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貓要去參加一個聚會,就去了狒狒開的發廊給自己美美發。狒狒漫不經心地問道:“是哪類聚會呀?”一邊說著一邊給貓按摩著脖子,這樣做是為了讓貓放松一些,她對自己所有的顧客都這么做。“真希望你去的這個聚會不是在河邊跳慶豐收舞的那種聚會,我姐姐去年去了,回來跟我說她從來都沒去過那么鬧哄哄的聚會,說是兩只負鼠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就打起來,結果哪個姐妹,說不清是他們兩個誰的媳婦兒,被推倒在地上的樹樁子上了,一下子就磕掉了四顆門牙,那可是雪白雪白的四顆上等門牙呀!絕對不是你看到的那種街上什么垃圾都吃得那些東西嘴里黃乎乎的那種東西!”
貓聳了聳肩,“我可不會去參加那種聚會,就是幾個陳芝麻老友聚一聚,如此而已,沒什么大驚小怪的。”狒狒不依不饒地接著問:“有吃的嗎?”貓嘆了一口氣說:“好像是有吧!不過我不知道給我們準備的是什么?”狒狒胸有成竹地接茬道:“那是當然了,這事兒還真是不好辦!眾口難調,各個吃的東西都不一樣,有的喜歡吃葉子,可是有的看見葉子就惡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現在的世道是各個都特別挑剔,我每次招待客人的時候,就放上幾盤花生米,要吃就吃,不吃拉倒!”
“我可不喜歡吃花生米,”貓輕聲細語地說道:“我真是一點兒都不喜歡。”“那樣的話,我想您就只能有喝酒的份了,不過這事兒最重要的是掌握火候,既不能喝醉,又要盡興!”貓撇了撇嘴,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這有什么難的,不是我吹牛,我每次都是喝得正正好好,然后就不喝了,從來都沒有喝高的時候!”“那您可真是海量,不像我們這里的那些昏頭昏腦的家伙們,往死了喝,腦子里面好像是進水了似的。”狒狒一邊說著一邊從貓的頭上抓下來一只虱子,放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就說我上周六去參加的那個婚禮吧,我覺得好像是婚禮,您也可能聽說了,就是那幾個濕地棉尾兔結婚了。”貓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事兒。
“我喜歡那種在教堂里舉行的婚禮,可是這個婚禮是那種自己寫婚禮誓言的自助婚禮,我敢說這兩個家伙這輩子連筆毛都沒摸過,可好像一結婚他們就都成了詩人似的,好像兩人相親相愛就天下無敵了似的,你說多逗啊!”貓有些不滿地說道:“我和我先生結婚的時候,也是自己寫的婚禮誓言呀!”狒狒馬上變了口氣,順著貓說道:“那是當然了,您是肚子里面有錦繡文章,所以落筆就能寫出來,哪像那些棉尾兔呀,他們兩個叨叨咕咕地說什么他們的愛情就像是剛剛冒新芽的小樹枝,要不就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反正我也沒記住,更可笑的是,他們叨叨咕咕的時候,旁邊一直有一只松鼠在胡亂地彈著那個什么豎琴!”
“我結婚的時候,也有豎琴伴奏,那音樂真的很美妙!”貓接茬說道。“那是當然了,您請的肯定是專業人士,這只松鼠我敢擔保她這輩子都沒跟老師上過一天課,她就是在那里用爪子胡亂扒來扒去的,好像對那豎琴有深仇大恨似的!”貓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對狒狒說:“我想她一定是盡力而為了,就別難為她了!”
狒狒點了點頭,面上帶著服務行業從業人員專業的笑容,她本來還想聊聊那個喝醉酒的棉尾兔,就是上周舉辦婚禮那家伙的哥哥,不過現在談這個已經沒什么意義了,至少對這位客戶來說是這樣的,無論她說什么話題,貓都有自己不同的看法,除非她馬上找到一個兩個人都感興趣的話題,不然的話今天的小費肯定是泡湯了。她一邊清洗著貓脖子上的疥癬,一邊沒話找話地說:“我一點都不喜歡狗,也沒什么具體原因,就是不喜歡!”貓不解地問道:“怎么說到這事兒上來了?”狒狒說:“就說昨天吧,一條混血卷毛狗來我這里要買洗發香波,讓我給打發走了,我直接了當地對他說:我不管你有多少錢,我還就是不愿意搭理你們這些用自己的嘴舔自己屁股的東西!”話一出口,她馬上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貓大聲抗議道:“這有什么錯兒嗎?干干凈凈的肛門是非常重要的,我每天都至少要自己舔五次!招誰惹誰了?”狒狒趕忙給自己圓場:“我真是對您五體投地呀,您哪能跟狗比呀?您也不是狗呀!”“你這是什么意思啊?”狒狒拼命地在找詞,想把這事兒說圓了:“您們貓舔自己的屁股,那多,那多優雅呀!哪像那些什么都不講究的狗啊,你看他們在大街上腿還那樣岔開了就舔,一點羞恥感都沒有,您說那多難看啊!”貓消了消火氣說:“那倒也是,你說的也有點道理!”“就是呀,您說他們舔完了屁股,然后滿嘴的吐沫弄得滿哪都是,真是讓人惡心,那些沒被他們弄濕的東西,又都讓他們給嚼得四分五裂的。”“你說得真神了!”貓被狒狒說的咯咯地笑了起來,這下子狒狒放松了,心里的一塊石頭落地了,她開始在自己的記憶深處搜尋起有關狗的種種丑聞來了……..
她嘴里說的被自己趕走的那條卷毛狗,那條德國牧羊犬其實都是她忠實的客戶,也是她無話不談的鐵哥們,可是為了討好貓,就假裝他們都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敵又有什么關系呢?混淆一次舔屁股和拍馬屁的界限又有何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