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不勇敢

焦松林

高子武在一個旅游景區工作，他的任務是給那些進入地下溶洞的游客劃船。地下和地面上的溫差很大，暗河里更是陰冷，高子武因此患上了嚴重的關節炎。

這天下午，三名游客搖晃著身體來租船。高子武聞到他們渾身酒氣，就提醒他們穿上救生衣。為首的中年人借著酒勁執意不穿。

高子武只好不吭聲了，和搭檔鄧青一前一后地劃起木船來。船行駛了幾分鐘，中年人被冷風一吹，趴在船舷上哇哇地吐起來。中年人身體肥胖，小木船船身一歪，中年人一頭栽進了河里。

高子武愣愣地看著河水，面露猶豫神色。船尾的鄧青急了，迅速脫掉衣服，“撲通”一聲跳進暗河。高子武努力把持著船頭，以保證船上另外兩名游客的安全。

鄧青很快找到了中年人，把他救上了船……

十多天后，景區管理處突然通知鄧青，讓他去領見義勇為獎，獎金五萬元。原來，那個落水的中年人是外地一家企業的老總，他回去后專門給景區管理處寫了封感謝信。

這件事發生后，高子武貪生怕死的議論在不大的景區，漸漸傳開了。

高子武極其郁悶地回到家里，正上小學的兒子高峰指著他的鼻子問道：“爸爸，你為什么不勇敢？”高子武怔怔地看宥兒子，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兒子這個問題。

沒過多久，景區安排高子武在景區里清理垃圾，兼做保安，他離開了收入高的船工崗位。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兒子高峰上了高中。這天高子武在景區巡邏，在一個偏僻的景區忽然看到一個年輕男人正用匕首威脅―個女游客。

“快，把身上的錢掏出來?！蹦星嗄甑吐暫鹊?。高子武明白女游客是遇到搶劫了，上前怒吼道：“你干什么？”男青年嚇了一跳，等他看到高子武只是一個人，膽子便大了些：“一邊去，別多管閑事！”

高子武不顧右腿關節的疼痛，沖了過去。爭執中，男青年手里的刀不知怎么捅進了高子武的肚子。男青年見闖了大禍，迅速溜走了。

高子武被送到了醫院，由于流血太多，快不行了。兒子高峰來到病房，高子武顫聲說道：“小峰，當年不是爸爸怕死，而是你年紀小，爸爸要撫養你。爸爸有關節炎，當時跳到暗河里，要是有個萬一，你們可怎么辦呀？現在你長大了，爸爸可以放心地走了。要是能拿個見義勇為獎，你……你就用那筆錢上大學。”說到這里，高子武長舒了一口氣，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高峰頓時放聲痛哭：“爸爸，我錯了，我一直都錯怪你了，你是個勇敢的爸爸！”

司志政摘自《今古傳奇·故事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