小菜一碟端上飯桌。有幾件事,我記得很清楚。
“首長坐車外出,從來不讓拉警報。”這是他的司機小于說的。我看到李政委車上的警報器跟別的車上的警報器不一樣,有一次我問小于:“有這個警報器,你一拉人家就會給你讓路吧?”小于說:“首長從來不讓我拉。他說拉這個東西擾民,老百姓很反感,你拉它也快不到哪里去。跟著老百姓的車流走,是最安全,最快的。”不擾民,最安全,最快,這與那個年代有的坐公車的人的認識形成了鮮明對比。那時公車裝警報器是一種身份。有的級別比較低的干部,坐上或開上有警報器的車,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都要拉幾下。甚至個別開這種車的司機下館子吃早點,完事后,嘴一抹,上車還要顯擺一下,拉警報叫他人閃開。“看看咱們的首長,坐車還想著不要打擾老百姓。”小于說。
“禮拜天我們在首長家吃。”這是小伙子們每個禮拜六給食堂炊事人員說的話。因為食堂小,就餐人員少,說一聲的意思是讓食堂不要準備他們的飯了。有一次我問小伙子們:“禮拜天你們在首長家吃什么?”他們說:“首長家里人吃什么我們就吃什么。”后來我了解到,禮拜天李政委在京的孩子們回家休息時,就和司機、警衛員一起忙活,一起吃,老人和晚輩都圖個高興。我們書稿整理小組的同志,到李政委家里采訪、討論,有時錯過了開飯時間,李政委就留我們吃飯,知道他家實行文明用餐方式—分餐制。有一次我問小伙子們:“分餐制你們習慣嗎?”他們連聲說:“習慣,習慣,各吃各的,吃的很好,很講衛生。”
“今天下午我們學習‘老三篇’。”每到星期六中午就餐,他們當中總有人要對我說一聲。意思是提醒我不要在這個時間要車,或去李政委家開會。我問他們:“你們是怎樣學‘老三篇’的?” 他們說:“阿姨領著我們學。 先叫我們中的一個人念,然后對照檢查。阿姨總是說,要學張思德完全、徹底為人民服務,學白求恩毫不利己、專門利人,要反對自由主義。”他們所說的阿姨,就是李德生的夫人曹云蓮。警衛員小熊說:“有一次我偷著學開車,出了點事,很緊張。但我在學習‘老三篇’時主動對照檢查就沒事了。”在那時,每個周六要下屬學毛主席的《為人民服務》《紀念白求恩》《反對自由主義》,還要對照檢查,還真少見。可李政委家多年就這么做。這使我想起李政委在審閱我整理的書稿緒言時,對我交代的一句話:“我們是跟著毛主席從戰爭年代過來的,作為見證人,我這本書主要寫那個時代的人是怎樣按照毛主席的指示建軍、打仗的,以后的事留給后人去做、去寫。”是啊!一個時代,造就一個時代的人物。
肝膽功業澤后昆
——悼李德生將軍
戴金宇
少小馳騁大別山,
三過草地克險難。
喬裝入穴除倭寇,
刀劈三關戰襄樊。
八陣降魔上甘嶺,
蕪湖制亂百姓歡。
坐鎮空指擒蚍蜉,
肝膽功業澤后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