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18日中午12時40分,我接到何天峰的電話,那是他在呼倫貝爾市文聯舉辦的《駿馬》創刊三十周年慶祝酒會上打給我的。他說,他的心情非常激動,劉遷老師又一次同他談起編輯《何德權文集》的事。在酒會上與父親的同事和朋友們相聚,我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他哽咽著對我說:“徐叔,爸爸的文集請您幫助編輯。”其實,這也是我多年的愿望。我當即答復他:“好!我們馬上開始工作!”
與德權老師相識,那是1980年初,我剛從呼倫貝爾盟委辦公室秘書崗位主動要求到盟檔案局從事研究呼倫貝爾的工作。他找到我,要合作寫《呼倫貝爾史話》,在《呼倫貝爾報》上連載。我被他對呼倫貝爾的那種摯愛之情所感動,我們決定合作,開始了我們之間的文友之交。我們在一起研究史料,編纂寫作大綱,他像大哥,又像老師,更像朋友,我們在一起寫作、切磋、修改,合作非常順利。連署名這樣的細節,他都考慮得非常周全,二十篇文章前十篇他署名在前,后十篇我署名在前。《呼倫貝爾史話》從呼倫貝爾是一片汪洋大海的遠古時代寫起,一直寫到成吉思汗以呼倫貝爾草原為建國基地,從東向西統一蒙古高原。當時在《呼倫貝爾報》上連載發表后,引起了很大反響和好評。我們約定,要繼續合作寫下去,一直寫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來我調到呼盟地方志辦公室參加了《呼倫貝爾盟志》的編修工作,尤其是擔任《呼倫貝爾盟志》主編后,傾盡全力忙于修志,指導旗市志、部門志和專業志的編修,德權老師也忙于文學創作,其后的《呼倫貝爾史話》便停了下來。我們曾約定,待時機成熟后我們要再度合作,完成續篇。但在1993年12月15日,他卻永遠地離開了我們。為他送殯時,我暗下決心,一定要完成他的這個遺愿。
我們的家境有相似之處,上有老,下有小,家境窘迫。我去過他家,看過他的寫作環境,成架的資料,成堆的書稿。炕上放著一張小方桌,一盤咸菜,一盤花生米對酌幾杯,交流寫作體會,真是其樂無窮。這些也都成了我永恒的記憶。當天峰把德權老師五十余卷書稿檔案交給我時,我仿佛又看到他伏在炕上的小書桌上寫作的情景,這是他用生命寫就的著作!字里行間,流淌著他的心血!《呼倫貝爾市要覽》編輯部的編輯們也為德權老師的精神所感動,用最快的速度將遺作分類、整理、技術處理后,交電腦技師們錄入,排版。不到40天,擬入編的200余萬字的書稿進入審稿程序。
看著案頭堆放的書稿,那是被編輯們分為十二編外加附錄共十三部分選入文集的德權老師的遺作。正像許多人認為的那樣,想不到德權老師會有這樣多的作品。文集選入了150余萬字,有60余萬字未被編入,原因有二:一是文集盡量選其精華,各種體裁約20余萬字均未被選入;二是近40余萬字的長篇小說《細菌狂與慰安婦》待修訂后擬單獨出版,故未選入。細讀這些書稿,我的心被強烈地震憾。對于這些作品,自有文學家們去評說,我沒有這方面的專業水平不便言論。但從史志專業來說,我認為德權老師的作品,尤其是長篇和中篇小說,多取材于歷史事件和歷史人物,讀起來令人置身于各個時代的歷史風云之中。當我讀完《細菌狂與慰安婦》這部長篇小說之后,我感慨萬千。在20世紀80年代,他竟然對日本關東軍731部隊、對海拉爾543支隊、對日軍慰安婦研究得如此深透,對731部隊長石井四郎等細菌狂了解得如此全面,令我這個研究日軍細菌戰十余年的學者也佩服得五體投地。文集中的散文卷、呼倫貝爾史志卷、呼倫貝爾風物卷、呼倫貝爾草原、呼倫貝爾傳說卷以及《小吉力瑪漫游大草原》等都為讀者了解呼倫貝爾打開了一扇窗口,也都體現了德權老師心系呼倫貝爾、熱愛呼倫貝爾、展示呼倫貝爾的一片赤子之情。
經過近一年的編輯、排版、校對,《何德權文集》成書,由內蒙古文化出版社出版。其間,呼倫貝爾市文聯的領導都給予了熱情支持;《駿馬》編輯部主編姚廣提供了多篇書稿和照片;原《駿馬》編輯部主編劉遷老師審閱了全部書稿,提出了許多重要的修改意見,并為文集撰寫了紀念何德權先生的專文《酷愛文學,酷愛呼倫貝爾》。《呼倫貝爾市要覽》編輯部的十幾名工作人員加班加點,認真工作。德權老師的孩子何天峰、何天玲、何天明等也都為本書的編輯出版做了許多工作。可以說,大家都被德權老師那種“酷愛文學,酷愛呼倫貝爾”的精神所感動。正是在這種感動之下,《何德權文集》才以較快的速度和較高的質量與讀者見面。
我和天峰如釋重負,想必德權老師在九泉之下也會倍感欣慰。
(責任編輯 五十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