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腳剛跨進家門,就沖著男人嚷道:“老公,你知道嗎,我又有一個同事買車了。”男人知道女人的意圖,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應道:“是嘛。今天物業又來催費了。”
“你別岔話題。你不知道那車有多漂亮,開起來多有派頭。”女人手舞足蹈、越說越起勁兒,突然她把話鋒一轉,問:“什么時候你也能讓我坐上私家車啊?”男人的頭“轟”的一聲炸開了,但他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不是我不想買,而是沒錢買,等賺到錢了我一定買。你再等等吧。”
女人有些不高興地嘟起嘴,抱怨道:“你就知道等等等。等你賺到錢了,我都老態龍鐘了。不要這么死腦筋好不好?如果沒有錢,我們可以消費貸款啊。”“不行。” 男人斷然拒絕道,“我們都還年輕,孩子又小,再說了,我們剛剛買了房,每個月房貸就夠我們受得了。如果再買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女人越說越傷心,淚水滾滾而下,不一會兒就成了淚人了。就這樣,在女人的軟纏硬磨下,無可奈何的男人只好痛下決心帶回來一輛女人夢寐以求的轎車。有了私家車,女人每天都等著男人接送自己上下班,送自己去辦事。每次,她都舒舒服服地坐在轎車里,美美地說:“老公,你以為我是為了我自己嗎?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你開車出去多威風,多有面子啊。”“是啊!是啊!”男人滿臉笑容地應和著。
過了幾天,男人正在屋里算賬,女人又嚷著要男人開車帶自己去兜風。“馬上就去!”男人捧著一疊賬單走過來滿臉愁容地說,“我的頭腦好像短路了,不知道算對沒有,你來幫我看一下。”
女人接過來一看,驚得差點合不攏嘴:每月的水費、電費、物業費、寬帶費,孩子的保姆費、奶粉錢,電話費外加房貸、車貸……所有的加起來,足足超過兩個人的工資總額。
男人指著那幾張賬單,不動聲色地說:“存折里一分錢也沒有,只能再去找爸媽借一些錢來還貸款了。”“還找他們啊?”女人連連搖頭道,“買房的時候他們已經出了不少了,我哪還好意思開口啊?”
“那可怎么辦?”男人面露痛苦表情,“要是還不了貸,不光車子,連房子也會被銀行收走的。”“啊?”女人愣了老半天,突然急切起來,“快,快把車子給賣了。我不要車子了。”
“才買來就賣,損失會很大的。”男人試探道。“繼續拖下去,損失會更大。”女人狠下心來。
“沒車很沒面子的。”男人繼續試探道。“都什么時候了,還講面子?”女人的語速更加急促,“我們總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吧!”
“吁——”男人松了口氣,“那我聽你的,這就去把車還給別人。”“還車?什么還車?還什么車?”女人有些莫名其妙。
“我忘了告訴你,這車是我向哥們兒借來的。既然我們用不起,當然要還給他了。”男人一臉壞笑地說。女人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賬單又是怎么回事?”“你仔細看看上面的名字吧!哈哈……”男人再也裝不下去,得意地笑了。
“好你個騙子!”女人連哭帶笑,舉著拳頭向男人撲去,男人不躲也不閃,任由拳頭落在肩膀上…… (福建 楊奇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