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里：你的秘密，我來炮制

妮扣兒

如果一個男人告訴你，他的人生里沒有任何秘密，那么你千萬不要相信。每一個男人，從男孩到男人的蛻變過程都是用一個又一個的秘密堆積出來的。對于這一點，我非常篤定，因為我的成長過程，就充滿了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秘密。我很享受這些秘密的制造過程，那種心跳的體驗是上帝送給我的最刺激的禮物。

我的第一個秘密發生在8歲那年。

那是一個冬日的午后，太陽像一個黃色的圓盤，掛在云翳背后。8歲的我躲在樓道陰暗的墻角，等著同齡的林伊美一起去上學。林伊美家境優越，總是喜歡纏著我跟她一起去學校，卻又時常欺負我，我幼小的心對她充滿了憎恨，我決心報復她。

我清楚地記得，有一次林伊美的連衣裙曾被壞孩子們拉開，當時她哭了。在我的概念里，女孩子的屁股是不可視人的，而女孩子看到男孩子的小JJ，也同樣是奇恥大辱。

聽到林伊美輕快的腳步聲，我沖了過去。見四下無人，我飛快地去拉她的小裙子。林伊美被嚇了一跳，一見是我，很快平靜下來。那天她扎了一條漂亮的皮帶，任我怎么拉也沒法拉下來，她生氣地推開我：“你在干什么？！”

我只得放開手。看著她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我，我靈機一動，瞬間把自己的褲子褪了下去。林伊美驚叫起來，落荒而逃。我跟在她后面一路大笑：“林伊美，不要臉，偷看我的小JJ……”追到學校，看到她趴在桌上痛哭失聲，我心底漫過前所未有的得意。

從那以后，這個大眼睛女孩再也不敢欺負我了，連放學的時候她都躲著我。我覺得自己像一個野蠻的常勝將軍，這種自我膨脹的感覺，美妙極了。

12歲那年，我神奇地發現，自己的JJ會硬起來。在它變大變硬的過程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焦躁和興奮，我愛上了這個過程。我發現用手搓它時它就會有反應，便會更加快樂。

初二的一天晚上放了學，班長王月純攔著我要我交作業。我寫作業寫得手疼，她卻執著地一定要等我寫完才回去。看到教室里已經空無一人，我騰出一只手去玩弄下體，然后趁她不備將硬起來的下體掏了出來。王月純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扔下作業本哭著跑了。

事后我有些害怕，可是第二天我發現，王月純不但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反而再也沒有主動要收我的作業了。我明白了，我的舉動也許很齷齪，但這絕對是對付女生一個必勝的法寶。

我像著了魔一樣，閑著沒事就想把下體掏出來嚇嚇女孩子。看著她們被嚇得花容失色，我的心里便會有無法言語的快感。

初三下學期，終于因為我向一個陌生女孩展露下體，被她隨后趕到的爸爸痛打了一頓，我的丑聞也在學校里傳開。

我被迫轉到了另一所中學去念書，可是炫耀下體的欲望卻從未熄滅。為了避免再惹事生非，我只得在沒有人的時候偷偷把它拽出來，走路、跳、讓它暴露在空氣中。我的整個人，每一個毛孔，都帶著小小的慌亂與驚懼，卻又是那樣興奮，令人著魔。

也許是因為轉學，我的成績大不如前。勉強參加完高考后，我選擇了分數線較低的一所醫學院。在我讀高中的三年里，林伊美家中發生了很多變故。先是她的父親去世，而后母親遠嫁他鄉，將她丟給了年邁的住在農村的爺爺。我上高中后再也沒有見過她。

大學生涯令人激情澎湃，學校里有很多漂亮的小女生，看著她們鼓鼓的小胸脯，我抑制不住地蠢蠢欲動。

在一個無人的下午，學校的林蔭道上一片寂靜，只有遠處的附屬小學里傳來朗朗的讀書聲。我坐在空空的小石凳上，忍不住又把下體掏了出來，讓斑駁的陽光灑在它上面。帶著些許罪惡感，我沉浸在這無人能夠體味的快樂中。

聽著夏蟬拉長了鳴聲，倦意襲來。無比愜意之下，我竟然躺在石凳上打起了盹。大約十幾分鐘，幾對情侶路過林蔭小道，我被一個男學生推醒：“你有病啊？！快起來！”我一個激靈兒，發現自己的窘態，連忙拉好褲鏈，倉惶逃走。在我身后傳來一片驚嘆：“我認識他，他叫趙傳偉，西藥班的……”

第二天，我的丑事傳遍了全校。我每天走路都不敢抬頭，想到別人異樣的目光，我簡直無地自容。

一周后的下午，我正在宿舍睡覺，忽然聽到室友大聲叫我的名字：“趙傳偉，有美女找！”我爬起來一看，站在門口的女孩竟然是林伊美。

在略略吃驚后，我得知林伊美中專畢業后在我們學校不遠的一家餐廳里打工。昨天晚上她從幾個吃飯的學生嘴里無意中聽到我的名字和我的丑事，覺得很有可能是我，就找到了學校里來。

我羞愧不已，沒有想到一件荒唐事還能傳得婦孺皆知，更覺得她的造訪明顯就是對我的羞辱。我面無表情地喝道：“你是來看我的？還是來看我的笑話的？！”林伊美面紅耳赤：“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很多年沒有見到你了，聽說你考上了大學，但沒想到離我這么近……”

我把臉轉向一邊，宿舍的同學陸續回來，見有女孩在，大家都起哄讓我請她吃飯。為了面子，我只得硬著頭皮把林伊美帶出了學校。我們走進一家小餐館，我點了兩個最便宜的菜。林伊美一直弓著身子吃，不說話，臉上洋溢著卑微的激動。從她敞開的衣領里，我看到她劣質內衣里面小小的胸，我的身體迅速膨脹了起來。

吃完飯，我和她漫步在江邊。林伊美一直不怎么說話，看上去非常拘謹。她小兔子一樣的表情令我不能自持，我突然決定要把她追到手。雖然我并不喜歡她，但我想嘗試一下真實的性。

大學生的身份和她卑微的表情讓我充滿了自信，我拉著她在江邊坐下來，說：“真沒想到你越長越漂亮了。”她的臉瞬間通紅，低著頭不作聲。我一見這陣勢，立刻將她拉入懷中，笨拙地親吻起來。我的手不安份地伸進了她的襯衫里，她輕輕抓住我的手，想阻止我的撫摸。然而她倒底沒有我的力氣大，我三下兩下就伸進了她的內衣。

當她小而柔軟的胸盡在我的掌心中時，我拼命吮吸著她的嘴唇，迫不及待地將身體向她拱去。因是在露天，我有些擔心被人看到，掙扎了半天，最終還是放開了她。看著她在月光下被我親吻得濕淋淋的小嘴，我被欲望折磨得快要瘋掉。

我不要林伊美到學校來找我，我怕同學知道她餐廳服務員的身份，那會讓我很丟面子。林伊美很聽話，果真不再到學校來。她的溫順與小時候的驕橫判若兩人。

一個周末的晚上，我耐不住寂寞，又去找林伊美。喝了一點酒后，我提出去旅館開個小房間，她羞澀地點了點頭。

我摟著她躺在還有異味的床上，像個瘋子一樣解開她的衣服。當林伊美雪白的身體像一粒蛙肉一樣暴露在空氣中時，我的身體立刻進入一種恍惚的狀態，像陸地上奔騰的戰馬。這一刻只想沉下去，將她揉進我的骨頭里。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入侵她的途徑，卻已經感到克制不住。身體深處的力量膨脹到了頂點，在一陣快意中，像泉水一樣噴勃而出。

稍事休息后，我不顧林伊美還有星點的血跡，抱著她要求再來，再來。我們不停地反復，直到她哭得梨花帶雨，直到我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走路。人生的禁果，令人如此欲罷不能，我對它又愛又恨。

第二天清晨，我們在極度疲倦中醒來。林伊美默默地告訴我，她喜歡我，從我們上小學的時候就喜歡我。她還告訴我，她專門找了相關方面的書，我的病是叫“露陰癖”的一種心理疾病。我對她的話有些反感，其實我對她的整個人都非常反感，可是我愛她柔軟的、纖細的身體，不能自拔。

第二天晚上，我接到了林伊美的電話。她告訴我，她為我聯系好了心理醫生，并已經為我付了錢，希望我能去治療。

盡管有那么一剎那，我胃腸里的不舒服猛地蠕動了一下。但是轉念想到心理醫生的治療費用是筆不小的數字，以做服務員為生的林伊美也許是拿出了她全部的積蓄，我還是有一絲感動。我想，我就算是有病，也是因她而起，讓她付錢，這也沒有什么不好。

此后每個星期，我都要去看兩次心理醫生，每一次回學校的路上，我都會路過林伊美工作的地方。我要求她請假陪我，和我一起抵達最原始的快樂。

大學三年，我從一個對性懵懂的男生，變成了一個在戰場上游刃有余的老手。除了林伊美，我還泡了本系最漂亮的一個女孩子。我貪婪地享受著她們給我帶來的性愛饕餮大餐，不知不覺的，我的露陰癖竟然不治而愈了。

大學畢業后，靠著家人的關系，我進入了一家市級醫院工作，開始有親友幫我張羅著介紹女友。他們介紹來的女孩條件都比林伊美好很多，加之我的性伴侶不乏其人，我漸漸地厭倦了和她在一起，有了分手的念頭。

情人節的晚上，林伊美打電話來約我共進晚餐，我狠心將電話掛斷。第二天早上開機時，她的短信排山倒海。我對她的厭惡，更增加了一層。

下午，我正在上班，林伊美忽然來到醫院找我。我嚇了一跳，意識到某種威脅，歷聲斥問下，我才知道她近來很不舒服，月經也停了。她坐在我對面眼淚巴巴地問我：“我會不會不是懷孕了？”

我心頭一緊，近來與她歡愛，我都沒有采取安全措施，萬一她真的有了孩子，我就再也甩不掉她了。怎么辦？我努力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安慰了她兩句，我讓她拿來尿樣偷偷一試，她竟然真的懷孕了！慌亂之下，我只好柔聲讓她等我下班。

下班后，我告訴林伊美，她可能患了子宮瘤，需要做手術。我買通了一家小診所的所謂的醫生，讓他幫我一起騙林伊美。天真的林伊美信以為真，她真的以為自己的子宮里長了個瘤子，在手術的劇痛中，她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

看著她慘白的一雙手，藍色的靜脈輕輕在皮膚下延伸，手心手背全是汗。我有些害怕，也第一次知道了心疼。

當我看到她的血像泉水一樣止不住地流下來時，我驚呆了。我慌張地將她抱到醫院，醫生告訴我，她的子宮由于創面太多無法止血，只能將子宮切除。

此時的林伊美已經陷入深度昏迷，我在她的手術協議上顫抖著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手術成功地做完了，我向幾名同事千叮萬囑，不要告訴她墮胎的實情。婦科的同事在責怪我一番后，看在我們同一家醫院的份上，還是答應了替我保守秘密。

林伊美從此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女孩子，連做母親的權力也因為我一時的自私而被殘忍地剝奪。我想起三年前的那個晚上，我們坐在江邊，她小小的腦瓜靠在我身上，令我那般地踏實和振奮。其實，我們之間也有過那么多溫情的片刻，可是我的心，一直在欲望的潮水中掙扎，上不了岸。

林伊美醒來后，我握著她的手，告訴她她失去了子宮。我告訴她，是因為腫瘤手術失敗導致的。林伊美在痛哭過后，擁緊了我的肩膀：“趙傳偉，我要離開你。”

我定定地看著她，直到確認她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她說，既然她已經不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就不再拖累我。

我的眼淚再也忍抑制不住，奪眶而出。

命運像一根繩子，早在十五年前就將我們緊緊地穿在一起。在我難熬的青春期中，我所有的不堪與欲望，都與她有關。就是這個善良的女孩，可她直到現在仍然被我欺騙。

三個月后，林伊美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在我執意的要求下，我們領取了結婚證。我想，在年輕的時候誰都會犯錯，我只能用自己的一生去贖罪。

婚后，我們過著平靜的生活，林伊美總是覺得虧欠于我，對我千依百順。偶爾我會很傷感，傷感為什么我會擁有一個欲望橫流的青春，這欲望驅使著我一再去犯錯，使我的人生不得安穩。但是現在，一切終于回歸平靜，我用我的青春為代價，換來一個風起云涌之后平靜的今天。也要用一生的時間，用贖罪去守住這個秘密。

（責任編輯：花掩月xuxi2266@so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