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是這么近又那么遠

　　小學五年級，她作為年級優秀生在校門口值周。他在中午放學，洶涌的人群中把籃球滾落在她的腳下，她撿起籃球狠狠地拋給他。那時他們的教學樓是雙面樓，窄窄的樓道，她經常站在講臺上接受表揚，對面的教室里，他因為打架被罰站在講臺下。隔著樓道，她偶爾能看見他站立的姿勢。
　　小升初的考試，她不負眾望進入重點中學，以為這下可以再不見他，安心學習。新學期第一天的傍晚，夕陽無限好，她快要走進教室的時候聽到響亮的口哨聲。回頭，是他壞壞的笑著，站在走廊的那一頭。他父親用了很多的擇校費，于是他和她又在一層教學樓。只是他繼續打架，偷偷抽煙，追漂亮女生。
　　初三，他追她后桌的女生，每天一放學就站在教室門口，她總是恰好抬頭，看見他明朗的笑容。她把自己寫好的作業遞給后面的女生，于是他不用等得很久。后來聽說他們分手，那時她坐在城東的重點高中，想著城市那一端普通中學里的他，會不會哭？
　　高考，她的文科考場在他的學校。考最后一科進場時，他從她身邊跑過，走進她隔壁的教室。高考結束，一向優秀的她，只能選擇復讀。
　　大四實習，她回到小城當老師。出門沿街道往南走，走一段很遠的路才能到學校。那一日陽光晴朗，結婚的禮車從北面下來。她跟著長長的車隊走，走到街道南端，拱形的氣球門上赫然是他的名字，抱著新娘下轎的他，穩重帥氣。其實他一直住在離她這么近的地方。
　　她一向自卑，用驕傲包裹了外表，期待足夠優秀時完美出現在他的世界再不離開。只是當她出落得太多人喜歡了，悅己的人已經站在彼岸。所以她再也不會知道，那一年他追她后桌的女生是為了多看看她，中考后他再也沒有能力喜歡她。那些為了吸引她而表現的張揚和跋扈都可以收斂，于他來說她像風箏一樣越來越高。
　　后來君離我天涯，我隔君海角。年少的暗戀是這么近又那么遠，那句喜歡，終究誰都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