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年一夢
十年以前,許多評論家都認為,庫克這個紐約出生的籃球奇才將會成為球鞋代言人,并在全明星周末上盡情表演自己的天分技巧——正如剛剛過去的奧蘭多全明星那般。曾幾何時,他也是萬眾矚目。那抑或只是炒作,但他的光芒卻實實在在甚于全美任何一個高中生。這樣的好日子已一去不復返。
“不管我對上誰,在什么地方,一旦感覺來了,我簡直是不可阻擋的。”他說。
然而流金歲月的痕跡卻少的可憐,僅僅存在于這間小會客室的一角。房子是庫克和他的女朋友阿妮塔所羅門以及他們的女兒妮維恩合住的。他說,這里放著的獎杯只是他收藏的一小部分,其他都放在了他母親在北卡和弗吉尼亞邊界小鎮安伯利亞上的屋子里了。
這里有一張蘭尼年輕時與“魔術師”約翰遜的臺照。照片上的他比現在瘦許多,頭戴一頂棒球帽。與之相對的還有另兩張照片,那場毀了他本已搖搖欲墜的職業生涯的車禍后,身材走形的他和卡梅隆安東尼及斯塔德邁爾的合照。是上賽季某場尼克斯隊比賽之后照的。
“我見到他們時,得到了他們最大的敬意。”他說,“他們知道我曾經多厲害。”
庫克曾經是個華麗的鋒衛搖擺人,那時的他學業不佳,也不曾認真的考慮過大學的事情。后來他簽約了經紀人并投身2002年NBA選秀大會,卻只落得了一個名落孫山的下場。終其職業生涯,也沒能比波士頓凱爾特人或西雅圖超音速的夏季聯隊更進一步。
到底怎么了?是什么讓他錯過了這么多?
窩在沙發上,他掃了一眼電視屏幕,聳聳肩說道:“每個人心中部有天使和魔鬼。”
當家庭成員陸續到達后,庫克的母親,阿爾弗雷達亨德里克斯解釋道,那是因為他聽從了錯誤的指示,并認為一切都應該是理所應得的。
“他那時不過是個少年,但每天兜里都會有不少錢——我可不是說200塊或300塊這樣的小數。”她說,“他想要什么別人都能給,仿佛全世界都是他的一樣。他就這么拿了。我想他沒發現事情在朝不好的方向發展,因為其他人總是告訴他說,一切只會更好。他曾經做過許多錯誤的抉擇,但他已經改變了態度。現在的他業已成熟許多。”
然而,現在的庫克仍有暴躁的一面,有著散漫易怒的個性。作為三個孩子的父親(一個兒子住在布魯克林,另一個女兒住在馬里蘭),他會接連幾周流連在大西洋城,那個他出生的地方。又或是去布魯克林,他早期高中生活的地方。
現在他仍面向著未知的十字路口,故事也更加錯綜復雜。沒人知道庫克到底在追尋什么——是徹底告別籃球走向未來,還是那從未被書寫的傳奇故事?
初現端倪
當亞當姆·香波孔第一次讀到蘭尼庫克的故事時,他有一種在看《籃球夢》(講述兩個來自芝加哥貧民區的黑人少年追逐籃球夢過程的影片)21世紀續集版的感覺。不過,根據那時廣為流傳的說法,庫克全面的身手讓他比《籃球夢》里兩位主人公更有可能進軍NBA。
在他20歲出頭的時候,香波孔辭掉了在曼哈頓的電影制作人職位,孤身帶著器材來到了新澤西的老塔潘鎮。庫克,這位本地高中里的黑人明星正居住在此地的一個白人寄養家庭里。從這個角度看,他更像電影《弱點》(此片由真人真事改編,講述了黑人橄欖球運動員奧赫在白人寄養家庭發生的故事)里的主角而不是《籃球夢》。
四年以前,庫克在AAU業余聯盟里一個叫黑豹的隊伍里打球。他的好友兼隊友布萊恩萊蒙蒂的母親黛比波特娜幫忙打理球隊。當時庫克剛剛開始接受系統籃球訓練,但已經有超過六尺的身材并很快成了人們熱議的對象。
那時,黑豹隊里恰好也有一個未來的NBA百萬富翁——喬金諾阿。現效力于芝加哥公牛的他不像現在有2.11米,當時僅1.75米的他極度敬畏庫克。
“我當時是個來自巴黎的十三歲小孩。突然之間,我見到了蘭尼,并看著他在那些個錦標賽里的表現。”諾阿說。作為法國網球名將雅尼克一諾阿的兒子,他剛剛被他母親“發配”到曼哈頓的“地獄廚房”街區(“Hell's Kitchen”,是紐約曼哈頓地區的一個街區,以種族沖突聞名)。“他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因為他主宰比賽的方式對我來說太不可思議了。”
庫克在布魯克林的弗蘭克林·克蘭恩高中開始了高中生涯,然后又轉學到了曼哈頓的拉塞學院與萊蒙蒂一起打球。到了高三,受制于學業成績,他們一起轉到了老塔潘高中打球。
當萊蒙蒂手腕受傷期間,庫克一個人主宰了整個郊區的比賽。香波孔正是那時來到這里準備他的球場紀錄片的。
“我并不只是過去簡單的拍一拍的,而是想要記錄下整個過程,比如說整整兩年的過程。”香波孔回憶。“我要的不是短短的一會兒時間,但蘭尼理解了我想做什么,并開始信任我。”
香波孔的攝像機記錄下了庫克在波特娜家里和萊蒙蒂相連的房間,記錄下了他為老塔潘高中打球,場均砍下31分卻痛失冠軍的時刻,也記錄下了他回到布什維克街區的場景。他去那的頻率讓波特娜時常憂心——即使等他的家人搬去弗吉尼亞后也未曾減少。
更為重大的是,香波孔完美記錄了那個讓庫克無法忘記,在他籃球生涯里縈繞不去的場景。
世界末日
2001年,庫克在訓練營里比勒布朗更炫目。
那是2001年之夏,9·11事件發生一周以前。庫克以全美最佳高中球員的身份第二次參加位于新澤西州的ABCD訓練營。他蟬聯了MVP,并成為人們心中的天選之子。
“他那時是全國頭號球員,我們也是這么看他的。”安東尼說——他也出生在布魯克林,后來搬到了巴爾的摩。“他的體型,他的力量,他傳球和得分的手段就好像是和“魔術師”約翰遜一個模子里出來的。”
安東尼的球隊被庫克的球隊打敗了。然后,整個體育館的人都熱切關注著庫克和另一個剛剛打出點名氣,并比庫克小一歲的球員的對決,這個人是勒布朗詹姆斯,他來自俄亥俄州的阿克隆,一個籍籍無名的籃球荒漠。
在訓練營里,一個勒布朗陣營里的人注意到了香波孔對庫克的跟蹤拍攝,并問他為什么這么做。當香波孔告訴他原因后,那個人說:“你應該來拍詹姆斯,他才會是個大人物。”
香波孔拒絕了這個提議。他選擇繼續跟隨這個具有投資價值的球員——至少是他認為的那個。
“蘭尼是本地人,所以媒體都圍繞著他,所有的報紙、球探和教練都是。”香波孔說,“這些都潛移默化的對比賽造成了影響,自動形成了一股生命力。”
那天坐在黛比波特娜身邊的喬金·諾阿仍能回憶起庫克如電影慢鏡里的場面:他在勒布朗面前連續幾個交叉步,然后干拔投進了個中距離,整個體育館都沸騰了。然而,這只是比賽上半場的一個進球。到了比賽的最后一回合,比現在更瘦弱的詹姆斯控球進攻,他的球隊兩分落后。
詹姆斯已經在得分上勝過了庫克,21比9,但他把最好的一擊留到了最后。在庫克的防守下,詹姆斯從后場一路運球到了右側。接近三分線時,他虛晃一槍,起跳,后撤步跳投——手起球落。比賽結束,只留下庫克一臉驚愕。
“他是如何做到的?”賽后庫克對一個朋友說,“老天啊。”
索尼瓦卡羅,作為舉辦該訓練營的球鞋公司的前總經理,對香波孔拍下的畫面贊嘆有加,并認為那是個歷史性的時刻。他說,“那一刻象征著勒布朗的崛起以及庫克的隕落。”
“他在蘭尼的主場擊敗了他。”瓦卡羅說。“你可以說這只不過是一個進球,一場比賽。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庫克再也沒有恢復元氣。”
詹姆斯此后登上了《體育畫報》的封面,而他的高中比賽也上了ESPN的直播。而庫克卻因學習成績失去了打高中最后一年比賽的資格。一整年,他只能在全明星經典賽和斗牛上露臉。
他的名字再也不可能被考慮成為一個品牌。提早一天離開訓練營,錯過了庫克謝幕演出的安東尼說,“后來我們就很少聽說他了。”
現在想來,庫克痛苦地承認,黛比波特娜本該是他的天使。
“回想起來,那時候我該聽從她和其他人對我說的關于學校的意見。”他說,“和誰混在一起完全取決于你自己的抉擇。你的形象要比什么都重要。”
現在已經不可能知道當時庫克能否提高自己的學習成績并最終進入圣約翰大學,這所他曾表達過興趣的大學了。但在2002年那個早春的日子,一切本還有回旋的余地。那天,他突然打包好疊的整整齊齊的球衣和球鞋,離開了波特娜的家。
落入深淵
他去了密歇根州弗林特投靠新的贊助人泰倫斯格林,一個曾經的大學球員和招生負責人,并計劃取得一個高中同等學歷文憑。
庫克已經對自己被稱為“老塔潘的庫克”而不是“來自布魯克林的庫克”感到厭倦了。他的家人對新聞媒體總是圍繞著波特娜感到不快、后者始終苦苦懇求他留下。
“我們從未對此爭吵或動氣。”波特娜說,“蘭尼擁抱了我,離開了。我們都哭了。我知道他犯了個錯,但我感覺你必須讓你的孩子離開懷抱,去走向世界,發現自我。不幸的是,外人看來,他就是個不忠的人,不是個好人。”
瓦卡羅說,當庫克去芝加哥打圓球經典賽(全美一項重要高中階段的明星賽)時,情況只有變得更糟了。在人們的助推下,他身不由己地走上了參選的道路。
“那時,因為他離開黛比,人們已經對他的性格產生了質疑。”瓦卡羅說,“不是說他是個壞人——因為他確實不是。他只是個容易受身邊人影響的孩子罷了。他的身邊圍滿了各式各樣的經紀人、投機分子等。他們吹捧他,送他東西,而他照單全收。”
瓦卡羅回憶起他和庫克的一段對話,或是說他的一番教導。他警告庫克一定要在芝加哥給人們留下好印象,別去做任何會加深人們質疑的蠢事。
“我對他說‘NBA球探們都云集于此,關注著你。’”瓦卡羅說,“我說‘你要是真想做什么蠢事,也別在這周做,要么去你自己的房間搞好了。’結果呢發生了什么?那是凌晨1點,人們正在凱悅大酒店的大堂里,然后蘭尼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珠光寶氣地走了進來。我說:‘你到底在干嘛?我們不是說好的么!”’
那時,庫克開著一輛嶄新的奔馳轎車,并由香波孔在布魯克林朱諾飯店錄下了自己參加選秀的宣言。宣言中,庫克邊哭邊抱起自己的兒子阿諾希基,向記者們表示他已經準備好去世界最好的聯盟里打球了。在那之后,波特娜逐漸淡出了他的生活。
2002年6月26日,庫克在曼哈頓大酒店焦急的等待著他的名字在一輪末或二輪初被叫到。姚明是那晚的狀元秀,去了休斯敦。庫克的同級宿敵之一,同為高中生球員的斯塔德邁爾第九位被菲尼克斯太陽隊選中。夜晚一分一秒的過去,庫克聽著那些他叫不上名字,甚至連國籍都叫不出的球員一一被選中,直到第58位。
“我等啊等。”他說,“就像在圣誕節的時候,你覺得你會得到一個玩具作為禮物,然后等圣誕節真的到了的時候,那個禮物卻不在圣誕樹下。這在情感上擊潰了你。我崩潰了,意識到自己聽從了糟糕的建議。但也會想,這是為什么?為什么我的名字就沒被叫到?”
不再奇貨可居,那些圍繞在他身邊指望投機賺上一筆的人們很快煙消云散。庫克需要找一個新的去處,新的球隊。他去了剛剛成立的發展聯盟,卻自詡為超級明星。又或許是進軍NBA的渴望并不強烈,在香波孔拍下的許多鏡頭中,都有他對要求早上六點半訓練的疑惑。為什么不改到8點鐘?
他在發展聯盟沒呆上多久,在第二年春天去了老的美國籃球聯盟(USBL)。在某個晚上,他在曾經的布魯克林之王——尼克斯隊傳奇球星伯納德·金的注視下為布魯克林國王隊砍下了47分。伯納德在場邊觀看了他的比賽,醉心于庫克的表現,同時也指出庫克打球仍帶有學校里打野球的習慣。
但不管怎么樣,庫克在USBL場均能轟下30分,這也為他贏得了波士頓凱爾特人夏季聯隊里的一席之地。他打出了一些不錯的比賽,并對與克利夫蘭騎士隊和詹姆斯交手的機會充滿期盼——那一年詹姆斯成為了狀元秀。然而殘酷的是,庫克在比賽中一分鐘未上,而已經黃袍加身的詹姆斯則抽空向他表示了問候。
庫克去菲律賓打了一個賽季,又漂泊到中國打了一段時間。2004年12月,居無定所的他來到了南加利福尼亞。一個雨夜,他和他在ABA長灘果醬隊的隊友在一場比賽后一起外出就餐。他的隊友不小心開車撞上了路燈,而他沒有系安全帶。
庫克從昏迷中蘇醒,并在輪椅上呆了幾個月。幸運的是,他那粉碎性骨折的左腿不需要截肢,不若醫生開始害怕的那樣。一瘸一拐的他做著白日夢又去了菲律賓,然后腳踝撕裂了。回來以后,他去了大陸籃球聯盟CBA,加盟洛克福德閃電隊。球隊主教練克里斯達里歐說庫克的左腳從未真正復原過。然后他又超重了。
“我讓他和我們的訓練師一起練習,覺得如果我們能幫他恢復體重,也許他仍可以在哪里打上球。”達里歐說,“蘭尼是個討人喜歡的家伙,是那種你會希望隊里有他的人。你只是希望他能夠回到從前。即便是他拖著傷腿,體型超標的時候,你也能看到他的能力。他有像勒布朗一樣的能力,只是未經雕琢。”
然而等隊伍搬到北達科塔的米諾特市時,他又傷了另一只腳踝。壞運氣加上沖動的決定在他與勒布朗對決6年之后毀了他的職業生涯。人們不禁要問:庫克到底是真有實力,還不過是紐約聚光燈下的受益者呢?
“你絕不能把他和那些被高估的紐約球員歸為一類。”瓦卡羅說,“他的悲劇在于信錯了人,也估錯了自己。這讓球隊們都嚇壞了。”
瓦卡羅堅信庫克那破碎的夢想要遠比史蒂夫-詹姆斯執導的《籃球夢》里的兩主人公威廉姆蓋茨和阿瑟阿吉要來的真實。
“蘭尼之所以受到人們熱捧,是因為他就是那么棒。”瓦卡羅說。“他真他媽棒,只是自己搞砸了。”
未來存疑
阿瑪爾斯塔德邁爾一開始并沒有認出那個穿著超大尺碼衣服以掩飾超標身材,微笑著向他走來的男人。只有在那個人走近并對他說:“是我,蘭尼庫克。”的時候,才認了出來。
斯塔德邁爾又看了一眼,給了他一個擁抱。
“好幾年過去了,他好像一下子重了差不多一百磅。”斯塔德邁爾回憶起那個時候,說,“這確實讓人震驚。”
上個月尼克斯和公牛的比賽賽后,相同的一幕在麥迪遜花園再次上演了,這次的主角是安東尼。他說:“只是看著他現在的樣子,無所事事,遠離籃球,又長胖了那么多,就讓人悲從中來。你會想,怎么會這樣呢?”
香波孔想要回答這個問題。是他陪庫克來這里和斯塔德邁爾,安東尼以及兒時的狂熱崇拜者喬金諾阿重聚的。和他一起的是在他和庫克聯絡以后,重啟那長時間休止的計劃后被他拉上船的約什薩夫迪以及薩夫迪的弟弟本尼。
朋友們會偶爾問起已經成為一名獨立藝術鑒賞家和收藏家的香波孔關于那個“與籃球運動員一起”的紀錄片的事。有些人還記得名字,蘭尼,有些人卻誤以為是勒布朗。他們只記得那是個本該變得非常有名的人物。
一個下午,當庫克正在準備晚餐的時候,香波孔和薩夫迪從曼哈頓開車來到了他位于石溪鎮,一個大約有200戶人家的小鎮的家。現在,他們已經熟門熟路了。那大約是12月末,正是橄欖球賽季進入高潮,電視里整日播放的時節。很顯然,庫克因為眼前的攝像機感到興奮。他一邊逗著女兒,一邊做著晚飯,還一邊像記者談論著他對職業生涯的看法。
“一開始特別困難。”當他談及多年不再打球的感想時,“我看著那些和我一起長大的人,那些打的沒我好的人在那打球。我根本不敢看勒布朗的比賽。你懂嗎?我會覺得我應該站在他那個位置。”
事實上,庫克從沒有再次和勒布朗交手的機會,也沒有機會去了解他。但他堅持表示從不憎恨勒布朗的成功,并對那些批評詹姆斯季后賽表現的說法嗤之以鼻。
“我的意思是,你看看他現在的地位,看看他能賺多少錢,再想想他的出身。”庫克說。他一陣沉默,接著搖搖頭繼續說:“要是我,還真希望他們惟一能批評我的就是我沒有總冠軍戒指哩。”
因為缺乏運動、消沉的情緒、在菲律賓和中國習得的對美食的愛好和來自母親的烹飪秘訣,庫克的體型像氣球般充大了起來。當他在Google上查自己的名字時,惟一容易找到的是他在老塔潘高中的第一場比賽視頻。
“每當我上網,總能看到人們把我和勒布朗放在一起談論。我想,以后我總是會和這個名字一起出現,你明白么?”庫克說,“不消我說,孩子們就會知道我曾經和勒布朗,這個賺了上億美金的人齊名。過去,看到人們說‘蘭尼一庫克沒能成為他應該成為的人’時我總是很困擾,但現在不了。我有我的生活。”
然而庫克也可以為他終止的職業生涯賦予更持久的意義,諾阿說。他曾表達過參與香波孔電影的興趣。
“我想說,還有許多的孩子——我不會說他們是被這個體制糟蹋了,但確實遭到了利用。”他說,“這是當人們談起蘭尼庫克時,討論的不夠的東西。我的意思是,他不是個普普通通,在家后院里練習投籃的中西部小男孩。當他年輕時,太多東西一股腦的強加在了他身上。”
父愛缺失
諾阿還記得小時候,他跟他父親參加網球巡回賽時,暗暗希望父親首輪就出局的心情——那樣他們就有更多的時間能在一起了。
“黛比為蘭尼付出了很多,但他從未擁有過一個男性的榜樣。”諾阿說。“這是蘭尼需要傳達給人們的訊號。而為了孩子們好、他也一定要向他們傳達積極的信號。”
現在庫克仍然有些搖擺不定,因此說要比做容易多了。去年夏天,當庫克去大西洋城,在一個娛樂聯盟里慢條斯理打球的時候,他的一個朋友為他組織了一個面向兒童俱樂部的演講。他是乘豪車去的,一如往常,在演講中說他會減回200磅的體重并東山再起。
回到弗吉尼亞后,庫克曾為一家食品經銷商工作,但他現在又失業了。他的女朋友所羅門,現在每天乘一小時車到里士滿的一家發廊工作,并希望能在家附近開一家自己的店。
他在洛克福特和米諾特的昔日教練達里歐這些年時常收到希望在庫克身上做文章的人們的聯絡。“實話說,我只希望這些人能給他一個工作。”他說。
十年前,香波孔愿意把自己的未來賭在庫克身上。而現在,當一天的拍攝工作結束,香波孔要離開的時候,庫克則會懇求他再留一會兒。庫克說他對這個能傳達自己信息的機會感到興奮——留在學校,并離那些行業界的“人肉販子”遠遠的。但他更沉醉于被人關注的感覺里。
香波孔說:“我知道重回此地,讓攝像機對準他會不可避免的讓他感覺又是個明星了,就好像回到了2001年。”
但他認為,這會是個警示人們的好故事,現在故事只缺少一個大團圓結局,一如諾阿、波特娜和那些仍然關注著他的人們所希冀的那樣。
或許更重要的是:一個嶄新的開始。