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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珍記

2012-05-14 10:13:22橘文泠
花火A 2012年5期

橘文泠

美編約圖:宮廷稿,女主是很強勢的那種……是太后!可以畫個冷艷而高貴的妹子啊,哈哈。

豌豆蒙推薦:

哎喲,好“步步驚心”的一個故事!

講的是垂簾聽政的太后命不久矣,用盡一切辦法想要先帝重回君位,但即使步步為營,最后還是……(你妹啊!自己看!)

看到結尾女主角快死的時候那種感覺,真是好像就在眼前發生。我想最打動我的點,應該就是女主角本來是那么正氣凜然、錚錚鐵骨的妹子……在遇見男主角之后卻改變了那么多,最后還搭上性命。

好萌這種有性格的妹子!!

可是誰能告訴我有性格的妹子為什么最后沒有個好結果……(我真的沒有劇透啊!是怎么個沒有好結果法,自己看……)

這或許是因為這位剛剛平定北疆,重奪大夏至高皇權的帝君也很清楚。有的時候就算你能壘九重之土而勝昆侖,傾天下江河以成滄海也沒用。

有些事,錯過,就只能錯過了。

(一)故人歸兮

錦佑二年正月初七的早上,彩珠稟告,沐陽回來了。

道是人在密宮中候著,這小丫頭就問我是不是要先去看看,我掃了堆積如山的奏折一眼,笑著說急什么,折子批好了再去。

諒來沐陽也不會生氣……若不是他因為七年前綺妃在宮變中不知所終之事一蹶不振,裝死不肯回宮復位,我何至于扶一個孩子坐龍庭?自己還要跟著垂簾聽政。

此刻他等一等又算得了什么,我等他自己回來可是已經等了七年。

等我批完奏折,去到密殿的時候已經日上三桿。密殿外一個侍衛也看不見,推開門,里面也是空蕩蕩的。

沐陽獨自站在蓮花頂的正下方,光線不太好,我看不清他的樣子。

怎么,我冷笑道,知道我要殺你的心上人,終于舍得回來了?

擷珍!他好像生氣了。

揮退彩珠,我慢步上前,向著他盈盈拜下。是臣妾失言,望帝君恕罪……

他退了一步。

我知道現在還對他用這個稱呼其實是不合適的,至少現在不合適。

眾所周知,天祚帝沐陽在七年前的宮變中被叛軍逼墜斷崖,叛亂肅清之后由德妃的遺子蒼嵐繼位,原來的朧珍皇后——也就是我花擷珍,則加封為太后垂簾聽政。

但事實上在蒼嵐繼位前我已知道沐陽未死并且找到了他的下落,只是當時他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死也不愿繼續為帝。

其實不就是因為綺妃,也就是我的堂妹云錦宮變后毫無音信,他就這么撂了挑子。

癡情又混賬的男人。

現在他還不是要乖乖回到這皇宮內?當然我也用了一點小手段。

她在哪里?!我要見她!沐陽一把抓住我的手。

想見她不難,只要你答應為我做一件事。

我用力抽回了手,笑著看他一臉的陰沉。

沐陽答應了我的所有條件,那是當然的,為了云錦他什么做不到。

隨后我領他去了錦儀宮——云錦本來的居所,而現在,那里住著半月前我在民間找到的一個女子。

遠遠望見正在賞雪的她,沐陽當下就失了神。

她和云錦生得一模一樣,舉止也是優雅得體非尋常人家做派,但是她關于往昔的記憶只到七年前為止。

據她說這七年來她以教書為業……我向沐陽徐徐道來所掌握的情報,看他只顧盯著那人也不知聽進去沒有。

說完了,我掉頭就走。

擷珍,多謝。身后傳來他的聲音。

而我只是停了停腳步,隨后頭也不回地快步而去。

(二)風云忽變

第二天的五更,離早朝尚有半個時辰,我召右相韓伊光入密殿覲見。

他來了,我向他晃著手里的奏折,韓相,可知這折子里寫了什么?

望太后明示,老人家這般答我。

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笑。只不過提及已經告老還鄉的夏醫官最近頻頻到相府造訪,一待就是一整夜,難道是特地到相府借宿?

原來是此事,夏醫官此人愛棋成癡,與老臣是多年棋友,來訪無非是為了手談一局,有時夜深了就在府中休息。

滴水不漏的回答,我都想喝彩。

原來只是為了對弈,裝作松了一口氣,我又問韓相可知何近日京城中有謠言……說德清太妃當初難產而死,其實皇子也未保住?!

他只是抬了抬眼。

真有此事?老臣不知。

推得倒干凈。

德清太妃便是蒼嵐之母德妃的封號,這謠言分明是質疑蒼嵐的血統。

我冷哼道,不知?那哀家提醒韓相一句,當初夏醫官長年侍診德清太妃,當是最為清楚。

自然也是謠言源頭最大的嫌疑者……

這次韓相沉默了片刻。

老臣以為,對付這等謠言最好的辦法就是調出太醫院的醫案,雖則當日宮變時太醫院被焚毀大半,但德清太后的醫案……

韓伊光!我拍案而起,你當真以為我們寡母弱子好欺負不成?!蒼嵐雖然年幼,也是天子之尊,豈容人這般任意詆毀?這散布謠言者分明是居心叵測,想動搖我大夏根基!

話說到這份上我也算撕破臉了。

而老人家盯著我一字一頓地說道,太后所言正與老臣不謀而合,老臣也以為陛下身系一國,皇統血脈之事確應該辨個清楚明白才是,否則若有人道太后一力扶持幼帝是為效仿大漢呂后,豈不是有損太后清譽?

好個以退為進的說辭。我低聲笑起來,看來你是要執迷不悟了。

老臣不明白太后的意思,老臣只知先帝在位時對老臣信而不疑多有恩澤,所以……

原來你還知道顧念先帝,我打斷了他的話。

那就好辦了。

話音未落,我看見他滿面驚駭地看著我身后。

老師。沐陽的腳步聲慢慢靠近——你真是令我失望,這話他是對著韓相說的。

老人臉上出現了一絲憤然,我輕笑,韓相與他既有師生之誼,何不上來驗看是否是本人?

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陛下,陛下既然活著,為何不……

此事非你所能過問,如今國事交予擷珍我很放心,本以為老師會像輔佐我一樣繼續為本朝出力,誰知……

沐陽顯得很失望,而韓相伏倒在地,用近乎哽咽的聲音喊了幾聲陛下,卻什么話都沒說出來。

來人,我喚來內侍,老相爺犯了風疾,趕緊扶回去歇著,今日就不必上朝了。

眾人離去后沐陽才從帷幕后出來,望著大門那邊出神。

他是我的恩師,別太難為他。

那就要看他懂不懂局勢和進退了,我毫不讓步,換來他不滿的目光。

這樣夠了吧?我該走了。

我吃驚地看著他,那么……

我想說錦儀宮里的那個人。

他嘆了口氣,她不是云錦。

我皺眉——就算不是,你也不能走,我理直氣壯地說,韓相今日雖然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會再發難,但他那些門生不知內情不會輕易罷休,待我將這些人肅清你才準走。

這次會傳出關于蒼嵐身世的謠言就是一個警告,朝中有人不滿我掌權。

他瞪了我一眼,那與我何干?

你走,我就殺了錦儀宮里那人。我涼涼地說。

縱然她不是云錦,但那樣相似的容顏,沐陽絕對無法放著她不管。

果然他回過頭來看著我,眼神恨恨的,卻又無可奈何。

他是個心軟的人,一直都是。

(三)往昔傷憶

韓相回家“養病”,那些門生早朝沒看見他就都慌張起來,幾個本打算出列奏本的也被別人拉了回去。

不過這個時候才想到收斂已經太遲了,數日之后,我很快將那些結黨質疑蒼嵐的官員尋了因頭,革職的革職,貶官的貶官。

鏟除隱患,不可手軟。

一天我正在御書房看奏折,忽然沐陽來了。

這些天朝中人人自危,要知道那些人不光是韓相的門生,也是朝廷的柱石……

大事將近,我沒空聽你說這些。我扔給他一份軍報,看看。

海圖亞在邊境秘密糾集大軍?他看后失聲叫道。

不錯,我一臉凝重地將軍報放回案上,海圖亞是北疆各部落共同承認的首領,在他帶領下北疆各部騎兵常擾我邊境,沐陽在位的時候也曾幾次與他交手,雙方互有勝負。沒想到這幾年他養成數萬鐵騎,意圖吞并我邊境諸州……

你愁什么?這也不關你的事。看他濃眉深鎖,我忍不住嘲諷道。他回過神來,悶悶地說了聲沒什么。

可幾天后,下了早朝我踏進御書房,看見他已經在里面。

正看著沙盤發怔。

沐陽?直到我出聲他才意識到我進來了,然后他指著沙盤中的陣法問,這陣是誰排的?

是我。

他露出了驚奇的表情,你還懂得布陣?

我懂的東西多了去了,你不知道花家的三小姐是有名的才女嗎?我嗤笑著說道,心里想著他會知道才怪。

他的眼中從來只有云錦,何曾分過些許注意力給別人?

落座拿過一本奏折,我裝模作樣地看著,卻被沐陽投來的目光擾得心煩。過了好一會兒我終于忍不住將奏折摔到案上,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他嚇了一跳,立刻別過眼去,嘴里卻說——

擷珍,你可曾想過要嫁怎樣的丈夫嗎?

我沒想到他會忽然問出這樣的問題,當下冷笑道當年整天在家中讀書對策哪有工夫想這些?我可比不得你和云錦,喜歡搞些小兒女的勾當。

他和云錦的事宮中人人風聞,他微服出宮時看上了云錦在一家畫閣中定下的畫,就出了個啞謎挑戰云錦,道是猜不出來就要將畫讓給他。而云錦不但猜了出來還另作一謎給他,這樣一來二去,由畫閣的掌柜代為遞條子,兩人未曾謀面卻開始了鴻雁往來。然而這事以二人的身份而言太過輕佻,是以都不許人提。

可總歸是瞞不過我的,云錦與我向來要好,她什么事都說給我聽……

再說就算想過又有什么用?我看看他,嘆了口氣,最后的結果還不是一樣。

后來沐陽和云錦一會面,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什么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話也是說了一籮筐。

可最終被聘為皇后的人卻是我。

因為沐陽的養母懷安太后自己相貌平平,最不喜美貌的女子。我這遠遠稱不上賞心悅目的容顏,反而投其所好。

我還記得大婚那夜,蓋頭掀開后沐陽憤怒的臉。這憤怒不僅僅因為他無法給摯愛之人一個最好的名分,更是因為貴為天子卻要受制于人。

所以無怪乎懷安太后被軟禁后的日子那么慘。

其實,往昔我也受過他不少臉色來著……想到這里,我忽然想氣他一氣,大聲道你不說我還忘了,當日家中長輩也問過同樣的話,記得那時我說擷珍不才,愿以當世英杰為偶,才學要勝于我,更要緊的是有氣吞山河之志,若做學問則為圣賢,若動刀兵則是名將,若君臨天下則該是一代圣主。

總之,看著他,我哼了一聲。怎么都比你強得多。

至少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消沉至此。

對了,說到女人……我忽然想起一事,問他,錦儀宮中的那位姑娘,你替她取了什么名來著?

其實昨天夜里彩珠就稟報過了,說是這些天沐陽老往錦儀宮跑,與那女子相談甚歡不說,還指花為名為她取了小字綠萼。

或許對于他來說,縱然只有面貌相似,也夠了。

(四)多情成局

就像我之前密查過的那樣,那如今名為綠萼的女子琴棋書畫禮儀教養也習得一些,比起云錦雖然差得遠,但陪著沐陽解悶該是綽綽有余。

彩珠說這些日子沐陽臉上有了笑容,這倒是很難得,七年來我也常遣密使去他隱居的地方看看他,每次都回報說身體健旺但是面有憂色。

他的心思又活絡起來,這很好。

反而彩珠顯得不太高興,一逮著機會就對我念叨什么民間之人留在宮中不妥,我也知道她是為我著想,直到一天聽得太煩罵了她幾句,害她哭著跑出去了。

彩珠服侍我多年,我也知不該為了這種事對她發脾氣,但是邊境的局勢一天比一天吃緊,我緊張得受不得一點撩撥。

然而到了夜里,彩珠還沒有回來。

我擔心起來,禁宮占地廣大,尤其冬天積冰路滑,往年也有宮人分不清冰層路徑落水溺斃的慘劇發生。

吩咐一眾宮人去找,最后我自己也帶上人出去了。

或許我只是想為自己找個借口暫時逃離那些奏折。

又或者,我只是想找個理由去錦儀宮一探。

總之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錦儀宮的大門外,阻止了要唱禮的宮人,我獨自走入內殿。

里面傳來棋子輕叩的聲音。

匿身帷幔之后,我遠遠望過去,看見棋盤上黑白雙色勝負已分,可那綠萼還在苦苦思索,沐陽則笑著看她。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我不知不覺抓緊了帷幔。

不下了不下!忽然那綠萼耍起賴,雙手一拂,棋子落了滿地。

你啊……沐陽無奈地笑著,俯身去撿那些棋子。恰好綠萼這時也低了身伸出手去,兩人的頭頓時撞在一起,手也碰著了。

那綠萼臉上的紅暈好生刺眼……好個眉目傳情,若不是今日來這一回,我倒不知他們都到了這地步。

看他們撿了一會兒棋子,我便踩著刻意放輕的腳步回去了。

回到孝寧宮,彩珠也已經回來。我責了她幾句后便走到沙盤邊發怔,回神后只見彩珠還在一旁低著頭,我想了想,要她去錦儀宮把沐陽叫來。

就說哀家有要事相商。

很快沐陽就跟來了,我指這面前的地圖對他說這次迎戰除了正面交鋒,我還想派一隊奇兵偷入海圖亞陣中截他水源。你曾數度往北疆征戰,來看看這圖上標的地點可妥當?

他一臉凝重地對著地圖看了半晌,說帶兵已經是多年前的事,一時之間他不能確認。

我卷起地圖塞進他手里,給你一夜時間,圖明早還我,只是所標的水源必須準確無誤。

你準我拿走?他有些吃驚。我笑起來,在這里你對著我,恐怕一夜什么都想不起來。

他輕咳了一聲。

我斂起笑容,沐陽,這是關系我大夏國運之事,萬望用心。

嗯。

次日朝陽初升之時,沐陽帶著眼下的青黑出現在我面前,雙手奉上地圖。

如有差錯,你可以將我帶到天下人面前問罪。

命人收好地圖,我邀他去御花園走走。

臨行時,我向彩珠遞了個眼色。

這幾天京中都沒有再下雪,但是原本下的雪一點都沒化。一片銀裝素裹中我和沐陽慢慢走著,很長的一段路上我們誰也沒有說話,直到他忽然一嘆。

這里好像什么都沒變。

那是自然,我接口道。我不希望你回來時,發現人事全非。

他一下子停了腳步,有些不悅地看著我。

他不喜歡我這樣拐彎抹角地又提到舊事,這我也知道,可我偏偏要提。我看你于國家大事還是那么上心,沐陽,當初你也曾意氣風發勵精圖治,所有人都說你是個英主的料子。怎么就……

你不明白,沒了云錦,萬事便心灰意冷。

我的確不明白。我冷笑,沐陽,如畫江山,萬千生民,在你心里竟然還比不上一個女人。

他好像生氣了,我不像你,戀棧權位……

我戀棧權位?!我也生氣了,當日你執意不肯回來,我若不出面,朝局大亂受苦的是誰?更不用說蒼嵐……

對了,蒼嵐,沐陽還沒有見過他呢,他唯一的兒子。

當然他們遲早要見面,沐陽會喜歡他的,我很確定。

想到屆時沐陽的反應,我忽然就不生氣了。看著他,我冷冷地一笑。

你會后悔的。

話音落時,玉帶河對岸傳來了兇惡的呵斥聲。

沐陽被這聲音吸引了目光,然后他吃驚地看見那個綠萼正在侍衛的押解下哭哭啼啼地向宮外走去。

這是怎么回事?!他回頭瞪著我,一副勃然大怒的模樣。

沒什么,我懷疑這女子的來歷,所以將她下到宗事府暫時看管,不行嗎?

故意用輕描淡寫的口吻說著,我看著他眥目欲裂的樣子覺得很好笑,因為我知道他現在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大權在握,而他一無所有。

現在他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要是有想要保護的人,就不該讓自己毫無力量。

(五)囹圄之劫

之后一連幾天我都對沐陽避而不見,如果他愿意恢復帝君的身份,這宮中當然沒有一個人能攔他。可他只是在每天的夜里秘密求見,我只要拒絕,他便無計可施。

我倒要看看他為了那個綠萼能堅持幾天。

第十天的夜里,我算準時間讓彩珠出去擋駕,沒想到她很快去而復返。

今天沐陽沒有來。

他不是一個這么容易放棄的人。我心生警覺,立刻讓彩珠到密殿及錦儀宮尋人,然而彩珠去了未久,不祥的預感就成了事實。

宗事府的掌府求見。

半個時辰前沐陽仗劍入宗事府,挾持掌府為人質逼眾人放了綠萼。隨后他親自騎馬護送,再回到宗事府時已然只有單人孤影。

城門已閉,他一定是通過只有皇族知道的密道將人送出城了。

現在沐陽人在宗事府的暗牢之內。

人犯身份特殊,微臣不敢僭越,故深夜入宮請示太后要如何處置?掌府匍匐在地,戰戰兢兢地說道。

其實他這事辦得不錯,將沐陽的身份瞞得好好的,那些獄卒還以為只是個癡心的亡命之徒。

我趕緊召回彩珠,與她一同改裝微服,在夜色掩護下去了宗事府。

掌府當然不敢怠慢沐陽,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看書,連頭發都一絲不亂,真正是悠然自得,霽月光風。

屏退了掌府與彩珠,我獨自站在牢門外看了他許久,直到他耐不住了,放下書走到門邊。

你想說什么就說好了。

我嗤笑,我還能說什么?我對你真是無話可說,沐陽,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置法度于不顧,你自己也說了,她不是云錦!

若是往常,我這樣提起云錦他肯定立刻翻臉。可這次沒有,就在我覺得奇怪的時候,他冷冷地說,我為何這樣做,你心里清楚。

我一怔,什么意思?

我不能看著她因為你的妒忌莫名喪命。

你胡說什么!

什么妒忌……我下意識地抓緊了衣角,不……他不會知道的,他不可能知道。

他從不曾留意我哪怕片刻。

可是下一刻,沐陽在牢門的那一邊輕聲說,我都知道,你喜歡我對不對?我知道的,擷珍,你看著我的時候真該照照鏡子,那種目光能瞞得過誰……

住口!我怒道,雙腳卻仿佛有自我意識般向后退去。

最終我落荒而逃。

飛快地跑著,連追來的彩珠在身后喊的什么也聽不真切,我只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一下一下仿若擂鼓,我只有一個念頭——

他知道了,他是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

心血翻騰,跨出暗牢的瞬間我只覺喉頭一甜,頓時滿口都是血腥味。

黑暗,隨之襲來。

醒來后首先看見的是彩珠焦急的臉,而每日來問診的王太醫則在為我切脈,見我醒來他們倆都急著要說話,被我一抬手阻止了。

你去告訴掌府,這件事若是泄露出去,哀家夷他三族!

這話,同時也是說給彩珠和王太醫聽的。

當然我的病情遲早有大白于天下的那天,但絕對不能是現在。

之后我便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那樣,開始專心于與海圖亞的決戰準備。沐陽則繼續關在宗事府,彩珠幾次暗示我給個明確的處置,最后我索性嚷嚷說,讓他死在里面好了!

當然這不過是氣話,當我覺得時機已經差不多的時候,便挑了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微服去了宗事府。

沐陽因為多時不見陽光顯得有些蒼白,見我來了,他不咸不淡地說,太后尊駕怎么今夜有空過來?

我笑,有位故人要請你見見。隨后擊掌,暗衛們押上一個人來。

沐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那是當然的,這人曾在北疆戰場上多次與他對戰——

海圖亞最得力的副將,納瓦。

(六)破敵奇謀

納瓦潛入大夏后不足一月便被擒獲,我找了個與他面貌相似的死囚當眾斬首,消息傳回北疆,海圖亞對他的死深信不疑。

而這大半年來,他已將北疆的軍情吐露得干干凈凈。

他還提到另一個奸細,正是那個名為綠萼的女子,她的真名叫做艾雅,是北疆一個小部落首領的女兒。

天下之事從無巧合……我看著沐陽死灰般的臉色,她自稱自七年前開始失憶但又不是云錦,這等分明故布的迷障你怎會看不出破綻?沐陽,你真是令我失望!

必須承認,能這么劈頭蓋臉地罵他,我覺得很解氣。

將該說的事說完后閑雜人等就退了出去,等只有我和沐陽兩人時,他先是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后看著我問,你究竟瞞著我做了多少事?

多著呢,我得意地笑起來,把你騙回來,和韓相演了一出戲,再為了那個艾雅與你沖突。如今密探回報她已回到海圖亞陣中,有了她的證詞,海圖亞會相信此刻大夏君臣不合,隱憂重重。最要緊的是那天我派人查過密殿……

湊到牢門邊,我壓低了聲音。你將地圖帶回去標注水源的那夜,有人動過密殿屋頂的瓦片,就在書案的正上方。

他的眼睛乍然亮了起來——艾雅無疑會把關于那張圖的情報帶回北疆,而一旦相信我將采取截斷水源的戰術,海圖亞就不得不分散兵力,如此一來……

那么,需要我做什么?沐陽鄭重其事地問。我笑了笑,退開些,隨即有人魚貫而入,放下幾個捧盒后又全部一聲不吭地退了出去。

我打開其中一個盒子,里面是全副的戰甲。

陛下,我從中取出一條腰帶,雙手奉上,向著沐陽盈盈下拜。

就像曾經許多次,我送他出征時那樣。

臣妾懇請陛下以蒼生為念,再次披掛上陣,御駕親征掃蕩北疆賊寇,固我大夏河山!

隨后我仰起頭,只見火光灼灼映著沐陽黝黑的瞳孔,在一片寂靜中我等了很久,終于看到那名為雄心的火焰在他眼中燃起,片刻之間,已是燎原之勢。

因為仍舊不愿暴露身份,沐陽染白了頭發,用面具遮住大半張臉,假稱是歸隱已久的安定王——他的這位伯父年輕時戰功彪炳名震天下,可惜不幸在一次戰役中毀了大半面容,自此厭倦俗世,一直在東境的山中隱居。同為皇室一脈,沐陽借他名頭當然沒有問題。

送大軍出征的儀式上,沐陽飲過我敬的酒之后便跨馬號令三軍起程,臨行他控著韁繩在我面前踱了幾個來回,一直看著我,似乎有什么話要說。

我會時時傳書回來。

他最終只說了這么一句。

起初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直到我接到他的第一封傳書后才恍然——那里面只是寫了他抵達戰場,第一日扎營時的情景。

有些瑣碎,倒是很像一封家書。

他知道我會擔心他……

之后每過幾日這樣的傳書便會由信鴿帶來,說的都是些和戰事不相干的事,比如北疆夏日的景色,他未曾見過的花朵等等。有時我看過傳書,借著字里行間的些微痕跡猜測他寫信時的心境,再按著日期去翻閱軍報,兩下印證,得到的結果往往令我心中隱隱欣喜。

天下之大,不會再有人知他如我。

我了解他的一切喜怒哀樂,心胸抱負,甚至是他自己都未曾覺察的心事。

一轉眼大軍在北疆已經盤踞了大半年,這期間沐陽已將海圖亞各部逐個擊潰,大大削弱了敵方的戰力。

決戰將近。

他已經一個月不曾有傳書來了,我只能看精簡準確的軍報,想象前線的局勢。

而他之前的那些傳書都被我收藏在一個匣子里,匣子是娘親去世時留給我的,里面裝著娘親的一縷頭發。從那之后我將所有珍視之物都藏在里面,不開心的時候便取出來看看,我所求的向來不多,如愿以償的更少,所以任何一點美好的回憶,都足以安慰我了。

這天夜里,我躺在榻上,要彩珠把匣子找出來。

當她捧著匣子走到我面前時,我勉力撐起上身指著一旁的火盆道,把里面的東西都給我燒了。

娘娘!彩珠撲通一聲跪下,一下子哭了起來。

我知道,她是為我哭的。

可我決定的事從無更改,一番聲嘶力竭的呵斥后,彩珠抽噎著走到火盆邊打開匣子,將里面的東西一件一件丟進火里。

娘親的頭發,那幾十封傳書……

還有十一張精致的藤紫描金箋。

若是沐陽此刻在這里,看到這些描金箋他一定會很吃驚,因為這些……正是當日他與云錦所通的信函。

(七)伊人杳然

其實那時所有的信函都是我代為執筆的——當日云錦因為解不出他出的謎題而來找我求救,就此一發不可收拾。

籍由那些信函,我了解了沐陽是怎樣一個人,了解他的雄才偉略,他不可磨滅的昂揚之志。

當然,還有他的溫存與多情。

其實我比云錦更早見到他——我偷偷去過那家畫閣。

我甚至比云錦更早愛上他……

可那時他已從畫閣掌柜的口中得知了云錦的模樣,信函中那些對云錦容顏的期待,使我最終打消了揭開真相的念頭。

從此我便要云錦學我的筆跡,以免日后露出馬腳。

云錦與他相好時,我還將所有的信函都給了她——當然那是我臨摹的副本,原本一直在我手里。

這樣倒也蒙混過關,其實后來我想過那時我真是太緊張了,佳人當前,沐陽哪里還會關心曾經的書函可有被妥帖收藏?

事關他的時候,我總會做出一些自己都覺得很傻的事……

罷了。

一旁彩珠還在吸著鼻子,看那些描金箋在火舌中灰飛煙滅,我忽然覺得好累,便合上眼,睡去。

醒來時大戰的捷報已在眼前,我軍大獲全勝,斬敵首海圖亞首級,奪回其侵占的三州,北疆諸部皆愿俯首稱臣,大軍不日將班師回朝……

是彩珠為我念的捷報。

而我聽到捷報最后的日期才意識到,這一次,我竟然昏迷了半月之久。

沐陽回來的這天,剛好是今冬的第一場雪。

彩珠在屋子里燒了好幾個火盆,可我還是覺得冷,整個人蜷在被子里,偏偏連拉緊被角的力氣都沒了。

我看著漏刻,一滴一滴的水,數著沐陽進來的時候。

他應該已經知道了,知道了我每次回傳書時寫的一切安好云云其實都是騙他的話,今天韓相代我和蒼嵐去迎接大軍還朝,肯定會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他。

比如關于我已至彌留的事。

哐的一聲門開了,然后我看見沐陽幾乎是跌進來的,我想笑,卻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怒容滿面,一進來就撲到榻邊來死死盯著我,這是怎么回事?!花擷珍!你搞什么鬼!

我繼續咳嗽,沒力氣理他。

好不容易緩過氣后我才看著他笑起來,你傻嗎?要不是我快死了,做什么用拐用騙的非把你弄回來?!

我用了自認最大的力氣說話,可出來的聲音還是細若游絲。

我想我是真的不行了。

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這最后一口氣,我還要撐下去。

沐陽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片刻沉默后,他忽然一把拉起我,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又想騙我回來!你又想騙我恢復身份對不對?!

他的聲音大得不行,我耳朵里嗡嗡作響。他身上甲胄未解,又冷又硬硌得我難受,但我能感覺到他雖然這樣的生氣,抱著我的力道還是輕之又輕。

他怕傷了我。

對于我來說這就夠了,哪怕有一次,他曾這樣顧惜著我。

我告訴你,我絕不再當帝君……他在我耳邊咬牙道。

我輕笑,由不得你。

是的,由不得他,也由不得我。我已經再也不能幫他了。

我輕喚了彩珠一聲,她走進偏室,帶出里面的人。

蒼嵐。

孩子怯生生地向我和沐陽看過來,我感覺到沐陽的身體僵了一下。

你不做帝君,這差事就要落在蒼嵐的頭上。你當真忍心?他可是云錦的孩子……

其實當年在找到他之前我已找到了云錦,可她在宮變中受了驚嚇最終難產而死,那時我怕沐陽正在最心灰意冷的時候,一旦知道她的死訊會想不開,于是秘而不宣,對外就說蒼嵐是德妃的遺子。

反正一樣是天潢貴胄,對旁人來說沒有什么分別。

我低低地說著這些,也不知沐陽有沒有聽進去,不過我想他會相信的。

因為這些年蒼嵐年紀漸長,容貌上那些承自云錦的特征益發明顯。

說起來這也是我的私心了……或許從一開始就讓他們兩人見面的話那些心機手段都能省了,沐陽會立刻回來當帝君,和我一同謀劃北疆之戰。

但那樣的話他的注意力必然都落在蒼嵐身上。

這最后的一點時光,我好想獨占他的目光。

詳細……種種,我已寫成密函放在韓相那里,你自可向他求證……我勉力吐出這幾個字,抬起頭來,卻發現已經看不清沐陽的樣子了。

四周的一切都模糊了起來。

耳邊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嘈雜,我聽見士兵的歡呼聲,聽見彩珠和蒼嵐的哭聲,好像還有沐陽,他似乎在大喊不準我死之類的話。

原來他這么舍不得我?我不禁想是不是要告訴他真相呢?關于那些信……

算了,我也沒有證據了。

當所有聲音都消失,仿佛永遠的寂靜襲來時,我最后的一個念頭,是那句從來沒有說出口的話——

擷珍不才,愿以當世英杰為偶,才學要勝于我,更要緊的是有氣吞山河之志,若做學問則為圣賢,若動刀兵則是名將,若君臨天下則該是一代圣主……

這統統都是假話。

我真正想要的其實只有沐陽,什么圣賢名將、一代圣主……

只要是沐陽,就夠了。

錦佑四年的春天,失蹤已久的天祚帝沐陽再度出現并復位,立蒼嵐為太子,改年號為珍和,恢復朧珍太后的皇后身份,厚葬于帝陵之側。而復位大典之后,皇后的侍女彩珠覲見,手捧錦匣說是有厚禮敬奉。

然而聽當時在場的人說,那匣子里并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只是一張被燒去了大半的藤紫描金箋。

可就是這么一件毫不起眼的事物,竟使得天祚帝面色大變,隨后更將自己在寢宮整整關了三天。

宮人們說這期間他們都聽到了寢宮里斷斷續續的哭號聲,凄厲得讓人背后生涼。而當文武百官再次在朝堂上見到天祚帝時,幾乎所有人都發現,帝君的圣顏雖然英武如昔,眉宇間卻顯然多了一抹仿佛永遠都無法抹去的哀痛之色。

這或許是因為這位剛剛平定北疆,重奪大夏至高皇權的帝君也很清楚。有的時候就算你能壘九重之土而勝昆侖,傾天下江河以成滄海也沒用。

有些事,錯過,就只能錯過了。

編輯/豌豆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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