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德”成了中國人生存和行為方式的準則,填充了各個領域行為規范的空白。德讓我們知道應該如何與人相處,卻并沒有告訴我們如何才能做到。這就是為什么我們都向往著大同的世界,卻不是所有人都為大同的到來而努力奮斗的原因。我們只知道什么是好的,卻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到更好。整個封建時代的統治者把“德”作為穩定政權的法寶,并不在乎個人的生存與發展。魯迅先生所謂的“坐穩了奴隸”和“準備去做奴隸”兩種狀態充分表現了中國人茍且求安的思想,用句簡單明了的話說,就是中國人不知道為何而生,不知道如何去活。前者是說中國人缺乏信仰,后者是說中國人缺乏生存的方向與方法。信仰的話題我不敢去講,至于生存的方向與方法我也只能談談自己淺顯的看法,希望能給孩子和家長一些啟發。
送禮也送理理禮也送,求德不求得得德不求。這是我在高中時候寫的一副對聯,恩師見了大加夸贊,說我“以禮用德”?,F在想來,恩師不愧是大師,原來她所說的“以禮用德”不是夸獎我個人的魅力,而是告訴我將來求存圖進的方法。恩師的潛臺詞其實是“以禮用德而大成”。正如一位名人之言,“小富靠勤,大富靠德”,真理也。正如道家所說,人不為物所役,道德也是物,我們不能讓任何外物牽著鼻子走,而是將外物為我所用,體現更多更強的主觀能動性。在新時代,人的價值和發展被放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同時人類社會的競爭也異常殘酷。懂得生存之法的人不會被時代淘汰,而缺乏生活之法的人很快就淪為了社會底層。正如我們曾經一度頂禮膜拜的大學生們,由于沒有社會經驗,又缺乏社會貢獻,只能拿到讓自己瞠目結舌的工資。
德與得同音,二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也許有人不追求德,但沒有人不追求得。二者先行后續的關系成為了如今社會的一對邏輯笑話。有人說有錢之后我也行善,有人說我要是富翁我也裸捐……先有什么,后有什么?我們如果放在整個社會層面進行對比,或者簡單進行人與人之間的對比,一定爭論喋喋而無止。所以我必須闡明我的觀點。其一,德與得一樣,是個人的事情,不要也不能與其他人進行比較。其二,德是得的前提,因為得是目的,而德是方法。
基于這兩條,我才敢亮出我的主論點——責任產生權力。責任就是德的核心,權力就是得的核心。之前,我們一直去要求有權力的人去盡責任,這是一種依賴態度。我們不能要求任何人遵從你的個人意愿,這就好比讓社會去適應你一樣。領導、上司、師長、父母他們比我們有更多的權力,這讓你心里感到忿忿,覺得他們應該人在其位,謀好其政,多為我們做點什么!其實,他們做與不做,已經不是你說了算,不做頂多落個“不作為”,但他們的權力決定了他們的位置,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他們因為他們的位置可以享受更多福利與優待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然而,這一切,都是他們做到的,而且是之前做到的。付出多少責任,就有機會享受多少權力。
我覺得可以將這種“權商”思想滲透給我們的孩子,它和智商、情商、財商同等重要。我們在家里不霸權,但同樣也行使著比孩子更多的權力,告訴我們的孩子,我們的權力來自外面的責任與貢獻。在孩子很小的時候,就讓他們去參與家里的討論與活動,盡到他們的“責任”。不是因為要求他們,也不是因為請他們吃麥當勞,所以當他們的責任大于家長的責任時,他的權力就大于了家長的權力。我們多希望孩子能快快長大,那么,就讓他們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并告訴他們家庭需要他的這份力量。當孩子稍微大一些的時候,可以讓他策劃一場家庭聚會,作為總策劃的他負擔著全場采購、人員分配、活動設計、場景布置、節目主持、廢品清理等各個環節,作為總策劃,一切由他安排,我們作為助手,進行幕后協調。在一次次的家庭活動中,他的責任感轉化成了貢獻,進而提升了成就感與自信心。
有權商的孩子會比別的孩子更早接觸社會,并在學校生活中處于領導的位置,享受更多的鍛煉機會。在芳草地小學教書的時候,我設計的第一個活動叫“小太陽一二三行動”。要求全校學生每天做一件家務,撿兩件垃圾,抄三條國家大事。家務體現了對于家庭的責任,撿垃圾體現了對社會的責任,抄寫新聞體現了對國家的責任。半年過去了,我在給全體學生干部開會的時候,突襲地問起這些學生干部。結果,只有大隊長李秋婷一個人堅持地做到了。這個孩子高高舉起小手,讓我一生難忘。她的責任心超越了其他的孩子,也正因為如此她才從其他的孩子當中脫穎而出。讓我想起了蘇格拉底給眾弟子留了一個看似荒謬的作業,每天甩胳膊兩三次。一年之后,只有一個人還傻傻地堅持著,他叫柏拉圖。
無論是智商、情商、財商,還是權商,培養孩子靠的都是兩個字——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