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遠遠的愛》對現實軍事題材電視劇的創新

2012年新年伊始在央視八套黃金檔播放了一部頗具“另類”色彩的軍旅情感劇《遠遠的愛》。劇作一經播出就吸引了不同年齡、不同性別、不同層次的觀眾，受到廣大觀眾的喜愛和好評。《遠遠的愛》的成功秘訣在于主創人員本著藝術創新和開拓精神，在劇中融入了許多誘人耳目的新元素。該劇題材新穎，富有時代氣息，兼具軍營文化氛圍和都市生活氣息，在突破軍事題材電視劇的創作“瓶頸”方面做了許多有益的嘗試，在題材選擇、藝術表現等方面都有許多創新和突破。

一、題材：糅合類型劇的諸多元素，集中表現當代軍醫的情感生活

以往現實軍事題材電視劇大多反映軍隊的現代化建設和軍事改革，多從正面描寫戰斗部隊的軍事訓練、軍事演習和軍用人才培養等，很少把藝術表現的視角伸展到軍人的家庭生活、情感生活和軍隊以外的社會生活?！哆h遠的愛》在題材的選擇上突破了傳統軍旅劇的窠臼，以軍隊醫院改革為故事背景，以軍醫為描寫對象，集中反映了當代軍醫的情感生活和家庭生活，著力描繪年齡懸殊的軍人“姐弟戀”，頗有新意，讓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該劇是國內第一部涉及軍隊衛勤改革的軍旅劇，但劇中涉及的軍隊醫院整編等內容只是出于劇情需要的側面反映，作品的重心不是反映軍隊醫院改革，而是描寫男女主人公的感情生活，衛勤改革、醫院整編只是作為人物活動的背景而出現的，也是為鋪展情節、刻畫人物服務的。盡管劇中沒有軍旅劇中常見的波瀾壯闊的大場面和驚心動魄的大事件，但矛盾沖突錯綜復雜。在情感沖突方面，有林子陽與冷玉萱、于恬恬與林子陽的情感糾葛；在業務沖突方面，既有林子陽與院長、政委之間的交鋒，也有劉主任與林子陽的業務競爭。劇作于細微處落墨，反映的是日常軍營生活、軍人家庭生活和內心情感的點點滴滴，真實而感人。

為了增加“看點”，吸引觀眾眼球，《遠遠的愛》向都市言情劇、家庭倫理劇靠攏，增加了不少這些類型劇常用的元素，如商場角逐、業務競爭、夫妻矛盾、婚姻危機、大款包二奶、小三傍大款、房子問題等等。小說對于陳海峰的商務活動、他與王總之間的商業競爭著墨不多，改編成電視劇時擴充了這些情節。劇中還增加了小說中沒有的王總慫恿陳總的秘書楊娜勾引陳總，要她竊取陳總公司的商業機密等情節。這些在都市劇里司空見慣的情節在現實軍事題材電視劇中卻是罕見的，這些元素的引入迎合了觀眾的欣賞趣味和娛樂需求。劇中還借用了2003年抗擊“非典”這一令人記憶猶新的真實事件，更增強了作品的真實性和時代氣息。

二、主題：揭示兩種價值觀念的沖突與交融以及個人與個人、個人與集體之間的相互拯救

《遠遠的愛》揭示了現代價值觀念與傳統價值觀念的沖突與交融。男主角林子陽是高學歷的精英型軍人，代表的是當代新型軍人形象，體現的是現代價值觀念。女主角冷玉萱身上更多體現的是傳統的價值觀念。起初林子陽是冷玉萱的“改造”對象，兩個人進行了一次次的交鋒。男女主人公的沖突實際上是現代價值觀念和傳統價值觀念的較量。兩人在不斷的碰撞和摩擦中漸漸被對方的個性和魅力所吸引，心靈的撞擊終于迸發出了愛的火花。兩人的相愛是現代價值觀念和傳統價值觀念的交融。但這種融合并不和諧，盡管兩人彼此吸引和愛慕，但內心總有一絲隔閡。問題出在女主角身上。冷玉萱是個傳統的女人，背負的東西太多、太沉重，不可能為了愛情放棄一切。為了維護自己在公眾面前的完美形象，也為了成全于恬恬和林子陽，她竭力掩飾、抗拒心中的愛，甚至不惜傷害林子陽。

林子陽和冷玉萱的“姐弟戀”，結局并不完美，他們最終沒有走到一起。這也許出乎觀眾的意料，也沒有滿足觀眾的審美期待。中國人受傳統審美文化的影響一般都喜歡大團圓結局，這樣的結局也許會使追求完美的觀眾感到失望和惋惜。但這正是編導精心設計的結局，也是該劇在表現主題時的一個亮點。男女主人公沒有走到一起不是由于“姐弟戀”不符合世俗的婚戀觀念，而是編導為了讓作品順應主流文化的價值觀而精心安排的結局。畢竟軍事題材作品作為“主旋律”的代表要承載主流意識形態所倡導的社會核心價值觀。實際上，如果男女主角真的走到一起，也無可厚非。林子陽未婚，冷玉萱在林子陽追她前已離婚，他們是自由的，有愛和被愛的權利。冷玉萱有重新選擇的權利和自由，卻偏偏沒有作出觀眾期待的選擇，盡管多少令觀眾感到失望和傷感，但卻迎合了主流意識形態的價值觀和中國傳統倫理道德觀，也契合軍隊這一特殊的文化環境和軍人價值觀。故事近尾聲時冷玉萱與陳海峰破鏡重圓，心靈的天平最終向家庭而不是向愛情傾斜，這意味著在冷玉萱看來，道義、責任和軍人的榮譽比愛情更重要。冷玉萱是傳統倫理道德和軍人價值觀的維護者，看似保守的選擇恰恰體現了她的理智、冷靜、成熟和善良，而正是這些個性和品質使這個人物很感人，很有魅力。盡管她的最終選擇使部分觀眾感到遺憾，但遺憾過后也會產生深深的同情和理解。

更有意味的是，該劇結尾處還安排了林子陽和冷玉萱在離別一年后的邂逅，這是小說中沒有的情節。男女主人公的邂逅意味深長，照應了主題：兩個相愛的人卻無法走到一起，各自生活在地球的某個角落，也許某一天會不期而遇，但卻永遠走不到一起，彼此能做的唯有遠遠地注視。

《遠遠的愛》也揭示了個人與集體、個人與個人之間的相互拯救。林子陽拯救了藍天醫院，藍天醫院也造就了林子陽，這是個人和集體之間的相互拯救。還有男女主人公之間的相互拯救。林子陽對冷玉萱的愛使陳海峰吃醋、惱怒和痛苦，但愛的競爭也使陳海峰猛然驚醒，迫使他直面自己的錯誤，深刻地檢討自己，并開始懂得珍惜。從這個意義上說，是林子陽的愛拯救了冷玉萱和陳海峰的感情和婚姻。而冷玉萱也拯救了林子陽，終于把他“改造”成為一個真正的軍人。

三、敘事模式和情節設置：以人帶事，對小說的改編恰到好處

現實軍事題材電視劇大多“因事寫人”，如《DA師》、《旗艦》、《海天之戀》、《長空鑄劍》等劇都是以部隊的軍事改革、軍事訓練為敘事主線，在濃墨重彩地描繪這些事件時才帶出人物的活動。《遠遠的愛》突破了現實軍事題材電視劇的敘事窠臼，在敘事手法上另辟蹊徑，借鑒革命歷史題材軍事劇常用的“以人帶事”的敘事模式，以人為中心，以人物活動為前景，而事件則退居為背景。這基本上走的是《亮劍》、《歷史的天空》等年代傳奇劇所采用的“聚焦指向”式敘事模式，即所有的情節、事件都圍繞人物形象塑造和主人公的性格刻畫而鋪展。這種敘事模式很適合塑造立體化的人物形象，主人公林子陽個性刻畫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這種敘事手法?！哆h遠的愛》不是像《亮劍》那樣的年代傳奇劇，但吸收了傳奇劇的敘事手法，在主人公林子陽身上加入了傳奇色彩。如劇作開頭，林子陽聽說醫院要撤編，違反軍紀擅自離開新軍訓練營回醫院去質問院長，被糾察隊押回后關了三天禁閉。林子陽出場亮相的這個情節頗具傳奇色彩，既表現了林子陽“另類”的個性，也抓住了人心，調動了觀眾的窺探欲和好奇心，使觀眾的目光牢牢地黏著在熒屏上，想看看這個狂妄不羈的主人公接下來會有怎樣的命運。林子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英雄，而是傳統的叛逆者。為此，該劇由軍事劇常用的英雄敘事轉向平民敘事，即對主人公不是采用仰視式的描繪，沒有任意美化、拔高主人公，而是以平視甚至俯視的眼光打量主人公，把他身上的缺點、弱點都和盤托出，呈現在觀眾眼前的是頭上不帶光環的活生生的普通人。敘事視角的轉變使劇作增加了大眾文化的精神內涵。大眾文化的敘事訴求與林子陽的精英文化意識之間形成了一股藝術張力，增強了劇作的觀賞性和藝術感染力。

該劇改編自李然的小說《遠遠地愛著你》。劇作對小說的改編很成功，很到位。電視劇保留了小說的主要內容，但對小說中的情節和細節也有較多的增減和更動。小說中的業務論證會，政治學習會上開林子陽的“批斗會”，院長四處奔走聯系集體轉業的接收單位卻到處碰壁等情節在電視劇中都刪去了。這樣就突出了男女主人公的情感糾葛這條主線。電視劇還加入了小說中沒有的部隊軍事演習，藍天醫院的醫務人員參加“戰地救護”這一情節，使作品增加了軍事元素，增強了軍營文化氛圍和現代氣息，更具有觀賞性。

小說中林子陽瘋狂地追求冷玉萱時，冷玉萱與丈夫還沒有離婚。電視劇中林子陽向冷玉萱求愛時冷玉萱已經與丈夫離婚。編導這樣更改顯然是為了維護主人公的軍人形象，是向軍人價值觀和傳統倫理道德觀所做的讓步。因為林子陽愛上一個有夫之婦，那是第三者插足，是破壞別人的家庭，這違反軍紀，也是傳統道德不允許的。依林子陽的個性追求有夫之婦完全可能，小說中的描寫既合乎人物個性，也符合人物情感發展邏輯。林子陽在工作中與冷玉萱長期相處，經過反復的碰撞、摩擦、較量，兩人“化敵為友”，并逐漸萌生愛情，這合情合理。但電視劇若照搬照抄小說中的情節就不合適了。畢竟小說是語言文本，用文字表現的情節相對隱蔽些，作家可以有更多的個人化書寫，而電視劇的圖像文本是赤裸裸地暴露在億萬觀眾眼前的，經過可視的影像畫面的廣泛傳播，電視劇所產生的社會影響是小說無法比擬的，因此要盡量減少影像文本在大眾化接受過程中的負面影響。電視劇對小說情節做這樣的更動是明智的做法，充分考慮了作品的社會影響，顧及了作為“主旋律”的軍事題材作品所應承擔的政教功能和正確的價值導向。

小說中的陳海峰既可惡又可恨。他性格霸道、專斷、粗暴，人品也不好。不但與秘書楊娜相好，怕林子陽搶走冷玉萱，還設計陷害林子陽，指使楊娜在林子陽的白大褂的衣兜里放了兩支杜冷丁，誣陷他吸毒。公司被競爭對手王總整垮后，為了復仇，竟拿著市場上買的手槍沖進王總的住宅去殺他，簡直就是黑社會老大的所作所為。電視劇把陳海峰的這些惡劣行徑都刪去了。劇中把用杜冷丁陷害林子陽的人改為省中心醫院的孫主任。孫主任人品很壞，與林子陽有過節，是林子陽專業上的競爭對手，把“杜冷丁事件”栽到他頭上也可信。小說中，陳總一出場就已經與楊娜好上了。而劇中陳海峰從來沒有對楊娜動過真情，他接受楊娜不是主動自愿的，是楊娜不擇手段的引誘為他設置了陷阱，他是被迫往里跳的。劇作沒有丑化陳海峰 ，他雖然在生活作風上犯了錯，但本性不壞。冷玉萱對他恨不起來，觀眾對他也恨不起來。編導這樣處理是對的，符合“主旋律”作品的宣傳口徑，畢竟陳海峰曾經是軍人，又是戰斗英雄，把他寫得太壞，有損軍人形象。

劇中，冷玉萱轉業后，林子陽與于恬恬重歸于好。而小說沒有明確交代這一點，倒是寫了于恬恬打算忍痛割愛放棄林子陽，成全林子陽和冷玉萱，自己則準備接受小賴醫生。編導這樣更改結局也許是出于這樣的考慮：其一，照顧觀眾追求完美的欣賞口味，變相滿足觀眾喜歡大團圓結局的欣賞習慣，不讓觀眾太失望、太傷感。其二，使作品符合生活真實，因為現實生活中的林子陽們也許都會這么做。其三，更好地宣說題旨。編導無非是想借這個結局告訴人們應該珍惜現在所擁有的。

總而言之，《遠遠的愛》保留了小說的精華。經過改編，電視劇比小說信息量更大，內容更豐富，情節更精練，節奏更緊湊，主題更突出。

四、人物塑造：人物性格的多面性和立體性使人物形象真實感人

男主人公林子陽是留美歸國的醫學博士，在美國留學8年，受西方文化的熏陶和西方人生價值觀的浸染，思想前衛，性格乖張，桀驁不馴，甚至有點狂妄自大。但他有事業心，有責任心，有創新和開拓精神，以堅忍不拔的意志和毅力尋找事業發展空間，追求自己的人生價值。林子陽鋒芒畢露，甚至不可一世，他身上攜帶的叛逆精神與傳統的軍人價值觀發生了嚴重沖突。他那自由散漫、目中無人、不守紀律的形象與傳統軍人形象相去甚遠，是軍營中的“異類?！绷肿雨柌皇怯⑿?，沒有英雄壯舉，有的只是普通人的喜怒愛樂情緒，還有瘋狂和出格的行為舉止：擅自離開新兵訓練營回醫院；剛到醫院就私自離隊去外醫院做手術；當得知院長答應

給自己的三居室被分給劉主任后，就“大鬧天宮”，先是搬到科會議室住，被勸阻后又睡院長辦公室；以咄咄逼人的囂張氣勢與院長、政委吵架，聲討醫院違約，要求賠償，揚言要打我軍第一例勞務糾紛案。這些出格的行為不是常人做得出來的，確實不是一個軍人的所作所為。若用傳統的標準來衡量，林子陽不是一個好軍人，甚至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但他卻是一個醫術高明、醫德高尚的好醫生。林子陽身兼軍人與醫生的雙重身份，而這雙重身份又以兩種反差很大的形象出現，這就使這個人物很有審美張力和藝術魅力。在桀驁不馴的背后林子陽也有另一種品行：善良、坦誠、單純、直率。他的性格可以用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來形容。性格的多面性和立體性使林子陽這個人物形象血肉豐滿，真實感人，惹人喜愛。開始林子陽是奔著王院長對他的承諾而去部隊醫院的，但不巧正趕上部隊衛勤改革，醫院面臨撤編，院長答應他的條件落空了。在去與留的問題上，林子陽落入了兩難境地。雖然幾次申請退伍，也曾幾次因違反紀律面臨開除，但終究沒有走成。起初林子陽對軍隊、軍人并不愛戴和尊敬，之所以進軍隊醫院，只不過把軍隊當作自己人生投資的一個資本，把軍隊醫院當作自己事業發展的一個平臺而已。林子陽對軍隊、軍人有心理上的隔閡，甚至有抵觸情緒，并處處以不合作的過激舉動進行反叛，甚至罵院長是穿著軍裝的騙子。在醫院陷入生存危機的同時，林子陽也經歷了事業危機、心靈掙扎和情感磨難，在掙扎和磨礪中，他逐漸成長起來了，終于明白了軍人的含義，明白了軍人這兩個字的崇高和光榮，最終完成了人生價值觀的轉變。該劇最能顯示其思想深度，也最能抓住人心之處是展示了林子陽的成長經歷，從開始時千方百計想退伍到抗擊“非典”后因心靈的震撼放棄出國機會，心甘情愿留在部隊醫院，作品在生動的敘事中完成了主人公艱難的成長歷程。

以往軍事題材的作品多著力打造主角，對配角著墨不多，普遍存在配角形象干癟的毛病。能讓人記住和留下深刻印象的配角很少。《遠遠的愛》在這方面有所扭轉，對配角的描寫也很化力氣，劇中的幾個配角也非常有個性，形象的鮮活絕不亞于主角，讓人過目不忘。

劉主任在劇中是以傳統軍人形象也是以優秀軍人形象出現的，他兢兢業業，吃苦耐勞，踏實勤勉，富有犧牲奉獻精神，多次立功受獎。但他是工農兵大學生，文化底子薄，知識結構陳舊，醫術平平。林子陽的到來給他的事業發展構成了威脅。他明知不是林子陽的對手，但還是不甘心被淘汰，拼命掙扎，與林子陽較量。林子陽在業務上挑他的毛病，他感到林子陽在科里對他不利，故意把他支走，說服院長、政委叫林子到各科去輪轉。他把三居室讓給林子陽，并非心甘情愿，嘴上說得冠冕堂皇，顯得很高尚，但內心隱藏著的是深深的無奈和痛苦，還有那么一點不為人知的私心。編導沒有任意拔高劉主任，沒有把崇高強加給這個人物，相反他的謹小慎微還讓人覺得他有點窩囊。他的命運遭際也值得人同情，老婆不幸去世，自己也終因爭不過林子陽而轉業到縣醫院。但編導的高明之處在于沒有把太多的遺憾留給觀眾，而是為劉主任設計了命運的轉機。劉主任在縣醫院打開了局面，贏得了病人的信任和尊敬，找他看病的老鄉排起了長隊，他又找回了曾經失落的成就感。

院長和政委也塑造得很成功。院長寬容、大度，愛才，求賢若渴，千方百計為林子陽搭建發展的平臺。他把林子陽看作醫院的一張王牌，希望他能建立創傷外科中心，挽救即將撤編的醫院，為達此目的甚至把院長的位子也讓給了林子陽，真的很難能可貴，讓人感動。政委的形象消解了以往軍事題材電視劇中政工人員臉譜化、模式化的俗套。劇中的政委不再是傳統軍事劇中常見的“和事佬”，不再是只會唱高調的正人君子，而是一個個性鮮明、有棱有角的血性漢子。他嚴謹，甚至有點粗魯。對于林子陽的一再犯錯，他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憤怒和討厭，背后罵他是高學歷的無賴，動不動就說要開除林子陽，甚至揚言要把林子陽告上軍事法庭，還常與袒護林子陽的院長爭吵。這樣的政委和普通人沒有什么兩樣，急了也會發脾氣、罵人甚至打人。在拒絕賄賂后還能坦城地承認自己曾經對金錢動心，沒有虛偽的裝模作樣，也沒有故作崇高和高尚，很貼近生活真實，讓人覺得可親可敬。

其他幾個配角個性也很鮮明。如熱情奔放、任性乖張的于恬恬；尖酸刻薄、愛說三道四、搬弄是非的秦副主任；卑鄙下流、不知羞恥的楊娜，這些人物或可愛或可恨，都給觀眾留下了深刻印象。

結語

《遠遠的愛》是一部頗具新意的優秀軍旅劇，它糅合了青春偶像劇、都市言情劇、家庭倫理劇、勵志劇和傳奇劇等類型劇元素，以表現軍人的愛情、事業、人生價值為題旨，唱響了一曲“主旋律”的正氣之歌，具有積極、向上的內在氣勢，在滿足觀眾的娛樂需求的同時，也給人以精神上的潤澤，引人深思。該劇讓人們明白了這樣一個道理：珍惜現在所擁有的，珍惜身邊的人，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主創人員的藝術創新精神也為現實軍事題材電視劇的創作提供了重要啟示和值得借鑒的經驗。

[1]彭濤、趙靜：《“邊緣英雄”當適可而止——評近年來軍事題材電視劇英雄形象塑造》，《中國廣播電視學刊》2010年第1期。

[2]蕭盈盈：《軍事題材電視劇形象塑造的突圍》，《北京電影學院學報》2006年第3期。

[3]馬媛、郭雅麗、孫峰巖：《淺議軍事題材電視劇與觀眾的審美期待》，《中國電視》2011年第1期。

[4]李然：《遠遠地愛著你》，作家出版社2009年5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