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拍攝《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在水下取景,李安考取了潛水執照,56歲;為了演好《一代宗師》里的八極拳宗師,張震從零開始學了三年八極拳,36歲;為了在末日來臨前努力生活下去的我,30歲。It's never too late to learn。
相識李安是透過《飲食男女》,《喜宴》與《臥虎藏龍》。猶記得《飲食男女》里折射出的濃濃親情,那每一句臺詞的煙火氣,每一頓飯菜的烹作細節……會讓你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了解他,李安,就是這樣慢條斯禮的用鏡頭讓你猶如親身經歷般的去探討人性,感知生活,觀察自我。
繼耗資 1.6 億美元的《綠巨人》之后,《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成為李安承受商業壓力最大的影片。
4 年,李安沒來過北京。
《好萊塢電影報道》認為,李安是全世界超級變色龍,他的每一部電影跳躍的幅度太大。事實上,從早期的《推手》、《喜宴》、《臥虎藏龍》、《斷背山》到上一部《制造伍德斯托克》, 他的每一部電影都在觀察人與人、人與自己。
11 月初,李安亮相內地媒體,頭發花白,臉上的褶子多了不少。坐在沙發上,他習慣性向前,背也微駝。
作為唯一獲得奧斯卡最佳導演獎項的亞洲導演,李安自信,也自律。他開玩笑說,自己可以肆意妄為拍一堆爛片,10年后照舊有人找他拍電影。但這僅僅只是一個玩笑。
一次應景的“離家出走”
看少年派那晚趕上與老公鬧別扭,遂憤然離家出走,干冷的冬夜,暖風融融的電影院是我最好的庇護所。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跟老公生氣時鬧離家出走,但是,選擇來看電影還是頭一次。晚19點40場,大廳,選座位時已經沒有選擇的只能是倒數第三排,周圍嘰嘰喳喳的都是一對一對的情侶、夫妻,只好戴上3D眼鏡,遮住因委屈而紅腫的眼眶。影片開始,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本片剛開始以口述的方式,講述了派在少年時遇到一次船難,家人在那場船難中都喪生了,只剩下他和一只孟加拉虎隨波逐流的故事。不禁感嘆,這是一次多么應景的“離家出走”。
看完影片后,影評人 JOE MORGENSTERN 認為最讓他動容的瞬間出現在信仰印度教的派殺死一條魚之后,哭著對它說:“感謝你,毗濕奴,感謝你化身為魚來拯救我的生命。”他在文章中寫道:“派的經歷也許會讓一些人重拾信仰。也許不是,但至少這個故事讓我們去思考靈魂之間的相互溝通(就算是老虎的靈魂也不例外)、人類的求生意志以及人性在整個生命歷程中的位置。”這或許正是導演李安拍攝此片的動機。
有人曾問過李安:“你覺得派是靠什么活下來?”
“他靠本能活下來,他從小就內心堅強,求知若渴。另外,我也認為是純真讓他活了下來,因為你一旦接受這個世界嚴酷的現實就可能會精神崩潰。但是,派在心中保有純真,而擁有純真就能擁有信念。”李安回答道,因為“我就是那個少年派”。
李安就是少年派,他選擇與自己的老虎為伴。他選擇拍這樣一部電影,展示自己所信仰的東西,作為一個人,作為一個電影導演,永遠不放棄的純真,純粹還有責任。他自己在采訪中說,這是他充滿了雄心抱負的一部電影,我看到很多媒體都把這種雄心抱負誤讀成野心。他的雄心抱負不是多少票房,不是賺多少錢,甚至不是奧斯卡拿幾個小金人。李安是一個赤子,他的雄心抱負一定是形而上的,哲學詩意的,還有關于電影本身技術層面上的進展。
“擁有純真就能擁有信念”
堅持藝術良心,還是屈服于商業壓力?
在李安看來,解決的方式直接跟花了多少錢,以及導演的身價有關。
拿過奧斯卡、金球獎最佳導演,以及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在好萊塢拍過電影,李安對自己的市場價值認知很清楚。成本在兩三千萬美元以內的電影,他可以隨便拍。
亞洲的票房肯定會比較好,其他地方也能賣,根本不用考慮商業回收問題。小規模發行的電影就小規模發行,需要大規模發行的電影就要走主流大片類型,比如《斷背山》、《臥虎藏龍》。
說到底,創作是心的觀照。是躺在聲名的溫床還是不斷創新超越,是為了小我還是為了大我,決定了藝術水準的高下和作品格局的大小。中國電影應該反思,商業化市場化的運作和環境,是否讓“心”迷失在名利場,忘記了對電影的熱愛和創作的出發點;科學技術的發展,是否讓“心”被物化,忘記了技術最終是為電影、為藝術本身服務。
劇場結束后,我一時不愿離去,久久不能釋懷。可以說《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給人的是一個全方位的立體的思索。
責任編輯/施 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