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義重!好妹妹移植卵巢給絕經姐姐

　　 一對從小一起長大的雙胞胎姐妹，還不到３０歲，竟然貌似母女，姐姐不僅長相衰老，而且卵巢里面的卵泡數已經很少、質量很差，醫生稱其性激素水平相當于六七十歲的老太太，根本無法懷孕！情深義重、已為人母的妹妹，特別理解姐姐想當上媽媽的苦衷，她毫不猶豫地決定將自己的卵巢移植給姐姐助其懷孕……
　　痛心！雙胞胎姐妹竟貌似母女
　　 “不會吧？她們是雙胞胎？怎么兩人看起來像母女呢？”２００８年１１月的一天，姚卉芳和妹妹姚卉霞一起走在小區門口時，有人在她們背后悄聲議論。盡管姚卉芳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別人這樣說了，但她當時心里還是很難受，眼角禁不住地濕潤了。姚卉霞心疼地摟住姐姐的肩膀安慰道：“別在意，說就說吧……”
　　 姚卉芳和姚卉霞是一對雙胞胎，這在當地很多人都知道。１９８１年６月，她們出生在廣東省佛山市順德區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姐妹倆從小就很懂事，深得父母和親友們的喜愛。２０００年，她們高中畢業后，一同進入當地一家首飾廠打工，姚卉芳由于性格比較內向，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首飾生產車間做擦鉆石的工人，姚卉霞則因聰明伶俐、好學上進，很快從流水線工人成長為一名出納。１９歲的姐妹倆很像，而且青春漂亮，被工友譽為“兩朵廠花”。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姚卉霞長得越來越美，姚卉芳卻似乎越來越“丑”。２００３年春，姚卉霞在廠里談了一個男朋友，有工友便笑著跟姚卉芳說：“你妹妹都戀愛了，你咋還不找男朋友呢？”姚卉芳當即低頭走開。因為這事，姚卉霞也發現姐姐似乎自卑了很多。一次，她在家里換裙子打扮自己，姐姐不好意思地問她：“妹妹，你說才兩三年，我倆區別咋那么大呢？我感覺自己好像比你大幾歲。”
　　 姚卉霞也弄不明白，只好安慰道：“姐姐，可能是你在車間工作經常要加夜班，很累吧。而我每天坐辦公室，做的事情比你輕松。還有，你一定要像我這樣，每天開心一些，多笑一笑，平時再花心思打扮一下……”姚卉芳覺得有道理，但她就是無法像妹妹那樣做個“樂觀派”，何況每天在車間穿工衣上班，哪有精力和機會扮靚呢？
　　 ２００５年年初，２４歲的姚卉霞結婚了，和丈夫在順德一個小區供了套房子，不久又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小寶貝。看到妹妹過上了幸福美滿的好日子，姚卉芳既羨慕也著急，更讓她郁悶的是，由于她和妹妹是雙胞胎，所以周圍的人總喜歡拿她倆做“比較”，而她和妹妹的差距偏偏又越來越大：在容貌上，妹妹年輕姣美、打扮時尚、身材窈窕，變成了城市女性，她卻還是一副打工妹模樣，而且日益變老；在事業家庭方面，妹妹工作越來越出色、婚姻甜蜜，她卻碌碌無為、孤單寂寞。
　　 ２００５年年底，姚卉芳也終于如愿以償地結婚了，雖然經濟條件不如妹妹好，但她總算有了個家，免得外人議論。
　　 可日子沒平靜多久，姚卉芳又遇到了巨大的煩惱。婚后的她竟然老得更快了，而且月經不正常，和丈夫同居一年多，遲遲不見懷孕的跡象。２００７年，姚卉芳干脆辭掉了工作，在家里安心調養身體，但還是懷不上。更讓她痛苦的是，從２００８年年初開始，她的月經時有時無，到年底竟幾乎絕經了，她的容貌也越顯蒼老，曾不止一人在背后笑稱她是姚卉霞的媽媽。在家人的督促下，姚卉芳四處求醫，不僅吃過中藥，還做過人工授精、試管嬰兒，錢花了不少，罪也受了，卻還是沒有懷上孩子。
　　 一次，姚卉霞帶著兒子來看望姐姐。姚卉芳抱著３歲的外甥親了又親，最后眼里禁不住流出兩行淚水。姚卉霞理解姐姐的心情，２００９年年底，她親自陪姐姐來到中山大學附屬第六醫院做全面檢查，得知年僅２７歲的姐姐竟患上了“卵巢早衰”，醫生鄭重地說，姚卉芳卵巢里面的卵泡數已經很少，并且質量很差，性激素水平更是相當于六七十歲的老太太，無法自然受孕，做試管嬰兒也很難……
　　 姚卉芳難受得號啕痛哭。醫生聽了姚卉芳的成長經歷和生活狀況后，最后分析說：“一方面，可能是因為她在首飾廠擦鉆石，每天都要接觸天那水，七八年下來，那種刺鼻的氣味被吸入身體后對健康有影響；另一方面，她如果長時間心情不好，精神壓力大，加上不注意飲食、經常熬夜等，也會導致這種現象。”
　　 大膽！好妹妹要捐卵巢給姐姐
　　 姚卉芳絕望了，整天以淚洗面。這些年，為了治療不孕，她和同樣在工廠打工的丈夫花光了積蓄，不僅身心俱疲，而且她因自己漸漸失去了年輕女人的風采，皮膚過早地變得干燥，雀斑越來越多，對丈夫也越來越淡漠，她感覺自己對不起丈夫。一天，她竟悄悄地跟姚卉霞說：“妹妹，我想離婚，然后死了算了。”姚卉霞頓時淚如泉涌，勸道：“姐，你千萬別犯傻啊！人活著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沒有孩子，你至少還有老公、爸媽和我這個妹妹，再說領養一個孩子也行呀……”
　　 令姚卉芳感動的是，丈夫得知她的想法后，也發自肺腑地鼓勵她說：“老婆，好好地過日子吧，你放心，我這輩子都不會嫌棄你的，我們還年輕，還可以想想別的辦法，實在不行，再過幾年我們就去福利院領養一個孤兒，只要我們真心對待，其實跟親生的沒什么區別。”丈夫如此寬宏大量，姚卉芳也漸漸堅強起來。不久，她便重新找了一份工作，和憨厚老實的丈夫一起攢錢過日子。盡管此時已有不少關于她患病不孕的閑言碎語，但在親人的關愛下，她都能坦然面對了。
　　 而姚卉霞一直為姐姐的苦衷奔波著。開始，她多次找到首飾廠的老板，希望能為經濟拮據的姐姐討回一點“賠償”，但老板說：“你憑什么認為你姐姐的病是我們廠造成的？除非你拿出專業機構的鑒定書過來！”老板以姚卉芳早已辭職為由拒絕賠償，而姚卉霞也因找不到有說服力的證據白忙一場。除此之外，她還四處打聽有無別的辦法幫助姐姐懷孕。一次，中山大學附屬第六醫院生殖醫學專科梁教授告訴她說：“像你姐姐這種情況，想要小孩的話，目前只有接受贈卵試管嬰兒的治療手術……”
　　 然而，供卵來源十分緊缺，并且按照國家的政策規定，姚卉芳是不能找任何她所認識的人為她供卵的，而像她這樣的貧困家庭，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自愿捐卵者，又談何容易？思來想去，一家人最終也都放棄了，準備去領養一個孩子。
　　 但領養孩子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姚家人看了不少，卻都不如意。２０１０年年底，正在一家人茫然無措之際，姚卉霞不經意間在網上看到了一則新聞，說的是３０多歲的比利時女子特里莎由于年輕時接受過放療和化療，從而使卵巢喪失了排卵能力，妹妹桑德拉為了圓姐姐生兒育女之夢，將自己的一部分卵巢移植給了姐姐，最終特里莎成功懷孕。后來，姚卉霞在網上仔細一查，像這樣的醫學例子，在英國、美國等發達國家，都曾實現過。她不禁欣喜地告訴了姐姐和姐夫。
　　 “可那是國外的事情，再說肯定要很多錢啊！”姚卉芳和丈夫不抱任何希望。姚卉霞卻不罷休，沒多久她便再次找到梁教授，問能不能幫她姐姐也做這種手術。梁教授驚訝地說：“你講的這種異體卵巢移植，我知道。那是國外生殖醫學研究領域的一項重大突破，但我們國內還沒有哪家機構嘗試過……”姚卉霞大膽地說：“既然國外都有很多成功例子了，我們中國怎么就不敢嘗試呢？咱們國家奧運都辦了，還弄不了這種手術嗎？如果你們愿嘗試，我就敢捐給我姐姐！”
　　 姚卉霞的勇氣和善良深深地打動了梁教授。不久，梁教授也大膽地向上級提交了建議方案。幾經周折，２０１１年１０月，梁教授給姚家帶來了好消息——該院愿意幫助她們姐妹倆做卵巢移植。聽到這個消息時，姚卉霞很高興。但家里卻炸開了鍋：姐姐不愿拖累妹妹，姐夫覺得尷尬，都不同意；姚卉霞的丈夫擔心妻子做了手術后，會影響身體健康；而姚父姚母掌心掌背都是肉，心如刀絞般難受！
　　
　　 “姐，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幫你也是應該的，誰讓我們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的雙胞胎啊！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我嘴饞，喜歡吃家里的好東西，你不但不跟我搶，還總是讓給我；讀書時，你也總把漂亮的衣服、書包和學習用品先給我。你是我的好姐姐，我也要做你的好妹妹，你的苦衷就是我的苦衷呀！”做通姐姐的思想工作后，姚卉霞又開始勸說其他家人，她還通過梁教授告訴家人做卵巢移植手術不會影響供者的健康，而且請的專家是國外來的，手術費僅需要一萬多元，比做試管嬰兒還便宜許多。最終，家人被姚卉霞感動了，都同意了這個辦法。
　　成功！另類“親情移植”惹爭議
　　 ２０１２年２月初，姚卉霞和姚卉芳來到了廣州中山大學附屬第六醫院生殖醫學中心做檢查。醫生告訴她們，這是國內首例，手術能不能成功、會不會出現意外等都無法保證。但為了姐姐的幸福，姚卉霞決定豁出去了！因為自從她向梁教授提出建議后，該醫院就花了近一年時間研究了卵巢移植技術，并通過我國衛生部和廣東省衛生廳的批準，請來了國際生殖醫學領域權威學者Ｄｒ．Ｓｈｅｒｍａｎ Ｊ．Ｓｉｌｂｅｒ，以及美國紐約新希望不孕癥中心主任張進博士，準備聯手為她們姐妹倆做這項手術。
　　 Ｄｒ．Ｓｈｅｒｍａｎ Ｊ．Ｓｉｌｂｅｒ是美國密蘇里州Ｓｔ．Ｌｕｋｅ＇ｓ醫院不孕癥中心的主任，曾成功做過９例同卵雙胞胎卵巢移植手術。而且，專家們說，像姚卉芳這種情況，并不需要切除全部或一半的卵巢，只需切取１／４～１／５的卵巢組織進行移植即可，由于姐妹倆是同卵雙胞胎，她們所檢測的多個基因位點完全一致，也不需要任何抗排斥藥物，因此對她們的身體健康都不會有影響，姚卉霞和姐姐聽了都很高興。
　　 ２０１２年２月８日下午２點整，姐妹倆被同時推進手術室時，姚卉霞仍不忘微笑著鼓勵姚卉芳說：“姐，放松點，想想今后美好的日子吧……”手術僅３個小時就順利完成了。當姚卉霞和姚卉芳醒來，聽到醫生說“圓滿成功”時，她們開心極了。由于是微創手術，姐妹倆身上的傷口只有３～４厘米。第二天，她們就可以出院了。梁教授還告訴姚卉芳：按照國外以往的經驗，一周以后，她就可以過正常的性生活；術后３個月，月經將自動恢復；術后５到７個月，即有機會懷孕……在家人的陪同下，姚卉芳滿懷希望地回到了順德家中。
　　 如今，姐妹倆的身體狀況都非常好，尤其是姚卉芳，有了正常的卵巢功能后，她將很快在容貌和生育上成為一個正常的女人。據Ｄｒ．Ｓｈｅｒｍａｎ Ｊ．Ｓｉｌｂｅｒ介紹，在他過去做的９例同類手術當中，有８例患者一共產生了１４次妊娠，分娩了１１個健康的嬰兒，因此姚卉芳懷孕的幾率估計在９０％以上。對于被切除一小部分卵巢組織的姚卉霞，梁教授表示，由于她的卵巢儲備正常，術后不會產生負面影響。按常理，首次移植后，姚卉芳的卵巢功能至少可維持２～３年，但因姚卉霞的卵巢儲備優良，卵巢組織上存在的卵細胞多，所以姚卉芳的卵巢功能可以維持６～７年，即便將來姐姐的卵巢功能耗竭后，只需將冷凍保存在醫院里的妹妹的卵巢組織解凍復蘇，姐姐便可再次移植獲得卵巢功能。通過新鮮及解凍卵巢組織移植，姚卉芳的卵巢功能可望維持達１０年之久……
　　 姚卉霞為姐姐帶來“青春永駐”和生育希望的大義之舉，感動了很多人。但是，此舉也在社會上掀起了軒然大波，引發了激烈的倫理爭議。有人難以接受地說：“妹妹將卵巢移植給姐姐后，意味著姐姐和姐夫過夫妻生活時，姐夫的精子其實是在和妹妹卵巢中的卵子做交配，生出來的孩子也帶著妹妹的基因，這不是亂倫嗎？”還有人擔憂道：“由于目前這種技術在國內屬于前沿領域，尚無相關監管機制，若被濫用，恐怕會出現‘無意間’的近親結婚，破壞了社會道德秩序。”
　　 對此，梁教授說：“這與亂倫完全是兩回事。其實，該技術就像捐卵一樣，只不過是妹妹通過移植卵巢組織將卵捐給姐姐，雖然生出來的孩子基因確實有部分是來自妹妹的，但并非妹妹直接與姐夫發生性關系而生下的孩子，怎能說是亂倫呢？更何況，妹妹的卵巢組織移植到姐姐身體內后，就成了姐姐身體的一部分，這好比是姐姐受傷了，不得已‘借用’了妹妹的一塊肉補上去，本是同根生的雙胞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梁教授還認為，卵巢組織移植技術在醫學上具有重大的積極意義，它不僅可以用于治療不孕不育，還可以幫助那些卵巢早衰患者延續青春、保持身體健康等，給眾多女性帶來生育和生活的希望。
　　 （應主人公要求，文中姐妹系化名）
　　 編輯 / 楊世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