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的耶路撒冷
暮晚下這一群拖拉機載著的小菊花。
這一群匆忙地趕著去裝飾節日的
金黃的小姐妹。
為什么不把它們倒置著放。
為什么不讓它們頭朝下。
暮晚下這個匆忙地爬著旋梯的人。
這個一心想掙脫自己骨頭向上的人。
為什么。
暮晚下這些正在抬頭的我的兄弟。
越向上,越苦痛。
我的母親是上天的算盤
減法的那一段。通常她越想得到什么
就越失去什么。
她夢想在夢中出現大樂透數字,
我夢想她在夢中出現上天的話語。
我們都老了。我們的夢想沒有讓我們
加添什么。
夜色中的佩德羅
此時我接觸到的大部分物體,都是冰冷的。
坐在小石凳上,石凳比砸我的石頭,還要冷。
和魔頭貝貝發短短,兩個人的話都讓人發抖。
老實巴交的廣玉蘭,在眼前的夜色中哆嗦著。
煙火是熱的,甚至是燙手的,
但一會就冷了。我熟悉的生活,
不會太熱,也不會太冷。
熱得不至于我太快樂,冷得不至于我想去死——
我怎么突然想到小說里的句子:
瘋子用不著進行懺悔,
他們的靈魂即使不潔凈也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