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訪

周正旺

張三市長平時最愛吃巧克力了，這天下午，張三開會回來，打開抽屜，正準(zhǔn)備拿出一塊巧克力大快朵頤，突然發(fā)現(xiàn)抽屜的巧克力全都不見了。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紙盒子。

張三勃然大怒，這已不是第一次辦公室失竊了，上次張三被人偷了10萬塊現(xiàn)金，出于人道主義，沒好意思聲張，現(xiàn)在，張三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憤。張三立即打電話給公安局刑偵處，刑偵處的警員不敢怠慢，急匆匆趕到張三辦公室，經(jīng)過一番拍照、取證，刑偵處的警員告訴張市長，罪魁禍?zhǔn)资抢鲜螅缓笳埵緩埵虚L，接下來如何處理？依法逮捕還是讓犯罪分子逍遙法外？

張三擺擺手，示意已經(jīng)沒事了，刑偵處的警員轉(zhuǎn)身離開了辦公室。

第二天上午，張三召開市政府工作會議，張三提議本次會議的議題是滅鼠工作，張三說：“現(xiàn)在本市已經(jīng)鼠滿為患，對人民群眾的財產(chǎn)和生命安全構(gòu)成了極大的威脅，必須堅決消滅之。”會議通過了滅鼠決議。

兩天來，城市滅鼠工作取得重大進展，全市上下、男女老少，都加入到滅鼠的大戰(zhàn)役中去，拒不完全統(tǒng)計，兩天里共消滅老鼠百萬余只。張三聞之，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

這天晚上，張三和秘書留在辦公室加班，工作完之后，已是深夜，張三讓漂亮的女秘書先行回家，自己留在辦公室過夜。

張三看了會書，熬不住睡意的侵襲，就撲倒在辦公桌上。昏昏睡了過去。

“張三兄弟，張三兄弟。”朦朧中張三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

張三睜開眼睛一看，辦公桌上站著一只老鼠，張三嚇了一跳，抄起身后的掃帚，往辦公桌上砸去，老鼠機敏地跑開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老鼠叫道。

“混賬老鼠，誰和你同根生。”張三紅了眼。

“就是你，張三兄弟。”老鼠說，“要不然，你怎么會知道我們老鼠家族的語言，又怎么可以和我們溝通呢。”

“這個……”張三放下了掃把，他清楚地記得，剛才自己說的并不是人類的語言。

“你自己想想，你難道不是屬鼠的嗎？這說明你和我們老鼠很有緣啊。”

“屬鼠又不能說明什么，難道屬龍就是和龍有緣分嗎？”張三說道，“不管怎么說，我懂你們語言也好，不懂也罷，我是人，你是老鼠，我們就是不可調(diào)和的天敵，所以我必須消滅你。”張三說著又舉起了掃帚。

老鼠好像并不害怕，它說：“那么我請問你，你為什么要消滅我們。”

“為什么？哼。”張三說，“你們無惡不作，好逸惡勞，不勞而獲，寄生在人們家里，這就是天大的罪過。”

“罪過，哈哈。”老鼠冷笑起來，“說起好逸惡勞，不勞而獲，張三兄弟恐怕也是這樣的吧，至于無惡不作，你恐怕比我們有過之而無不及吧，我們只是為了生存，討口飯吃，而你……呵呵，包二奶，養(yǎng)情婦，挪公款，究竟誰才是人們的敵人。”

“這……”張三出了一身冷汗。

“你照照鏡子看看吧，你會發(fā)現(xiàn)真相的。”

張三走到鏡子前面，一看，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尖嘴猴腮，一副老鼠的面孔。張三頹然倒地。

“張三兄弟，這幾天，多少同胞喪生在你手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別說了。”張三擺擺手，“我明天就下令取消滅鼠計劃。”

“這才是我們的好兄弟啊。”老鼠歡心鼓舞起來。

“還有什么事嗎。”張三問。

“現(xiàn)在流浪貓十分猖獗，嚴重影響了我們老鼠家族的安全，希望你能改變一下。”老鼠說道，然后消失不見了。

第二天，張三召開市政府工作會議，張三說：“鑒于滅鼠工作已取得輝煌勝利，我們工作中心應(yīng)該有所轉(zhuǎn)移，現(xiàn)在，城市流浪貓大量存在，嚴重影響市容環(huán)境，必須堅決消滅之。”

選自《微型小說月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