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 轉 角
遂想起柔薄的夢,我把所有都出讓給了時間。
——題記
一
時光安靜。四十度的略微傾斜是滴在大地的銀灰,不受任何事物干擾。
住在古厝里的人從沒有追問過黎明和誰并肩到來。
那些發黃蒙塵的歷史在查明短暫的生死輸贏之后,等一份干凈凈身。如同一只加勒比海的蝴蝶,對太陽,進行對折判斷。
昨夜已被星子施了魔法,保持站立姿勢的生辰八字用黑色賦予生命黑色形貌。我已原因不明地成為一只乖戾的小獸,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已用意識抵達刻意到來的偽飾的春天。
要說早晨,早晨她還不夠透明?;蛟S跟露水有關。歸巢的露水不知是該站在臺階上等待鳥的歡唱?還是靜候東邊的弦月與啟明星子愈加執著地送她遠行山巔水湄?還是該用今天結束明天,此刻結束下一秒的戰爭?
二
以同樣的體溫兌現一生的冰雪。
我舍不得孤獨、絕望。為使隔岸的時間在特定場合與我呼應,我許諾情緒這個名詞倒退十步,騰出一座聳立記憶的豐碑,埋掉正午和正午貌似平靜的溫暖的陽光。
而作為一小部分冷艷,一段文字將掏空內心的城池,無數次坍塌在不屬于我的那些個黎明。
光芒到來之前,所有承載都需要省略。
都需要忽略不計。即使我已無法嗅到光芒的味道。山川在每一根白發上層層拔節,頓悟完美孕育之后路途的艱辛,生命的景致對一滴低處行走的露水如何發出挽留的聲響。
我創造出很多動詞,糾正不在正途上奔馳的鮮花和小獸,精神上的暴動適合讓夜晚在一個人體內緩慢消解,卻不能讓許多個春天躺在秋天的田埂上創造出更多的生命延續。我說:請賜給我吧,時間、愛人……
三
此時,我已是斷臂的一截枯骨。
關于在峰巒疊嶂間怎樣內化修為和自在,面對高度和放下高度同樣使我纖塵不染,同樣澄明如一滴朝暉下的清露,沖破羞澀,而最終抵達新的初夜溫馨。
重返物質。暮色穿過黃昏的淚光進入第一次輪回。瞬間,我的草屋得以神秘拯救。我的地獄和天堂在時間上得到完美交接。我,重新上路。
在水上行走。讓晚霞在大水中超越。
時間的勝利者佇立在此岸彼岸,用遲鈍的余輝覆蓋遼闊的海面。我叫她,江湖。
另一種風的蒞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