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蜂蛋

馬昇嘉

爺爺犯有哮喘病，爸爸媽媽多年來四處求醫問藥，卻見效甚微。

爸爸打聽到二十里外的鎮子上有一個中醫老郎中，醫治哮喘病有偏方，今天一清早爸爸騎上自行車，帶上爺爺的病歷卡前往就診。老郎中看過爺爺的病歷卡，然后提筆開出藥方。老郎中特別關照爸爸，湯藥熬好后，還需放進10顆胡蜂蛋作為藥引子。

胡蜂蛋就是野蜜蜂的蜜蛋，蜂蜜有潤肺止咳功效。爸爸對我說：“飛飛，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想到我可以為爺爺盡一份孝心，我爽快答應了。

我到處尋找，終于在毛小云家的土墻上發現了胡蜂窩。我犯難起來。原因之一，毛小云的爸爸老根福，脾氣火暴，從不與左鄰右舍往來。原因之二，我前天考試，毛小云給我橡皮被老師抓住誤會為偷看，我卻沒能站出為她說話，肯定得罪她了。

看來我只能偷偷行動了。那天，我觀察毛小云家沒人，立即行動起來。找到胡蜂窩，我從口袋里掏出玻璃小瓶子，對準墻孔迅速扣去，隨即左手按住瓶子，右手拿著稻草芯子撥弄起來，不一會兒，一只大胡蜂一頭栽進玻璃瓶里。我封住瓶口，向又一個墻孔扣去，只聽身后傳來一聲喊：“潘杰飛——”

我回過頭去，是毛小云。“毛小云，前……前天我不應該……”我結結巴巴向她表示歉意。毛小云卻輕描淡寫地說：“事情已經過去，不提了。”

又一只胡蜂被我裝進瓶子，我露出半個瓶口，逮住胡蜂，擠出蜜蛋。

“你，你要吃蜂蜜蛋？”毛小云瞪大眼睛，驚訝地問。

“給我爺爺吃。”我耐心地問她解釋，“我爺爺哮喘，老郎中關照湯藥要用胡蜂蛋做藥引子。”毛小云當起了我的助手，為我選擇墻上的洞眼，為我打開瓶子裝接胡蜂蛋，跑前忙后。

猛然間響起一個沙啞的大嗓門兒：“小云，不做功課，在這里瘋玩啥？”

是老根福，他走上前立馬吼叫起來：“你們在挖胡蜂？挖了墻洞，下雨天墻壁要滲水的呀！”我站在那不敢答話，老根福鐵板著臉，說：“走，你快回去吧！”我拿起瓶子，悻悻地走了。

第二天，我進了教室，毛小云伸手從課桌里拿出一個小瓶子。

“胡蜂蛋！”我猛地座位上跳了起來，“是你捉的？”“別大驚小怪！”毛小云輕聲說著，“拿著吧，是我爸和我一起捉的！”

“你爸跟你一起捉胡蜂？”我驚詫萬分，難以置信。

“我爸知道我們不是鬧著玩……”毛小云平靜地說著。

接連幾天，我都能收到一個小瓶子，里面裝著一層金黃色的胡蜂蛋。

一個療程以后，爺爺的喘咳竟然有了明顯好轉。爸爸特地登門向毛小云父女倆表示感謝。

李從淵摘自《兒童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